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年輕,還有機會。”錢錢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時要生就生兩。”
“景涼說不願意再做第二次了。”範依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婆婆的意思,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會成功。”她苦澀的笑了笑,“總之我不僅要生出孩子,還一定得生男孩。”
“老人家,對孩子這種事是比較執着一些的。”錢錢符合的點了點頭,“但是這種事也不能說成就成的啊。”
“是啊。”範依依點了點頭,“所以,我該怎麼做選擇呢?”
“什麼怎麼做選擇?”沈悠然沒有聽懂,“依依,你不會是想……代孕吧?”
“代孕就肯定不會的了。”無論是她還是司徒景涼都無法讓他們的孩子是由別的女人肚子裡出來的。
錢錢卻是聽懂了範依依的潛臺詞,“其實你婆婆怎麼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景涼怎麼想,他怎麼說?”
“他說沒有關係,他之前還說可以領養孩子。”
“不現實吧,豪門家族,還是他們這種百年的名門世家。”沈悠然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換做我是你婆婆,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又不是司徒景涼不能生,是兒媳婦的身體有問題啊。
“是啊,不現實。”範依依呵呵一聲,“當然不現實的。”
“是怎麼想的?繼續做手術,直到懷上爲止?”錢錢問。
“就算我願意這樣一直做手術,到成功無止,你覺得,我婆婆願意等這麼久嗎?你也知道她的身體……”江嵐更瞭解司徒景涼。她活着,司徒景涼還會妥協,積極造人,要是她去了,誰管得了司徒景涼?
到時生或是不生,別人怎麼插得了手?
錢錢和沈悠然聽到這話,都神色嚴肅的看着範依依,“她不會是逼你們離婚吧?”這種惡婆婆做的事情,由江嵐做出來?怎麼就覺得那麼的違和呢?
“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這麼久跑哪裡去了,景夏都快把世界給翻遍了。”範依依瞅着錢錢。
錢錢聳了聳肩,“沒有跑哪裡,就在國內裡玩了一圈。”因爲坐的都是汽車,司徒景夏當然是翻遍了世界還找不着她了。
“怪不得黑了一圈。”範依依拿出手機。
錢錢抓住她的手,“你幹嘛?”
“給景夏打電話啊。”範依依看着她,“你不知道他出動了多少物力人力找你吧?”她可知道的啊。
而且因爲這樣,司徒景夏最近一段時間都被寒冰凍了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不用給他打電話了,他不在a市。”錢錢撇撇嘴,“他在歐洲。”
“你怎麼知道?”
“……”錢錢看她一眼,“我就是知道唄,不然我怎麼會回來a市?”
“……”這是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沈悠然聽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錢錢,你這個樣子,真的是好彆扭誒。”
錢錢撇撇嘴,“哼哼。”
範依依卻是無語的笑了,一個是她的好友,一個是老公的弟弟,這個……她該爲景夏在錢錢面前刷刷高分吧?
“我聽景涼說,景夏因爲你玩消失的事,與家裡鬧矛盾了。”
“不想聽。”錢錢要聽的不是這些。
“聽說連他爸……”
“依依,你再說關於司徒景夏的事一個字,我就走了。”說着,錢錢就要站起來離開。
範依依妥協的拉住她,“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不說男人。”沈悠然開口,“我們說說最近的電影吧,剛上映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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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依依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的放鬆過了,這段時間她過得無比的壓抑,不,從婚後開始,日子就過得無比的壓抑。
沈悠然說得沒有錯,說婚姻是兩個人的,司徒景涼與她站同一陣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可是,錢錢說的也沒有錯,真正的愛一個人,去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你更多的是會站在他的立場幫他想。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做沈悠然所說的那一種人,反正,無論她什麼選擇,景涼都不會爲難她的。
可是又正因爲他這樣子的包容,這樣的好,讓她根本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寵愛。
如果她連最基本的妻子責任——爲他生兒育女都做不到,她還能爲他做什麼?
他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有。
她與他的位置也總是他護着她,爲她掃蕩一切困難。
她呢?她什麼也給不了他,除了,感情。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選擇前者,與他快樂的在一起,至於生不生孩子,嗤,沒有孩子就不用生活了?現在多少人不願意生孩子,多少人願意丁克啊。
但發生了這麼多,她知道想法與責任是兩碼事。
尤其司徒景涼一直受到的是家族繼承人的培養和教育,家族給他灌輸的首要觀念就是——責任!
