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考校後,宇信對魯肅的才識相當欣賞,而最初不服氣的沮授也不得不感嘆天下奇才何其多也。說白了,還是應了唐太宗的那句老話“何代無才,但患遺而不知耳”。
魯肅身懷治世之才,自然也希望出仕輔助明主重整山河,因而在問答中他也悄悄試探着宇信的志向。畢竟宇信已經貴爲驃騎大將軍,出任一州州牧,有了在亂世中爭霸的本錢。而且更爲重要的是宇信勝在年輕有爲,這是其它諸侯都比不了的。
在對宇信有了一定的瞭解後,魯肅心中其實已經打定投效的主意了,只是他在等宇信主動開口,這也是魯肅對他的主公的最後一項測試,是不是求賢如渴!
顯然宇信不會讓魯肅失望,今天他本就是帶着請魯肅出山的目的來的。當宇信問起魯肅將在亂世中如何自處時,魯肅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相助明主結束紛爭,宇信聽後欣慰地拿出自己生平最珍愛的一本書交給了魯肅。
魯肅略帶疑惑地望了宇信一眼,低頭來看手中的書,卻赫然發現是一本《孫子兵法》。這宇子賢究竟在賣什麼關子,拿一本已經聞名於世的兵書給我作甚?
出於禮貌,魯肅不解地翻開了第一頁,只見上面字裡行間密密麻麻地註解着文字。魯肅輕輕唸叨了一遍,眼睛突然一亮,重新望向宇信的眼光中明顯多帶了一絲敬重。
嘿嘿,熟知歷史和演義的宇信自然知曉魯肅習性。少年魯肅聰慧過人,喜讀百書,尤愛兵法。宇信投其所好,以閒暇之時修作的《孫子兵法》註解相誘,魯肅豈能不上鉤?
宇信肯花時間來爲《孫子兵法》註解,並非一時心血**,而是受了歷史上曹操的影響。曹操之所以能在亂世中迅速崛起,除去其個人魅力和智謀韜略外,就是曹操平日喜歡研讀《孫子兵法》,後來終著成鉅作《孟德新書》。
心有靈犀一點通,宇信微微一笑:“魯肅兄弟若是喜歡,我就將它贈予賢弟了。”
魯肅聞言一怔,隨即心悅誠服地跪倒在地,叩拜道:“主公之情肅深領之,此生願爲主公效命!”
宇信依舊寵辱不驚地上前扶起魯肅,真誠地說道:“我今天得到魯肅,就如昔日漢王得到陳平一樣,何愁將來天下不安?”
魯肅聽後兩眼發紅,十分堅定地說道:“主公仁慈寬厚,更兼雄才大略,屆時定能在亂世之中橫掃奸邪,重還天下太平。”
沮授此時也上前來給魯肅賠罪,自然是因爲他來之前懷有小瞧魯肅之意。論謀略,沮授強於魯肅,但若論戰略眼光的話,這個時代大概只有兩人能比得上魯肅,一是老謀深算的賈詡,一是成年後的諸葛亮。
正當衆人在堂中開懷大笑之時,堂外許定匆匆拿着一封信件進來,沉聲稟報道:“主公,雒陽密探急報。”
宇信趕緊接過信件,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靈帝病重,已下詔召主公速返雒陽”。宇信看完後順手將信交給沮授魯肅二人。
沮授看後不加思索地說道:“主公當速速北上返回雒陽,靈帝病重定會對主公有所交待。”
宇信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卻向魯肅望來。此刻在這間屋子裡,恐怕只有魯肅最能看清此事背後的厲害。
魯肅低頭思索片刻後反問道:“不知主公志向可在天下?”
宇信微皺眉頭,當下轉過身去,輕聲回答道:“嗯,魯肅有話儘可直言,這裡沒有外人。”
魯肅笑了,非常開心地笑了:“呵呵,主公之念肅已知之。如今之計主公當儘快趕回雒陽,若靈帝病危,主公須向靈帝討要三道密旨。”
皇帝快掛了的時候,若未立儲,朝中重臣可聯名請求皇帝留下聖旨以應萬急。這是歷朝歷代都有的,所以魯肅向宇信這般建議並無不妥。
沮授聞言,急忙問道:“哪三道密旨?”
