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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太子李建成的東宮,李建成正在看從馬邑和河東傳過來的兩份軍報——齊王李元吉已經攻破馬邑,秦王殿下挾馬邑之威收服尉遲敬德。還有麒麟暗衛傳過來的兩封密報——齊王殿下李元吉遣親信侍衛謝叔方暗中拉攏馬邑守將黃來興,打開馬邑東門,攻破了馬邑。秦王在收服尉遲敬德後,竟公然爲劉武周披麻帶孝,舉辦葬禮。讀到這裡後,李建成鄒了鄒眉頭:——哼!好你個李世民,你可真夠毒的。劉武周是我大唐死敵,父皇與劉武周都向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又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倒好,親自披麻帶孝,祭拜劉武周,你這樣公然爲劉武周招魂,舉行葬禮,這一方面是在打我和父皇的臉,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向天下展示你的胸懷和招賢之心,自古英雄出草莽,到時候,天下的英豪都覺得你爲了尉遲敬德而不惜去爲仇敵戴孝,而我這個做兄長的如果不出面維護的話,那麼就是不重親情,不愛護兄弟的惡兄長,在天下人面前都沒有胸襟。真是一招好的連環計啊!李建成的眼睛又轉到了李元吉送來的一封信上:
“大唐馬邑道行軍大總管、齊王李元吉敬獻太子哥哥鈞安!今接到夏縣僞魏王呂崇茂手書和太子哥哥的金牌,其中言明,呂崇茂已經被父皇封爲魏王、夏州刺史,但是,據探馬回報,李世民已經點起兵馬,以尉遲敬德爲先鋒,意欲兵進夏縣,請太子哥哥明示,是否插手。”
“哼!李元吉,你現在攻下了馬邑,覺得翅膀有些硬了,也開始跟本宮耍起心眼來了,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就在你的軍中,本宮就不相信,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就沒有告訴你呂崇茂和呂崇越與我們李唐的關係,如果你真的想救援夏縣呂崇茂的話,你就會直接去救,而不會在數千裡之外送一封加急信件給本宮,讓本宮做這個惡人。”說到這裡,李建成的心中感到了一股無奈。說句實話,李建成自己覺得對於李元吉算的上是情深義重,小的時候,李元吉經常被李世民欺負,是他這個大哥爲李元吉出頭,在李元吉河東兵敗,被李淵降罪的時候,是他這個大哥多方維護,又恐怕李元吉軟禁期間寂寞,由自己出面向李淵啓奏,又楊豔介紹,將前隋宗室之女,楊豔的堂妹楊美華介紹給李元吉。如今,李建成突然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不過,李建成還是向李世民處派出了信使,並且暗中對信使囑咐道:
“你呢?走的時候不要走的太快,最好要等秦王出兵以後,已經跟呂崇茂和呂崇越兩兄弟打起來了之後,你剛好送到明白了嗎?”信使聽了一會,表示明白了。李建成看着信使的背影,心中嘆道:‘呂崇茂,呂崇越,可惜了,你們兩兄弟在這盤棋中就是作爲一枚閒棋子在用,如今你們的利用價值快完了,本宮就先借你們的人頭一用,到時候寫史書的時候,正好給李世民多一條罪狀。‘
回到當日,李世民與尉遲敬德爲劉武周舉辦了葬禮之後,便以尉遲敬德爲先鋒,浩浩蕩蕩的向夏縣挺進,夏縣呂崇茂的府邸,呂崇越急衝衝的跑到呂崇茂的面前:
“大哥,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麼大事,搞得這樣慌里慌張的。”呂崇茂一遍看着公文,一遍氣定神閒的向呂崇越問道:
“哎呀!大哥!你還在這裡氣定神閒的呀!剛剛探馬來報,那尉遲敬德已經投降了李世民,並且李世民爲劉武周發喪,隨後以掃平劉武周餘孽爲名,以尉遲敬德爲先鋒官,浩浩蕩蕩的向我們夏縣而來了。”
“什麼?不可能!我們與那尉遲敬德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尉遲敬德怎麼會討伐我們?還有,我們不是已經與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都有了聯繫嗎?我們現在應該也是唐軍了。”
“哎呀!大哥,你還是太天真了,而且我剛剛聽說,那尉遲敬德在離開夏縣的時候遇到襲擊,而且據說就是我們夏縣派出的。”
“什麼,怎麼可能?我們既然沒有在城內動手,就不絕對不可不能再派人去城外追殺他,怎麼可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大哥,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們被人陷害了。”
“陷害!嗯!有可能,那個秦王李世民很有可能要招攬尉遲敬德,還有與我們聯絡的是太子李建成,而李世民這尊菩薩我們沒有‘上貢‘,所以,先挑唆我們與尉遲敬德的關係,再讓尉遲敬德出面攻擊我們,對了,那個宋金剛也有可能,因爲宋來義這個人,我們與宋金剛鬧了點不愉快,對,也有可能?”呂崇茂來回的踱步,呂崇越大急:
“哎呀!大哥,你還這裡踱步幹嘛?快向點辦法吧!”呂崇茂慌忙將李建成賜給自己的金牌和李淵的那道密旨拿出來:
“崇越!現在又這幾件事情要做!首先,我們馬上改換李唐旗號,傳我的命令,全城易幟,改換大唐旗幟和衣服甲冑;第二,馬上將武庫打開,全城戒備;第三,馬上派遣信使,將李淵的這道密旨送到李世民的軍中,而這面金牌,崇越,大哥我就交給你了,你馬上去找李元吉,讓李元吉立即聯絡太子李建成,想辦法調和矛盾,千萬不能再讓這夏縣妄動刀兵了。”
“大哥!李元吉難道就可信嗎?大哥!你不要忘了,就是我們還得那李元吉兵敗河東,還是你先出城吧!請大哥立即出城,小弟與他們周旋!”呂崇茂扇了呂崇越一巴掌,隨後給呂崇越跪下了:
“崇越,聽大哥的沒錯,我呂崇茂在這夏縣多年,人頭太熟了,如果大哥出城,相信那些向陷害我們兄弟二人的人不會讓我到李元吉的面前的。只有你,你喬裝改扮一下,到時候化妝出城,而大哥我在城樓上吸引別人的注意,到時候沒有人會注意你的。”
“大哥……”呂崇茂看到下跪不管用,馬上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對呂崇越哭喊道:
“崇越,我們呂家到我們這一輩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了,大哥成親多年,沒有子嗣,你還年輕,日後我們呂家的香火可就全靠你了。”
“大哥!”
