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國皇室姓駱,三皇子名叫駱鳳澤,據說無論是相貌還是資質都是衆多皇子裡最出色的。但他並不是太子,太子是他的二哥,正宮皇后所生的嫡皇子駱允澤。
由於駱鳳澤很受皇帝寵愛,所以他也是最受其他皇子排擠的一個,這次離京就是想出來避一避的。
他說要經常來找展紅菱下棋還真是算數,第二天一大早便來了。
展紅菱和展陌剛吃完早飯,駱鳳澤和秦昭便進府了。
展紅菱在心裡暗歎,看來今天又不能帶展陌讀書了。
她一邊想着一邊讓翠蘿擺設棋案。秦昭看出她的心思,把展陌拉到一邊問道:“陌兒,最近書讀得怎麼樣啊?”
展陌說道:“不怎麼樣,薛先生走了,我有好多東西都弄不懂,問姐姐她也弄不清楚。”
秦昭看着展紅菱暗笑,道:“那麼你究竟有什麼不懂的呢,師兄來教你好不好?”
展陌歡呼道:“好啊!正好我看不懂他們下棋,姐姐還不讓我出去玩!”
說着兩人走到旁邊的書案處,展陌把薛先生離開後自學的那些書拿出來,把不懂之處一一指給秦昭,秦昭坐在旁邊耐心地給他講解。
展紅菱一邊和駱鳳澤下棋一邊看着他們,一大一小坐在那裡溫馨又和諧,看起來如同親兄弟一般。
展紅菱忽然覺得,或許自己身邊真的需要一個可以像親人一樣信賴、依靠的人,高興時和他一起分享,失落時向他說說心裡話……
她在這裡打量秦昭和展陌,她對面的駱鳳澤卻也在打量着她。
昨天駱鳳澤的心思都在下棋上,沒仔細看過面前這女子幾眼,今天面對面地坐着細看,這位展小姐細眉鳳眼,秀麗的瓜子臉端莊周正,細膩的皮膚不施粉脂也光潔白皙,微微垂下頭時更好看,纖長的睫毛蝶翼一樣忽閃忽閃,豐潤的雙脣襯着下頜柔美的弧度,說不出的清麗迷人。
駱鳳澤看着看着不自覺地臉紅,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地打量一個妙齡女子,偏偏還是這樣好看一個女子。
想着他連忙把頭低下,生怕展紅菱看到他的窘態而嘲笑。
秦昭和駱鳳澤在展紅菱這裡一混又是一天才走,連中午飯都是和展紅菱姐弟一起吃的。
東院的異常又引起藤氏的注意,晚上展志承回來後她與展志承說道:“那秦家不知怎麼搞的,不是說秦沛已經回來了麼,怎麼他不管着秦昭,反倒又讓他到死丫頭這來了?”
展志承道:“哦,這倒真奇了,秦沛不是一向對秦昭很嚴厲麼,怎麼會雙讓他出來胡混,更何況你還對秦夫人透過話,告訴過她展紅菱是什麼人。”
藤氏道:“是啊,我也在懷疑,秦沛沒回來的時候秦昭被關着,可是秦沛回來,秦昭卻被放出來了,不知道是爲什麼,哦,對了,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少年,模樣長得很貴氣,就連秦昭對他都客客氣氣的,不知是什麼人。”
展志承疑惑道:“秦昭會對一個少年客客氣氣?這還真是奇了,就算是朝中要員的兒子敢不至於吧……”說着忽然一驚,道:“哦!莫不是那位吧……”
“哪位啊?”藤氏也好奇起來。
展志承連連搖頭,道:“不能說不能說,等我明天向言許文渺打聽一下再說。”
藤氏被他搞得越發心癢,可是問又問不出來,只好作罷。
因爲頭天晚上的談話,讓藤氏對駱鳳澤產生了興趣,第二天有事沒事就到院子裡轉,想看看若是秦昭和駱鳳澤再來能不能瞅出什麼瞄頭。
她的怪異舉動引起展紅鸞的注意,穿着厚厚的棉斗篷走過來,道:“娘,大冷天的,你總在院子裡作什麼?”
趕得也巧,她剛出來秦昭和駱鳳澤就來了。兩人進院後見藤氏在院子裡站着,秦昭不好不說話,打招呼道:“嬸嬸,您怎麼在這站着,是有什麼事嗎?”
藤氏兩眼死盯着駱鳳澤,道:“啊,沒什麼事,我只是要和鸞兒出去,湊巧遇到你們了,唔……不知秦公子這是帶的誰來,怎麼也不介紹一下呢?”
秦昭眉毛微挑,道:“這是我父親在京裡的學生,聽說紅菱小姐棋藝好,特意過來切磋的。”
說完帶着駱鳳澤便向東院走去。
他們走過去後藤氏一轉眼,卻見展紅菱看着秦昭和駱鳳澤離開處發呆,道:“鸞兒,你看什麼呢?”