魯肅望了沮授一眼,繼續說道:“靈帝酷愛幼子協,若其病危肅料其必改立協爲太子好承繼大統。因此,這第一道密旨則是要靈帝寫明後繼之君,並由主公扶其上位。何進現爲當朝大將軍,麾下勢力之大朝中無人能及。若靈帝不幸駕崩,他必出來把持朝政,擁立外甥辨即位。這樣一來勢必導致宦官與大將軍之間大起爭執,屆時將有一方被徹底剷除。肅斗膽料想何進必不是張讓等奸猾之徒的對手,到時何進一死,天下必然大亂。結局自然是朝中權臣當道,地方諸侯割據,從此皇命出不了京師。所以,這第二道聖旨就是向萬歲索要征討權,以武力平定四海;長年累月的征戰,難保在位之君周全,到天下一統之時,主公手上需有一漢室子嗣,方能於亂後迅速穩定四方,然後再圖後事!故,這第三道旨就是要靈帝將一皇子託付給主公。如此,主公大事可期矣!”
魯肅說完便退於一邊靜等宇信做出決定,而此時沮授早已對魯肅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人真的只有十幾歲麼?眼光手段之“毒辣”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沮授自認爲提不出更好的建議,當下勸說道:“主公,魯肅所言極爲妥善,望主公採納。”
宇信緊閉雙眼思索半晌後才緩緩說道:“傳令!即日返回雒陽,一切按魯肅之計行事。”
沮授魯肅聞言大喜,當即抱拳領命道:“遵命。”
三日後,宇信領着新進文臣武將連夜北上,直奔雒陽而來。魯肅投效之初,便爲宇信謀得三策,但其關鍵卻在宇信必須趕在靈帝尚存於世時回到帝都。
當宇信再進雒陽時,不禁感嘆世事無常,一年之內自己二入雒陽。回憶三個月前自己才從這座皇城出來,不想這麼快又被緊急召見。果然不是太平世,做不了安逸臣。
爲了避嫌,宇信將新收的一批能臣干將安置在北邙山處的英雄莊內,自己帶着沮授魯肅張飛許氏兄弟入住驃騎大將軍府。
宇信等人剛入府不久,就聽下人來報說宮中太監來請驃騎大將軍入宮。宇信當下不敢怠慢,只叫上許定領着數十名虎衛軍便往皇宮趕去。
當宇信進入皇宮後,明顯感覺宮中守衛較幾個月前要嚴密得多,難道靈帝此次真的病入膏肓不能救治?想到這裡宇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腳下的步子又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來到靈帝的寢宮外,宇信一眼就看到張讓正在殿門口等着自己。越不想見的人就越容易出現在你面前,宇信無奈,只得笑臉相迎:“張公公,陛下究竟怎麼了?幾個月前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呢?”
張讓聞言嘆了口氣,又朝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靠上前輕聲說道:“宇大人,不瞞你說,陛下其實早就病了,只是私下裡一直用藥石維繫着。若非近侍,平時里根本瞧不出來。可本月以來,也不知什麼原因,陛下就突然吃不下東西,夜晚還經常出現幻覺。期間也秘密請來太醫瞧了,可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奴估計陛下這是中邪了,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我去,這話你都敢說,有種!”宇信聽到這裡,眯着雙眼瞪了張讓一眼,“多說無益,還是快領我去看看陛下吧。”
張讓也知他剛纔說錯了話,但宇信並沒有深究,當下感激地點了點頭,便領着宇信進了內殿。
張讓一進門就歡快地稟報道:“陛下,驃騎大將軍回來了!”
宇信聽了張讓這怪里怪氣的嗓音後,不由得打了個擺子:“孃的,一點沒變,還是一腔鴨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