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雨說道:“我師父從前對我說過,他年輕行醫之時曾經結交過一個朋友,那朋友也是醫者,但是他的醫術遠遠不如我師父,所以對我師父極盡奉承,讓我師父把醫術傳給他,結果此人在醫術有所成就之後經常冒着我師父的名字到處招搖撞騙,借用病情刀難病人,榨取病人錢財,後來我師父將他揭穿,此人在寧國境內呆不下去,就跑到晟國來了,所以我猜想,如果有人知道羅芙草的毒性,怕只有他一個了。”
展紅菱也道:“我也在奇怪此事,想問青雨有沒有同門師兄弟之類的,可是又沒好意思,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個人,既然這樣,那肯定是他沒錯了。”
秦昭問道:“此人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他叫王蒲昌,現在恐怕已經年近六十了。”
秦昭說道:“好,我會告訴靖王,讓他幫忙留意,看東宮那邊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爲了不影響秦昭休息,又說了一會話後展紅菱卻也只能離開,秦昭一路把她送回到棋苑。
站在棋苑的大口,秦昭拉着展紅菱的手說道:“紅菱,我這一去,若是回不來的話,你就……就找個能夠疼你一世的男人嫁了……”
他話沒說完,展紅菱的手就覆上他的嘴脣。
“秦昭你說什麼,馬上就要出行,不準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秦伯父在天有靈,一寧會保佑你平安歸來的!我還等着你、等着你成親!”
秦昭擡手把她摟住,俊朗的面龐貼在她鬢邊,輕聲呢喃道:“嗯,我知道我找到一個世上最好的女子,她與衆不同,聰明美貌,天知道我有多麼想和她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可是世事卻偏偏這麼捉弄人,給我們擺了一道又一道阻礙,我誓等父親的孝期一過,無論再有什麼阻隔,我都一定要把娶回家去,放在手心裡捧着,放在心尖上疼着……”
展紅菱也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說道:“秦昭,我知道你疼我愛我,所以你要想着我念着我,無論這次的事成與不成,你都要活着回來,我只要你活着,別的什麼都不求!”
“我會的,爲了你,我一寧會活着回來,我要與你成親生子,我們要兒女成羣的一起活到老!”
秦昭說完擡起頭,輕輕在她額頭上一吻,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展紅菱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眼中泛起淚光,站在那裡默默想道:“秦昭,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秦昭和盧大石就出城了,他們兩人身邊除了駱鳳澤派去的兩名幫助秦昭的侍衛之外再沒別人,展紅菱等人根本沒敢來送行,就邊他們出城時也是扮作普通人的裝扮出去的,生怕引起城門軍的注意,被俞宏的人知道。
秦昭和盧大石出城之後直奔西南方而去,京城西南三百里之外有一個片連綿的大山,俞宏設下的第三和第四營都在這裡,而這裡的統領正是從前盧大石的上司、俞宏的遠房侄子俞威。
因爲越是臨近京城的越要親信人掌管,所以在這兩營成立之後,俞宏就把俞威從第一營調過來了,現在這兩營人馬都由他統管,他也是所有秘營人馬的副總指揮使,即使總指揮使,就是俞宏的長子俞明術。
此次前來,盧大石的身份當然不能變,而秦昭卻還是冒充寧國將軍劉廣,由盧大石帶領寧國來使到秘營裡參觀這理由再正常不過。
秘三營和秘四營加在一起一萬六千人,兩營分隔兩地駐紮,相距不過五十里。一萬六千人聽起來人數衆多,可是真入在這數百里遠的大山裡,簡直是九牛一毛,完全看不見蹤跡,如果不是俞宏擔心人數太多不好控制,就算是把他所有的人馬都放在這裡也不算什麼。
俞宏也沒來過這裡,他和秦昭及那兩個侍衛費了好大力氣才找過來。
衆人經過山民的指點翻過山頭進到一片山坳之中,站在高處向下望,下面一排四個兵營橫向排列,除去比較整齊一點之外、每村旁邊都有一個類似曬穀場一樣的訓練場之處,別處都像山中村落一樣,營中沒有一片旗幟飄蕩,兵營周圍也盡是農田,士兵們都過着自繪自足的生活。
可是這只是表面上看,幾人向山坳中走了不遠就被哨兵攔下,兩個持槍的哨兵警惕地叫道:“站住,什麼人!”
盧大石連忙說道:“兄弟,我們是秘二營的,奉俞大人的命令來見俞將軍!請你們速去稟報。”
哨兵聽了他的話狐疑地看向幾人,說道:“俞大人的派來的?可是俞將軍並不在我們營,他在秘三營,難道你們不知道?”