展紅菱連忙收回目光,臉上騰起一片可疑的紅暈,結巴着說道:“沒、沒什麼。”
說完趕緊跑了。
藤氏轉頭又往秦昭和駱鳳澤離開處看了一眼,心道這孩子怎麼突然這樣個子,好像害羞了,莫不是……她看上那個小白臉了?這可不行,誰知道秦昭帶來的是什麼人,如果是個像秦昭那樣不求上進的敗家子,女兒這輩子不是完了……
她一邊擔心着一邊回房去了。
過午展志承回急急地進到房內,關起門來悄悄問藤氏:“怎麼樣,今天秦昭和那個少年來了沒有?”
藤氏被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搞得直髮愣,點了點頭道:“來了,怎麼,你知道那是什麼人了?竟然緊張成這樣。”
展志承雙手重重往一塊一拍,道:“咳呀,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藤氏被鬧得更加糊塗,道:“老爺你倒是說呀,那究竟是什麼人?”
展志承又扒讓向外看了看,確定附近沒人,這才轉回身來壓低聲音道:“我今天跟許文渺打聽了一下,他說秦沛身邊符合以上種種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三皇子駱鳳澤!”
藤氏聽了頓時嘴長得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叫道:“三、三皇子!你說到我們家來的那個少年是三皇子?!”
展志承被她嚇得一哆嗦,連忙捂她嘴,道:“你給我小點聲!這只是猜測、猜測!而且如果是真的就更不能聲張了,京裡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三皇子出來肯定是微服私訪,他的行蹤若是在我們這泄露了,我的官還做不做,我們的腦袋還要不要!”
藤氏這才反應地定數,連忙閉嘴,她又緊張地到門口看看,還是沒見什麼人,邊才鬆了一口氣,回來眼睛放着光對展志承說道:“如果那少年真是三皇子,那我們豈不是發達了,只要和他搞好關係,老爺入朝做官也是指日可待啊!”
展志承興奮地拍手:“說得是什麼呢!要不我怎麼說是老天幫忙,看來老天爺真是照顧我們,給我們這樣一個攀龍附鳳的好機會!”
藤氏也興奮得心亂跳,眼睛閃來閃去地眨着說道:“老爺,我看你不如現在就過去看看,管他究竟是不是三皇子呢,京裡來的人,拉拉關係總錯不了。”
展志承道:“好,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說着轉身就要出去,卻藤氏拉住,道:“老爺別急,你衣服還沒換呢!”
展志承連忙又回來換掉官服,換完之後端了一盤窖藏的雪梨來到東院,直奔書房而來,可是沒想到走到門口就被駱鳳澤的侍衛攔下。
那兩個侍衛單手持劍擋在他眼前,冷着臉道:“站住,幹什麼的?”
見到這陣勢,展志承更加確定,來到自己家的少年肯定是三皇子,連忙陪着笑臉說道:“在下是展紅菱的叔叔,到這裡找我侄女來的。”
這兩個侍衛才收回手來讓他進去。
展紅菱和駱鳳澤下了大半天的棋,坐得腰痠背痛,聽到門口有聲音擡眼去看,見門被打開之後竟然是展志承走了進來,而且手中竟然還端着一盤子梨,臉上堆滿殷勤的媚笑。
展紅菱頓時目瞪口呆,不知道展志承這是犯什麼毛病了,不只到自己的書房來,竟然還樣一副表情。
在她發愣的時候,展志承已經來到近前,說道:“紅菱啊,我聽說家裡來客人了,特意給你們送水果來。”
他嘴裡雖然是對展紅菱說話,可是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着駱鳳澤。
他的話說得低聲低氣,聽得展紅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看到他到駱鳳澤的表情頓時明白了,原來是知道了駱鳳澤的身份,特意過來討好的,只是他的消息可夠靈通的,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想着微嘲着說道:“叔叔今天怎麼這麼勤快,竟然會給我們送水果。”
展志承仍然在笑,道:“紅菱說得什麼話,你的客人就是叔叔的客人,到咱們展府作客,叔叔怎麼能不招待呢。”
看他一臉奴才相,展紅菱不由在心底鄙夷,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是趨炎附勢了,原來就是這副嘴臉。
“展小姐,該你走棋了。”
她這裡正應付着展志承,對面的駱鳳澤已經等得不耐煩,開口催促。
展志承見他終於開口,連忙把托盤往他面前湊,巴結道:“這位公子,下了這麼久的棋,想必混了,吃點梨潤潤喉吧。”
此時展紅菱已經走對着,駱鳳澤低頭看着棋盤深思,哪有心思看他,摸手到旁邊摸來一個雪梨塞進嘴裡咬了一口,可是剛咬完便吐了出來:“噗,怎麼沒削皮,這讓人怎麼吃!”
說完又把梨放回展志承的托盤裡,低頭繼續與展紅菱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