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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軍備製造司,熱氣騰騰的鐵水倒進了箭模裡,當鐵水冷卻後成了一個個規格一樣的箭頭;燒紅的鐵經過工人敲打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劍。軍器司的工人緊張忙碌着,被水冷卻後的鐵水發出的蒸汽把工人們熱的全身是汗。一聲可以休息了。工人們都放下了手裡的活,擦了擦身上的汗,坐下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工人云定興也放下手裡的活,也想坐下喝杯水。
“喂!對說你呢!就是你,京郊大營的兵器要更換了,人手不夠,你過去幫忙。”一個小官吏對雲定興吆喝道。
“大人,我剛忙完,還沒休息呢?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雲定興向小官吏懇求道。
“喲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雲大人啊!”
“啪!”一把掌打在了雲定興的臉上。
“你還以爲你的女婿是太子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現在只是一個貶到這裡的犯官。還想跟本官談條件,瞪什麼瞪!小子,想在這好好活就別那麼多的廢話,他媽的找死。”小官吏走後,雲定興摸着自己的疼痛的臉,恨恨地看着小官吏走的方向。眼中燃起洶洶的怒火。
送完了京郊大營的兵器後,雲定興自己找了一家小酒館,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回想以前在東宮時的風光,他的女兒是太子的正妃,並且爲太子生下了長子,因而深受太子寵愛,他雖然只是兵部軍器司的小吏,但上至功臣宰輔,下至世家外戚,誰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直不起腰來;哪像現在這樣,臺子一被廢,他就像一條喪家犬一樣,誰都可以踩他一下。他恨。就這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喝完之後,付賬回家。回家的路上,一個身穿便服的人跟他撞了個滿懷,他摔在地上,嘴裡罵道:
“他媽的,誰這麼不長眼啊!”那個和他相撞的人看了看他,沒說話,直接行色匆匆的走了。雲定興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突然看到地上有個東西在發光。撿起一看,是榮陽太守府的腰牌。雲定興馬上跟着那個人,只見那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官邸前,敲了敲門上的門環,一個僕役伸出了頭。
“誰呀!”
“請通報一聲,在下求見。”說着,身子就要往裡面擠。僕役擋在他的面前,不耐煩的說道:
“我們老爺病了,恕不見客!你走吧走吧!”說着,就把他推出了門去。把門重重的關上。那人往地上吐了口痰。
“呸!狗眼看人低。”雲定興走到府門口,看到府上的門匾上面寫着——齊國公府。又跟着那人走了幾個府邸,分別是宋國公賀若弼、原尚書僕射蘇威、內史令李德林等人。都是因爲太子的緣故而被文帝疏遠的開國功臣。看到這,雲定興開始明白了他的意圖,心中暗暗一笑。快步追上那人,往他身上一拍,那人一驚,回頭一看:
“兄弟,你的東西掉了。”說着,把腰牌往那人眼前一亮,那人一驚,臉色慌亂了一下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您說笑了,這真的不是我的。你認錯人了。”說着,正要轉身走,雲定興趕忙拉住他,不讓他走。兩個人在大街上拉扯起來。這時,幾個長安府衙的衙役走了過來:
“喂!你們是怎麼回事!幹什麼的,在這拉拉扯扯的。我看你們行蹤可疑,走!跟大爺們到京兆府走一趟。”說着,就拿出一條胳膊粗的鐵鏈準備往雲頂興和被拉人的脖子上套。被拉得人神色一慌,雲定興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自己在軍備製造司的腰牌。
“幾位大哥,我是軍制司的匠作雲定興,這是我的故舊魯二,他來到京師正要投宿客棧,我就邀請他到我家去住,他跟我客氣。這不就拉扯起來了嘛!讓幾位軍爺費心了。”說着,暗中往帶頭的衙役懷裡塞進了幾吊錢。帶頭的衙役臉色緩和了一些。
“你叫魯二,是幹什麼的,真的跟他認識嗎?”那人當聽到雲定興的名字,神色馬上鎮定了下來。
“是的軍爺,在下魯二,山東青州人士,來京城做生意的。跟這位老哥是舊識,今天來到這裡碰巧遇到了雲兄,他非要拉我到他家去,我正跟他客氣,這不你們就誤會了。不好意思。”
“行了,沒事就好,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回家吧!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朝廷明文規定,夜半時分不準隨便走動,別他媽的吃飽了沒事幹,沒事找事!”衙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雲定興和那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魯老弟,還是到我家去吧!長安城裡人多眼雜的,在我家還是行動方便一些,請跟我來吧!”說着就在前面引路,那人跟着他到了雲定興住的小院。雲定興推開院門,走進裡屋,點上燈,拿出兩個粗瓷碗倒上水,在灰暗的燈光下,‘魯二’問道:
“敢問大人可是原太子楊勇的岳父,長寧王殿下的外公,太子云良娣的生父,雲定興大人。”
“哈哈!山野庶民,哪裡還當得起大人兩個字,如今只是軍器司的一個苦工而已。”
“榮陽太守府、長寧王殿下麾下參軍盧安參見大人。先前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海涵!”盧安對着雲定興下拜道。雲定興哪裡敢讓他真拜呀!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呃!如今我已經不是官身了,這些虛禮咱們就不管它了。儼兒還有我那幾個外孫他們都好嗎?”說着,雲定興的眼中掉出了幾滴淚。
“幾位殿下都好,他們還時常提起您老人家呢!對了,大人,難道您不想回到以前風光的日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