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鄭家,鄭元修的府邸裡頭,鄭元修正在訓斥着自己的兒子鄭濤:
“混賬東西,還不快點給老子跪下!”鄭濤不敢違背自己父親的意思,趕快跪下。鄭元修隨手拿起一根棒子,直接在鄭濤的身上招呼:
“老子打死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你個不長進的東西!當初你跟着獨孤修德和楊豫之等人在驛站內將王世充暗殺,惹出了多大的亂子,現在倒好了,你竟然還與竇氏和獨孤家的子弟在酒樓裡頭胡鬧!”
“哎!爹,孩兒我只是在酒樓裡頭喝了幾杯,另外是那個胡姬勾引的我,真不是孩兒我故意惹事!”
“混賬!老子叫你嘴硬!老子叫你嘴硬!老子跟你說,從今天開始,你給老子好好的在家裡讀書,不準在出去惹事了。”鄭濤,鄭濤只覺得自己滿眼是星星。
“爹爹,你乾脆殺了我得了,您讓我幹什麼都行,就是求爹爹不要讓孩兒讀書了。”
“混賬,你都這麼大了,還不想着如何出仕,這個家早晚要傳給你的,你不當官,怎麼繼承家業!”
“哎!爹,孩兒不是已經是朝廷的正六品都尉了嗎?這不就已經是個官了嗎?”
“你還說,因爲你,你的儀仗都尉已經被陛下給免去了,你,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老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老子打死你!……”鄭元修嫡妻早逝,只留下了鄭婉珍這麼一個女兒,雖然,與嫡妻夫妻情深,但是一直都沒有子息,又顧忌鄭婉珍的態度,所以在外面弄了幾個外宅養了幾個小妾外室,後來,鄭婉珍長大,嫁給了李建成之後,鄭元修纔將外室小妾接回,並且馬上給自己生了個兒子,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鄭元修自然向鄭濤投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可是,鄭濤爲人紈絝,原本李唐初建,到處都是兵亂流民,鄭濤的心思不敢外露,可是自從李建成成爲太子之後,李唐慢慢的穩定之後,鄭濤的紈絝本性就露出來了,再加上關隴子弟的吹捧,今天這個宴請,明天那個相邀,惹出了很多的禍事,李建成看在鄭婉珍的面子上,時常幫助鄭濤在後面擦屁股,這樣更是養成了鄭濤更加紈絝的性格,對於詩書文化更是看不進去了,李建成登基之後,鄭濤到處吹噓,說自己日後高官厚祿,前途不可限量,這些言論傳到了李建成的耳朵裡面,早就引發了李建成心中的不滿,不過看在鄭婉珍的份上,李建成沒有深究,正好前些日子在長安酒樓,鄭濤與竇氏、獨孤氏的幾個子弟調戲酒樓胡姬,起了衝突,李建成先將鄭濤與竇氏、獨孤氏的幾個子弟關上幾天,順便的又在鄭元修面前提留了幾句。
“岳父大人,小濤總是這樣不太好吧!都已經這麼大了,雖然朕給了他一個儀仗都尉的頭銜,可是,這是個閒職,另外岳父大人你也看到了,小濤他只要清閒下來就到處惹事,這不,京兆尹今天就上了則子,說現在京城和洛陽一帶的外戚子弟飛揚跋扈,到處惹事,朝中的一些言官也在向朕奏事,說要朕預防兩漢時期的外戚跋扈擅政,所以小濤再這樣下去不是一個事啊!”
“啊!陛下,小濤他年紀還小,還望陛下看在他姐姐和承陸的份上多多海涵啊!”鄭元修聽到李建成的話後,嚇得馬上磕頭,李建成心中說道:‘海涵,從朕當太子到現在,替他鄭濤擦得屁股還少嗎?就差把天給捅破了。如果不是念在皇后的臉面,朕不知道早就把你的這個寶貝蛋蛋給辦了多少回了。’李建成的臉色有些寒冷,鄭元修一邊磕頭,一邊注意到了李建成的臉色,馬上閉嘴。李建成將鄭元修扶了起來:
“岳父大人,其實小濤也是少年天性,所以,朕想把小濤放到隴西邊關那邊去練上幾年,在邊疆那裡歷練歷練……”
“啊!陛下,臣只有這麼一根獨苗。求陛下萬萬不可將小濤發配出去呀!陛下!”
“岳父大人,朕只是想將小濤弄到隴西去歷練歷練,與發配不同啊!”
“陛下,臣之小兒那細皮嫩肉的,平日裡是會騎些馬亂跑,但是,功夫很差,還望陛下不要將我兒弄到隴西邊關啊!陛下!”鄭元修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性,再加上隴西風沙又大,時不時的突厥犯邊,馬匪橫行,真要將鄭濤弄到那裡去,恐怕過不了一段時間,鄭濤很可能不是被殺殉,就是故意的棄職逃跑,而且,鄭元修清楚自己的兒子,到時候絕對是後一種可能。按大唐律令,武將棄職者——斬首示衆。李建成知道鄭元修一定不會同意。其實李建成也知道鄭濤是塊什麼材料。
“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但是,小濤在長安弄出了那麼大的亂子,他的儀仗都尉是當不成了,而岳父又不願意讓小濤前去邊疆歷練,不如這樣,朕想從開科舉,重新選拔天下文官,到時候就讓小濤出來參加考試,如果小濤成績還可以,朕就在六部那裡頭給小濤尋個差事!”
