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進雒陽到涼州叛亂結束,轉眼之間宇信又在雒陽呆了半年。如今天下再次迴歸太平,而幽州事務繁多,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打定主意的宇信於是來到皇宮向靈帝請辭,理由自然是自己身爲一州之牧,如今離開轄區已長達半年之久,實在是有些失職;況今天下安定,而北方鮮卑常懷窺伺之心,深爲臣下的應當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替靈帝繼續守衛邊疆。
宇信請辭的理由十分在理,靈帝雖然貴爲一國之君,也找不到好的藉口來回絕。即便他心中有一萬個不捨,也不得不同意宇信的請求。
臨走前,靈帝曾向宇信問計西涼之事。雖說眼下朝廷招撫了韓馬二將,而二人重回大漢懷抱後也表現得不錯,但誰又能對曾經有過前科的人真正放心呢?
對於靈帝的這個顧慮,宇信也不敢妄言。三國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爲這個時代多英雄豪傑,同樣也多小人奸邪。
馬騰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義士,而他的結義兄弟韓遂卻是一個十足的狡猾之徒。韓遂今後會怎樣,這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宇信最終還是向靈帝建議讓董卓鎮守涼州。董韓二人皆爲奸詐之輩,且素有野心,二虎同居一山,豈能相互安好?只要天下沒有大亂,二人則爲強龍與地頭蛇的關係,正可相互制約,難以興風作浪。
事實上,正是因爲宇信的建議,靈帝纔敢任命董卓出任涼州刺史。否則以靈帝膽小怕事的心性,他是決計不敢讓野心勃勃的董卓去西北這塊歷來不服中央監管的地盤上任職的。
宇信從皇宮回來時途經了英雄樓,說起來自己還是這家酒樓的真正主人,可自酒樓開張以來自己卻一次也沒進去過,而是直接把酒樓甩給王越管理,這甩手掌櫃當得還真盡職。
既然路過了,宇信突然來了興趣,不如進去暗訪一下酒樓的生意。本來宇信只打算進去看看就走,不巧地是,今天王越正好也在酒樓中照料生意。
當宇信進門的剎那兒,王越就認出了宇信,當下就要上來見禮,還好宇信眼疾手快,立即示意王越不要露餡。
對於王越,宇信是打心底裡尊敬,這可是史上出了名的大俠客啊!故友,亦是主僕,相見自然高興,兩人相邀進了密室。
王越首先將這些年來酒樓的經營情況向宇信作了一個彙報,目的自然是請宇信放心。當王越得知宇信又要離開雒陽時,當下不禁兩眼發紅,心裡有說不完的不捨。
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宇信對王越的交待仍然是那句話:“不論王師何時回到幽州,信必實踐三年前的承諾。”
承諾越是簡單,則越是真誠。王越見宇信還記得當日的諾言,心裡更加感動,不由得感慨萬分。爲這樣的仁主賣命,值了!
王越當即下拜道:“主公對越有知遇之恩,越此生唯有以死相報。主公放心,您所交待的使命,越不會有絲毫懈怠的。”
痛快人就是好,講的話聽着就痛快!宇信微笑着扶起王越,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信也有一句話要你記住,你永遠都是信的王師。”一句平淡又真誠的話讓王越一時控制不住,竟然流出激動的淚水來。
出了英雄樓,宇信索性又繞道來到蔡府。也不知爲什麼,宇信總想在離開前對那位任性的丫頭說點什麼。
來到蔡府門外,守衛自然識得這位名動天下的驃騎大將軍,當下也不阻攔,任由宇信隨意入府。
宇信跨入府門時就大聲通報道:“蔡師在否?弟子宇信特來向您告別。”
宇信的聲音引來的第一個人卻是蔡琰,她是哭着跑出來的。什麼叫情到深處便是傷,蔡琰早已傾心宇信多時了。
宇信見蔡琰出現,只是微微一笑,隨即張開雙臂:“琰兒哭着跑出來,是不是不歡迎我登門啊?”
