就在衆人等得昏昏欲睡之時(主要是宇信此刻心中打鼓,以致運氣花了比平常長得多的時間),宇信突然睜開雙眼,雙眼頓時射出兩道精光。宇信雙手一翻,猛擊巨鼎的兩側,那鼎立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宇信片刻也不遲疑,屆時雙掌緊扣方鼎外壁,開始運氣,隨着氣走全身,雙臂逐漸生出千斤之力。只見那大鼎鼎身一震,便立即脫離地面而起。
衆人見宇信如此悠閒地就把鼎給擡了起來,都忍不住拍手稱好,要知道宇信把鼎托起來的時間可比之前的張郃短了不只一倍。臺下雖然一片喝彩聲,可宇信此時卻鬱悶得不行。爲啥呢?因爲宇信此時根本不覺得這鼎有多重,反倒是用這扎馬的姿勢來舉鼎有些累人。
本想把鼎放下,然後換個比較舒適點的姿勢再來舉過,可宇信面子薄,又不好意思當衆把鼎放下後重舉,只得苦撐着緩緩直起身來,雙手慢慢上舉,將鼎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臺下衆人看到此處,又爆出陣陣喝彩聲,而位於臺上一側的張郃此刻也看得張口結舌,不禁拍手叫好。宇信見有如此多的人捧場誇讚,心中方存的一絲尷尬也消失了,只感到萬丈豪氣從胸腔中噴涌而出。
或許是覺得如此簡單地把鼎舉起太不過癮,宇信腦中閃出一個怪念頭。只見宇信不僅不着急將鼎放下,反而雙臂猛然再次發力,竟將那重達幾百斤的大鼎高高拋起。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衆人被拋上天的巨鼎嚇得抱頭鼠竄,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郃也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用雙手抱頭來進行防範,即使那鼎壓根就不可能砸到他。
正當衆人慌亂之時,奇蹟誕生了,只見宇信大喝一聲,跨步向前,同時右臂猛地向上一舉,正好接住落下的大鼎。掌鼎接觸之間,“砰”的一聲巨響傳來,震得臺下不少觀衆急忙以手捂住雙耳。
待衆人從巨響聲中回過神來,才又急忙擡頭往擂臺上看來,只見宇信穩穩接住了落下的大鼎,場面就這樣被定格了。張郃聞聲也猛然睜開雙眼,盯着僅有數步之遙的宇信,臉上盡帶驚訝之色。
衆人何嘗見過如此驚險得要人命的場景,一時全都陷入癡呆狀態。半晌過後,衆人才緩過神來,又一次同時齊齊向臺上望來,就見一人單臂舉鼎立在那裡。衆人這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不由得嚇得跪倒一片,齊聲呼道:“天神降世!拜見天神……”
張郃雖然頗有膽識,此刻也被宇信霸氣的舉鼎壯舉給震懾住了,心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這人要麼是天下最勇猛的壯士,要麼就是最愚蠢的白癡。”
不管心中所想,可心底的震撼還是讓張郃雙腿一軟,也跟着臺下衆人緩緩跪下,低頭向宇信叩首,期間畏懼得不敢擡頭正視宇信面目。
宇信此時此刻也被衆人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做夢也沒想到衆人會對他頂禮膜拜,一時倒弄得宇信手足無措,只得緩緩放下大鼎,擺着雙手向臺前走去。眼見衆人還在不斷磕頭,宇信急得是滿頭是汗,忙叫衆人快快起身。
衆人聞聽宇信喊話,這才紛紛左右相扶站起身來,一臉崇敬地望着臺上的宇信,那目光的熾熱和虔誠都快把宇信給融化了。宇信這纔想起身邊的張郃,連忙走過去雙手扶起仍跪倒在地還沒緩過神來的張郃。
臺下管事的那位公子哥此時也很識時務地上臺來了,他心驚膽戰地望了一眼宇信,聲音顫抖地宣佈道:“今日比……比武的頭名就……是這位英雄了,我……我想沒人會有異……議吧!”