“啊!好!就讓他做個文官吧!”鄭元修總算是明白了李建成的意思,李建成在朝堂上面公開說想從新開始科舉之事,朝堂上面的關隴世族巨頭——獨孤家、竇家、長孫家都沒有表態,而齊魯江南的世家在關中的根基不比關隴世家深厚,在長安的擔任官職的人沒有關隴世族的人多,雖然,齊魯江南自問,文化底蘊比關隴世家深厚,可是,關隴世家不說話,齊魯江南的世家官員也不敢多說什麼!李建成看到朝堂上沒有什麼人反對,心中還是害怕到時候,各大世家不予支持,到了科舉要開考的時候,參加的都是一些鄉村下品,要知道,在當時,能夠讀書的大多是世族子弟,平民老百姓想讀書千難萬難,李建成可不希望到時候科舉應考的人寥寥無幾。所以,鄭元修將鄭濤從大牢裡頭接出來之後,就是一頓痛打,鄭元修打鄭濤的時候,鄭家的奴僕不敢勸,只有去把鄭濤的親媽閔氏叫過來:
“夫人,老爺在打少爺,你快去看看吧!”閔夫人一聽到老爺在打自己的寶貝兒子,趕快帶着丫鬟跑到鄭元修面前,抱住鄭濤:
“老爺,濤兒即便有錯,但是也是您的獨子,你這樣打他,不怕把他打壞了。”
“打壞了算了,這樣的不肖子,老子就當沒生過。”閔夫人見勸不動鄭元修,就趕快勸鄭濤:
“濤兒,你到底是什麼事情惹你爹生氣了。”
“哎!娘,孩兒就是在酒樓裡頭跟幾個胡商打了一架,在長安府裡頭蹲了幾天!……”鄭元修又氣的要打鄭濤,閔夫人將鄭元修拼命的攔住:
“老爺,你不要動怒,濤兒是不是還有什麼錯處!”在閔夫人的阻攔下,鄭元修氣鼓鼓的說:
“你以爲這是小事情,就因爲這件事情,你的儀仗都尉就丟了。”
“哎!爹,不就一個小小的儀仗都尉嗎!說的好聽是都尉,說的不好聽,就是跟皇上拿儀仗的,反正姐夫是皇上,姐姐是皇后,日後我那個小外甥肯定是太子,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個國舅!日後高官厚祿肯定還是會有的。”看到鄭元修馬上又要發飆的跡象,閔夫人直接向鄭濤的臉上給了一巴掌。鄭濤捂着自己的臉,一臉委屈的向閔夫人說道:
“娘!”
“濤兒,不是你爹打你,你也是的,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儀仗都尉,你不爭惜,你以爲皇上的官那麼好當啊!還不趕快跟你爹認錯!”閔夫人一邊說,一邊向鄭濤使眼色,鄭濤一臉委屈的向鄭元修認錯道:
“爹爹,我錯了!”閔夫人向鄭元修問道:
“老爺,陛下將濤兒的官職免去了,難道就沒有說日後從新起復嗎?”鄭元修嘆了一聲:
“皇上說了,小濤放到隴西邊關那邊去練上幾年,在邊疆那裡歷練歷練……”鄭濤一聽說李建成要將自己外放隴西,嚇得全身發抖:
“啊!爹,我不去,我不去,那隴西馬賊遍地,風沙遍天,孩兒我身體單薄,花拳繡腿的,爹,你去求求陛下,如果陛下不願意,就請爹爹去求求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在陛下耳朵邊上吹吹枕頭風!”閔夫人也跪在鄭元修的面前:
“老爺,濤兒是很頑劣,但是,並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求老爺去求求娘娘,千萬不要將濤兒發配到那窮山惡水去。”
“什麼發配,那是外放。”鄭元修看着閔夫人和鄭濤的可憐相,心裡冷笑着——哼!要你寵兒子,要你瞎胡鬧,到時候真的把你弄到那窮山惡水去,看你還怎麼蹦躂!鄭元修又定了定神:
“還有一條路,皇上馬上就要開科舉了,皇上希望我們濤兒去參加科舉,你最近就跟老子在家裡頭懸樑,錐刺股,好好在家裡學習,準備考試!”
“考試!爹,孩兒看書就頭疼……”鄭濤被鄭元修的眼神嚇到了。
“好,你不願意去,你就去隴西吧!省的老子看的心煩。”閔夫人馬上接口道:
“濤兒,你就聽你爹的,好好讀書!老爺,你放心,我一定在家裡好好督促!”鄭元修又向鄭濤和閔夫人說道:
“濤兒,你要好好努力呀!這李唐的外戚可不好當啊!要知道,你姐夫的兒子可不少啊!”鄭濤和閔夫人似懂非懂的向鄭元修問道:
“老爺你是說……”長安楊師道的府邸內,同樣的戲碼也在表演着。
“豫之,從今天起,你要好好的攻讀,不可懈怠,到了科舉那天,你要好好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