蔡琰一聽宇信打趣的話,俏臉一紅,當即一頭扎進宇信懷中,哭得更加厲害了。
宇信溫柔地撫摸着蔡琰的秀髮,平淡地說道:“我要離開雒陽了,這次回來呆的時間太長了,也不知幽州咋樣了。不過你放心,我還會回來的,相信到那時琰兒會更加美麗的。”
蔡琰擡起頭來望宇信,兩隻大眼睛淚汪汪的,很是惹人憐愛。無言之狀,勝過有言之語!
宇信甜甜地一笑:“傻丫頭,別哭了,我保證還會回來看你的。”
蔡琰輕啓朱脣,低聲啜泣地問道:“信哥哥,琰兒知道你的志向,也不願你放棄你的理想,但你要答應琰兒一定要早些回來找琰兒,好嗎?”
宇信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蔡琰緊緊地擁在懷裡。此時,遠處一位長袍老者正駐步靜靜地望着這對相依在一起的年輕人,臉上始終掛着欣慰地笑容……
辭別蔡邕後,宇信並未再作逗留,直接打馬往驃騎將軍府趕去。如今,這座城裡已經沒有其他值得他留戀的人和物了!
回到府第,宇信第一件事就是召來心腹,並將獲得准許離開雒陽的消息告知了衆人。
張飛也在雒陽呆膩了,聽聞終於可以回老家了,不由摩擦着雙拳慶賀起來:“大哥,我們終於可以回幽州了,那裡纔是我們的家,飛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三弟了。”
特意從幽州趕來迎接宇信迴歸的沮授當即問道:“不知主公打算何日動身?授也好去安排!”
宇信果斷地回答道:“未免夜長夢多,咱們明日就走!”
次日一大早,宇信一行兩百多人便匆匆離開了雒陽。爲了保護在京的蔡琰的安全,宇信走前特意給蔡府留下了一百虎衛軍,領隊的也是一名許氏族人。
其實早在數日前宇信就決定好了返回幽州的路線,但並非一路向北,而是先到荊州再轉入揚州,最後從青徐邊境進入冀州,順便帶上張頜一家同回幽州。
沮授深知宇信不會無緣無故地繞遠路,因此聽了宇信的計劃後也不反對,只是滿懷期待想看看宇信究竟又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張飛許褚二人皆爲世之虎將,勇猛有餘而智謀不足。但他們堅信,宇信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二人自然是絕對服從,反正一路跟着走就對了。
宇信等人出了雒陽城南門,就一路南下往荊州南陽而來。宇信此行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在這裡尋找那位傳說中神將一般存在的男人——精通漢末時期最完美刀法和箭術的超一流猛將黃忠。
當巍峨的南陽城進入宇信視野時,一種從未有過的視覺衝擊瞬間爆發出來。可以說,經過黃巾戰火洗禮的南陽城是大漢現今諸多城池中少有的堅城。五丈高三丈寬的城牆,只要兵力配置得當,無需太多就能讓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望城興嘆。
因爲宇信等人身上穿的都是便服,隨行的兩百護衛又駐紮在城外十里的一個小山坡處,所以當宇信一行十餘人入城時並未引起守衛的注意。
人怕出名豬怕壯,宇信現在身份特殊,他不想到處招搖過市。而且此番他是來招攬人才的,說穿了是出於私事,自然不好對外公開身份,免得惹來非議。
當宇信等人進入南陽城後,就分散打聽黃忠家的下落。無奈問了許多人也沒人識得黃忠,多少讓宇信有些失望。看來黃忠果如史料記載的一樣,中年以前一直默默無聞。
可就在宇信打算離開之際,路邊一個小酒家內突然傳出一聲怒吼:“文聘,你今日休要多管閒事。若惹得小爺我不高興,小心爺把你踢到火頭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