“快走!”呂崇茂一邊大喊着,一邊將自己的脖子那裡割出了一絲血痕。呂崇越沒有辦法,向呂崇茂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響頭:
“大哥保重!小弟一定搬回救兵!”呂崇茂等旅充月走後,馬上向夏縣的東門走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夏縣的老弱婦孺:
“魏王!你不是說我們又投降了李唐,怎麼又要打仗了?”
“呂大人,我們夏縣已經遭受了多次戰火,老身的三個兒子,兩個死在了前隋運河工地上,一個死在了遼東,如今就剩下一個孫子了,求大人行行好,我們下銜百姓不能再遭受戰火了。”
“魏王爺!求您開恩啊!您是我們夏縣百姓的主心骨,一定要保全我們夏縣上下的男女老少啊!”呂崇茂看着這些父老鄉親,心中苦澀,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當呂崇茂來到東門城樓的時候,就看到李世民的軍隊旌旗招展,尉遲敬德威風凜凜的在夏縣城牆下喊話:
“你狗日的呂崇茂,我尉遲敬德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何要在半路伏擊於我?”
“尉遲將軍!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在下並沒有派遣軍隊在你回營的路上伏擊呀!”
“呸!你個狗日的奸賊,你以爲勞資不知道,你在府中藏有伏兵,被老子識破,不然勞資在你府邸之中恐怕早已經人頭落地了,你狗日的還不罷休,還要在半路伏擊,幸虧勞資福大命大,半路被人救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快快開城投降!不然,勞資一定殺的你夏縣雞犬不留。”呂崇茂還是耐心的對尉遲敬德解釋道:
“尉遲將軍!你我相交多年,你認爲在下是那種無恥小人嗎?請尉遲將軍暫且退兵,我會給將軍一個交代的,另外,我們早已經歸附了李唐,我已經派出信使,向秦王解釋,有皇上給我們的密旨爲證,我們也是唐軍,請尉遲將軍在秦王面前爲我解釋一二。”尉遲敬德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呂崇茂就是一個奸邪小人,還有一件事情,秦王讓我告訴你,你那個信使,已經被秦王砍了,咯!這就是他的人頭!”尉遲敬德說着,從馬上拿出一個包裹,向城樓上扔了過去:
“啊!韓四!是我害了你呀!”呂崇茂看到真的是那個信使的人頭,痛心疾首。尉遲敬德可不管呂崇茂的反應,繼續說道:
“秦王說了,你當初反叛李唐,投靠劉武周,如今劉武周已經死了,你爲了自保,又僞造聖上密旨,犯了欺君之罪,你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所以秦王命本將軍也砍下你的人頭,以雪父皇之辱。你就洗乾淨脖子等着受死吧!”呂崇茂身邊的一個侍衛說道:
“王爺!看來今天這一戰是在所難免,韓四的下場小人也看到了,不如,我們就乾脆打吧!”呂崇茂看着周圍的士兵和將軍,而周圍的士兵和將軍也在看着呂崇茂,呂崇茂想起了來東門時那些老弱婦孺的身影和那幾位老者的話語,還有當日自己起兵叛唐時的豪言壯語。將頭伸出:
“尉遲將軍,你我終歸像是一場,在下有個請求,請轉告秦王,這全都罪在我呂崇茂一人,請留下夏縣所有百姓性命!如果秦王答應,在下立即自盡。”呂崇茂一這樣說,周圍的夏縣兵將馬上跪在呂崇茂的周圍:
“王爺!你不能這樣啊!”
“王爺!我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如果沒有您,我們也活不到現在呀!王爺!”呂崇茂對跪在自己身邊的將士們說道:
“各位將士,不是本王要尋死,而是如果本王不死,這夏縣百姓就難以保全啊!各位都有妻兒老小,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尉遲敬德在聽到呂崇茂願意自盡的話後,不有的對呂崇茂豎起了大拇指,又命人馬上轉告給李世民,李世民聽說後,不由的也感嘆道:
“好!這個呂崇茂也算的上是一條好漢,告訴尉遲將軍,呂崇茂如果願意自盡,我李世民不殺夏縣一人!”尉遲敬德將李世民的意思轉告給呂崇茂後,呂崇茂輕嘆一聲:
“蒼天啊!我呂崇茂也算是青史留名了。”說完,就從城樓上跳了下去。夏縣傳出了一片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