儘管此前定下的規則是要通過兩關才能獲勝,可宇信這一手拋鼎後再單臂接住的舉動早就讓衆人驚爲天人,誰還敢在下邊說三道四?開玩笑,此時誰敢有異議,那他不是一隻傻鳥嗎?能單手舉鼎的人,這得有何等的神力才能辦到?想當年的西楚霸王也不過如此。誰還有膽量和宇信較量,除非他認爲自己和項老大有得一比。
那位公子哥見無人應聲,又扭過頭來看了看宇信,也不敢再做提高賞金來引誘衆人的無用功,慌忙叫下人把賞金呈上,然後默默地退到一邊,一臉畏懼地看着宇信。宇信哪管得了這些閒人,他現在是一門心思放在眼前的張郃身上。
宇信拱手向身旁的張郃施了一禮,張郃此時還處於半懵狀態,仍然是一臉茫然地望着笑容滿面的宇信。宇信也不計較張郃此時的失禮,只豎起大拇指說道:“在下宇信,字子賢,剛纔在臺下見張兄弟大顯身手,心裡十分佩服,故而想與張兄弟結識,張兄弟真不愧是少年英雄!”
聽到宇信誇讚,張郃總算是醒過神來了。不愧是名門出身,轉眼之間張郃便收起一臉的驚慌之色,躬身向宇信還禮:“宇兄客氣了,小弟張郃,河間本地人。今日得見兄長身手,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弟此前確實是自負了,不想今日在兄長面前獻醜,慚愧。”
宇信聽了張郃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張郃兄弟莫要如此說,在下今年業已十八了。張兄弟正當少年,所謂少年出英雄,兄弟他日定然非凡。”張郃一聽,紅着臉低下了頭。
宇信一見張郃臉色驟變,以爲對方誤會了自己的誇讚之詞,心中一時大呼失策,正準備解釋,哪知道張郃突然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後,以頭觸地懇求道:“宇大哥,郃深知大哥武藝了得,願拜大哥爲師,學習武藝,懇請大哥收郃爲徒。”
宇信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忙着扶起張郃,還衝張郃微笑着點頭。張郃一見宇信表情,以爲宇信已經答應自己的請求,滿臉喜悅地叫宇信師傅。
宇信現在滿腦子就是想着要結好張郃,當下模糊地念叨着師傅好,可當師傅二字出口後,宇信才醒過神來,暗道一聲不好,自己都才學成下山,怎麼轉眼就收起徒弟來了,別是誤人子弟啊。
宇信還在那兒嘆息,盤算着如何出言反悔,可一看到張郃那天真浪漫的笑臉,宇信的心一下就涼了,看來眼下是不好出爾反爾了,還是待日後有機會再行推脫吧。
河間比武過後不久,宇信在擂臺上單臂舉鼎的事就迅速流傳開去,冀州一地甚至還有人以此作畫,將宇信傳爲天神下凡、項羽再生。
比武結束後,宇信便隨張郃來到張府做客,這也讓宇信如願以償地得以拜訪張府,順便找機會和張郃增進感情。還好宇信人品沒有進一步惡化,並沒有立即打起拉攏張郃的心思。
宇信也想好了,反正自己已經收張郃爲徒,只要自己認真指點他武藝,料想他以後也會跟着自己打天下,左右天下大亂羣雄並起的時間還早,如今倒不必急於帶他去奪地盤。
張郃將宇信介紹給父母后,便拉着宇信來到後院的演練場。張郃家果然是名門豪富,府第又大又精緻,還有專門的演武場地,若非張郃是自己的徒弟,那張家肯定是日後宇信打土豪重點關注的對象。
張郃興匆匆地在前引路,兩人輕鬆地朝演武場走來。碰巧場中正有一人在舞槍,宇信定眼看去,只覺那人長槍舞得還算有模有樣,暗道自己好運,又碰上一員難得的大將苗子。
當宇信走近場地才發現,這舞槍之人亦是一位少年,看相貌年紀應該較張郃稍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可他的身高已近八尺,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如果好好培養一番,想來以後也是塊衝鋒陷陣的好材料。
宇信初次見面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將眼前的這位少年納入麾下,而讓宇信沒想到的是,這位少年似乎並不買宇信的賬。
那少年雖然早已瞧到有人來到場邊,卻沒有停下手中的長槍,反而舞得更加起勁,好像在向來人炫耀其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