合格的家主,是家族責任大於一切的,包括自己的私人感情。
他已經不顧其他,娶了一個配不上的她。
現在,他還要爲了她,連孩子這事也不願意計較嗎?他願意,可是她不能看着他做這樣的選擇。
她不能看着他因爲她,最後失去現在的擁有。
可是這些話她都不能跟他說,他一定會說她想太多,一定會說,沒有關係,她在他身邊就好。
沒有關係,你在我身邊就好。這話,成了她最沉重的負擔。
眼前的酒瓶七倒八歪,三人在範依依的公寓喝得銘酊大醉,範依依笑着,“你們說,他爲什麼會這樣愛着我?我有什麼好?”
沈悠然提起酒瓶灌了一口,“我這是捨命陪君子,你們一個兩個的幹嘛又想喝酒啊,我明天還要上班的啊。”
“上個毛班,辭職算了。”範依依傻笑地望着她,“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又沒有高富帥老公。”沈悠然擡手撩了撩頭髮,“又沒有你這麼漂亮的美貌。”
錢錢呵呵笑了起來,“依依,你真的好矯情,男人愛女人什麼?無非兩樣,漂亮的臉蛋,魔鬼的身材。”
“……”範依依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醉意已經完全的腐蝕了她的意志,她笑了,“是哦,我這漂亮的小臉蛋呀~”
“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三個人中沈悠然還算比較清醒的,她笑着看她們兩個,“男人最愛女人的是啪啪啪的功力。”
“嗯,那就是漂亮的臉,魔鬼的身材,還有……啪啪啪的功力。”錢錢點頭符合,豎起三根手指,“女人有了這三樣法寶啊,管你是什麼樣的男人,通通手到擒來。”
範依依笑嘻嘻地不吭聲。
錢錢望向她,“你在奸笑什麼?”
“就是啊,依依,你家的涼少……嗯哼,要不要分享一下閨蜜秘密。”沈悠然冒出八卦的信號。
範依依站了起來,搖晃着走向陽臺,“我家涼少爺呀~嘖嘖,不告訴你們這些色女人。”
“這麼小氣……”沈悠然的話剛落,範依依的手機就響了,沈悠然望了一眼,“你家涼少爺來電了。”
範依依背倚着陽臺,搖頭,“不接。”
“今晚不需要男人,咱們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好像每次放鬆都是醉酒,下次你們的男人,還讓咱們好好的玩耍麼?”沈悠然憂傷的想。
“一年就幾次,再有,我們幹嘛還得他們管麼?”
司徒景涼回到家,就沒見到範依依,他讓秘書從國外訂製好的項鍊和裙子已經到了,他正想給她一個驚喜,哄哄她開心的。
當然,他母親也有禮物的。
只是……
江嵐接過他送的禮物,是個玉鐲子,很漂亮的玉鐲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母親,這鐲子出前朝,宮廷流出來的。”司徒景涼做着解釋。
但是江嵐卻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放到了一邊,“嗯,你有心了。”
“我上去看看依依……”
“依依出去了,還沒有回來。景涼,你坐下,母親有話跟你說。”江嵐睨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袋子裡裝着盒子。
她看到的是不陌生的品牌字母。
“這是給依依訂製的裙子?”對於名門兒媳的身份,奢侈品是很少穿的,更多是訂製,市場上僅此一件。
“嗯。”
司徒景涼將袋子放置一邊,他看着江嵐的神色,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他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他母親是個眼神這麼犀利的人呢?
他一直都覺得他母親是個很婉約的江南女子。
無論說話,舉止,還是衣着……舉手投足間都帶着江南女子的婉約。
“母親,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司徒景涼在江嵐開口前,先說了出來,“依依的手術……失敗了。”
“……”江嵐看着他,“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打續繼續的隱瞞?”
“母親……”司徒景涼真心覺得每次談這個話題就覺得疲憊,終於明白爲什麼家族裡的宅內之事都交給女主母,男人只管理外面的生意就好了。
實在是家庭內事比公事更加的煩人。
可是他又不捨得讓依依受這個委屈。
“母親,依依她這樣壓力太大了,她連笑都越來越少了。”他逗她的時候她是會笑,但是她一個人的時候,越來越不開心了。
江嵐望着他,站了起來,“你去找找她吧。”
“母親,你是不是又跟依依說了什麼?”司徒景涼第一反應就是他母親又對範依依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江嵐皺起了眉頭,看着他。
司徒景涼與她對視。臉色有些嚴肅,讓江嵐有些不太高興。
江嵐先移開了視線,“沒有。只是說了我已經知道了這事。”
“我去找她。”司徒景涼說完轉過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