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知道他酒喝多了就會這樣,不想說話。
於是主動坐起身子湊過去,用手指替他按摩着兩側的太陽穴。
突然,被他大掌攥住了手腕。
漆黑眸子略微撐開,淡淡睨了她一眼:“我沒事,你腳不方便,老實坐着吧。”
開車的高秘書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略微尷尬的咳了聲,問:“霍總,那明天的晚宴連小姐還能出席嗎?”
晚宴?“什麼晚宴?”
高秘書笑着說:“霍先生的二姐回國了,這次打算在港城慶生。”
七月猛然想起,之前霍靳琛提過,他二姐這幾天生日,而且還陪寧熙去挑禮物了,也就是說,寧家大小姐也會出席咯?
七月頓時感到大寫的尷尬:“可是……我都沒準備禮物……”
而且你家裡人會不會接受我也不一定吧,雖然不至於被當場轟出去,可是七月一想像,那些小言裡的豪門家宴都是很恐怖的!
霍靳琛攥着她的手,語氣漫不經心:“禮物我幫你準備好了。別緊張,只是帶你過去給他們認識一下,我二姐性格直爽,會喜歡像你這樣的。”
“會麼?”七月還是覺得壓力山大,拉着他衣角弱弱的問,“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霍靳琛板了臉,拒絕得斬釘截鐵。
高秘書也在前說:“霍先生連衣服鞋子都爲您準備好了,”
說着,他突然頓了頓,“不過連小姐的腳……恐怕不能再穿那雙鞋了吧?”
說到這,霍靳琛臉色更沉:“反正她穿什麼也沒差,別人注意的又不是她的腳。”
聽他這幅口氣,七月更不想去了。一個寧熙她都鬥不過,何況還說不準當天會有什麼牛鬼蛇神。
高秘書把車開到蘭庭公寓,車鑰匙遞給霍靳琛,就自己回去了。
霍靳琛依舊俯身把她從車裡抱出來,鎖好車,一手託着她,騰出另一隻手去按電梯。
七月摟着他的脖子,夜色下他身形顯得更加高大,單手抱着她也絲毫不顯吃力。
“一點都不像34歲啊……”她想着,某些話就從嘴裡躥了出來。
霍靳琛原本面無表情的站在電梯裡,突然橫了眉。
七月在他懷裡,隱隱都能感受到背上的涼氣,忙不迭地解釋:“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看着他繃直的脣線,一言不發,七月越發心慌意亂,在他懷裡動了動,說:“那個……其實我腳沒大礙,自己走也行的……”
話音落,就見他斜斜的看過來:“怕我老了,抱不動你?”
“……”
越說越錯,就是七月現在的狀況。只好悶着頭,選擇不吭聲了。
到了家,霍靳琛把她赤腳放在沙發上,叮囑她:“你別動,我去給你找雙軟底的拖鞋。”
說着,就進了臥室。
七月飛快拿出手機向蘇景求救:【霍靳琛說明天要帶我去參加他姐姐的生日宴,我該怎麼辦?】
發完30秒不見回覆,馬上又發一條:【急求,在線等。】
這時,蘇景才慢悠悠回了條語音:【去唄。】
【他家裡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呀……除了他大嫂!我現在鬱悶的是,他到底打算帶我去幹嘛啊?】
【還能幹嘛?除了那個就是那個唄……】
【……哪個?】
【要麼就是他打算跟你過一輩子,要麼就是他打算讓你知難而退。】
七月面條淚:【我已經知難了啊……他不讓我退……】
正說着,玄關處的可視電話門鈴響起,七月見霍靳琛還在屋裡,就自己站了起來,單腳跳到門口,打開通話。
站在樓下的是高秘書:“連小姐,幫我開下門,您的藥忘了拿了。”
七月回身一看,果然他們上樓的時候手裡並沒有拿藥袋。
高秘書乘電梯很快就上來了,站在門口,對她說:“除了跌打藥還有一盒解酒茶,您記得提醒霍總泡來喝。”
“噢。”七月接進來,卻發現高秘書仍站在門口,有點意味深長的神色。
“高秘書,還有什麼事嗎?”
“連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對我們霍總好點,多體諒體諒他。男人到這個年紀都很不容易,晚上他爲了從飯局上趕過去,連喝了六個老闆的敬酒,都是大方杯,一口悶。您說要回去聚餐,他二話不說就陪您去了,明知道到那兒還要被灌一旬。”
七月的心慢慢提了起來,聲音帶着愧疚的喃喃:“對不起,我不知道……”
“您沒有對不起我,”高秘書笑着說,“二小姐的生日,霍總一早就準備帶您去了,禮服和鞋子都是提前半個月就訂好的,他沒跟您說,也是怕您有壓力,可您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崴了腳。”
七月盯着自己的腳,沒有說話。
“有些事霍總其實也不會對我們說,比如他這次回美國,頭上掛了彩回來。您難道猜不到是爲什麼嗎?霍總不想給你壓力,但這些壓力都是他一個人在背,您也知道,現在霍家人都看好寧熙小姐,您要是真想幫霍總,明天二小姐的生日宴就幫霍總爭口氣,起碼能爭取到二小姐站在你們這邊也是好的。”
話正說着,霍靳琛從屋裡出來了,手裡提着一雙有點大的男士軟拖:“沒有女士的了,你先穿着這個……”
話說到一半,看到站在門外的高秘書,怔了怔,然後視線落到七月光着踩在地板上的那雙腳,臉色驀的一下就沉了。
高秘書跟在他身邊多日,很明白這是BOSS發怒的前兆,馬上識趣的彎着腰:“藥送到我就先告辭了,霍總,連小姐,晚安。”
說完,一溜煙進了電梯。
留下莫名其妙的七月,站在玄關口,晃着手裡的袋子:“高秘書上來給我送藥,還有給你的解酒茶。”
沒等她反應過來,霍靳琛已經長腿大步的跨過來,劈手奪過她手裡的袋子,扔在了地上:“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
七月被他吼的一愣,差點沒站穩摔倒。
下一秒,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重重的摔在牀上。
七月揉着腦袋,茫然又無辜:“又怎麼了,你生什麼氣嘛?”
霍靳琛蹲在牀邊,擡起她的腳,掌心握着她高腫的腳踝:“你這隻腳是不打算要了?”
【晚上6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