盧大石愣了一下,他很久沒和京中通信,這次更沒真正見過俞宏,哪知道俞威經常在哪個營中。
他身後的秦昭見狀說道:“哦,對不起,這裡根本沒有旗幟可以分辨,我們還以爲這就是秘三營。”
盧大石連忙說道:“是啊,請兄弟告訴我們秘三營怎麼走,我們自行過去。”
那哨兵又看了看幾人,說道:“算了,就算去秘三營也要從我們這裡經過,我還是給你們通報一聲吧,看我們吳將軍怎麼說。”
“好,那就勞煩兄弟了。”
盧大石說完,兩個哨後中的一個回身上馬,飛快地向軍營裡奔去。
只見他順着細細的山路跑進第一個“村落”之中,過了一會從村落坦克出來,又飛快地跑了回來。
等他來到近前下馬,微喘着向盧大石和秦昭等人說道:“跟我走吧,吳將軍讓我帶你們進去。”
衆人這纔跟着他向前營中走去。
進到第一個“村落”之中,四人被帶到一間寬大的房屋裡,帶路的哨兵向等在屋中,穿着便服的一箇中年男子說道:“吳將軍,人帶來了。”
“哦。”那人答應一聲揮手讓哨兵出去,擡眼向四人打量。
當他一眼看到盧大石臉上的時候,目光當時就定住了。
“盧將軍!”他驚喜地迎過來,抓住盧大石的手叫道:“盧將軍你怎麼來了?!”
盧大石驚疑地打量他,越看眼睛越亮,抽出一隻手來指着他說道:“你是、你是吳、吳凱!”
“是我是我!我就是吳凱呀!我在你手下當了三年兵呢寺!”
“哈哈哈哈……”盧大石爽朗地笑着說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小子都熬成將軍了!有兩下子,有兩下子……”
吳凱驚喜之餘拉着他的手道:“什麼將軍啊,不過是個小小的副將罷了,盧將軍快請坐,三位也這邊請!”
幾人落坐之後吳凱問道:“盧將軍,聽說你不是被調到邊關去了麼,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
盧大石說道:“我哪有去邊關,我也和你們一樣是在山裡,我是被調到秘二營去了。”
“秘二營?哦,就是在我們這兩營之前建的那個。”
“是啊,不過我那營人馬比你這營多一些,差不多近萬了。”
“哦,我這營也是從秘三營裡分出來的……”說着吳凱奇怪地說道:“對了盧將軍,我一直不理解,皇上養兵不送到邊關去防禦外敵,把我們塞在深山裡作什麼?還叫什麼秘營,我們被秘藏着有什麼用?”
盧大石微愣道:“怎麼這事俞將軍沒對你說?”
吳凱搖頭道:“我問過,俞將軍說我們是拱衛京畿的,可是我怎麼看都不像,如果京城出事,我們要去救援,邊出山都要兩天時間,實在是太費勁了,皇上沒必要這樣啊。”
盧大石心想這小子竟然不知道實情,看來俞威對他還不怎麼信任。他邊想目光邊向秦昭瞄了一下,見秦昭坐在那裡不動聲色,他也不敢隨便對吳凱說什麼,只好敷衍道:“哦,或許是京城有御林軍守衛,你們這裡只是不時之需罷了。”
吳凱仍然不能完全相信,坐在那裡又搖了陣子頭,然後問道:“盧將軍,剛剛聽哨兵報說你來是奉了俞大人的命令來銅陵俞將軍,可是樞密院又有什麼新的指令?”
盧大石斟酌着說道:“哦,不是,只是一些小事。”
吳凱以爲是俞家的家事之類,說道:“那好,我這就帶你去見俞將軍,辦完事後回到這裡來,我們喝個痛快。”
說着帶四人出門,走前吩咐軍兵準備酒菜,但卻被盧大石攔下了,說不知多久能回來,等回來再說。
幾人騎馬向營裡的方向繼續走去,出了這四座連營之後又向前接連翻過幾個山坡,來到另一個山坳之中。
這個山坳裡的格局和那邊差不多,也是相距不遠四座大營,只是地勢所限,大營的位置不似那邊那樣整齊。
這邊營外的山路上也有哨兵,不過見到來的是吳凱,問也沒問就放一行人過去了。
吳凱帶着幾人來到第三營的中央,來到一個比他的營帳還寬大的屋房問前,問守在門口的兵士道:“俞將軍呢?”
兵士回答道:“剛剛在校場上,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