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看着兄妹兩個開心地在一起玩耍,眼前一陣恍惚,如果沒有那次調換,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和秦昭一起享受這天倫之樂了,功成名就、兒女雙全,一家和睦,人生是何其圓滿,可是現在……
第二天一早,無憂早早起來,梳洗之後便跑到駱止軒那裡去了。
展紅菱不放心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她還沒等走出門,陳曼芯卻來了。
展紅菱擔心駱止軒那邊的人走了沒人照顧無憂,便讓翠蘿過去跟着,自己留下來就會陳曼芯。
陳曼芯沒說話先圍着展紅菱轉了一圈,那種目光就像一隻鷹隼盯上一隻小雞。
展紅菱心裡微微打鼓,這荒郊野外,營地裡的人還不多,萬一這女人直接下手把自己弄死,那豈不是連個作證的人都沒有?
她心裡雖然忐忑,可是表情卻無比鎮定,說道:“太后娘娘,這麼看着我作什麼,難道不認識了麼!”
陳曼芯冷笑:“認識?我還真是要重新認識你、和秦昭呢!你們的膽子還真大呀!連朝廷都敢威脅,哼哼!恐怕連當年的俞宏都比不上你們呢!”
展紅菱神情清冷道:“太后娘娘拿我們與那奸臣賊子比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你知道,就像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你們自己也知道!”
展紅菱轉臉斜向她,道:“我們心裡想的是什麼自己還真不知道,我倒想問問太后,您覺得我們想的是什麼呢?”
陳曼芯牙齒微咬,拿出秦昭的那封信向她摔去,說道:“還讓我說?你自己看,這就是先帝一手成京的安王!這就是口口聲聲要誓死效忠大奄的安王!現在竟然都騎到朝廷頭上拉屎來了!還用我說什麼?!”
展紅菱接信在手,展開看了一眼,心中暗想,秦昭,我終於看到你說話了,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
陳曼芯看到她的神情心裡更氣,道:“怎麼,在爲你的男人驕傲麼?哼!無論從了不起,在天下人眼裡也只是亂臣賊子!”
展紅菱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鋼針一樣直刺在她臉上,說道:“太后娘娘,秦昭爲什麼發來這樣一封信我想你心裡清楚!你和老賊許文渺都做了些什麼?竟然強開死者棺槨!這是什麼樣的褻瀆!換作是你你不生氣?換作是他許文渺,他就可以不生氣?我想太后娘娘需要明白,如果秦昭僅僅是發信來表態,你和許文渺應該慶幸!乖乖的去給我舅舅認錯,爭取讓件事情平和解決,不然……哼哼!”
陳曼芯恨得牙齒幾乎咬碎,道:“原來不只秦昭囂張,你展紅菱被我握在手裡也敢如此囂張!你這就是在找死!”
“難道我不囂張太后娘娘就打算放過我了?我倒想問問,我展紅菱和秦家又何時招惹過你?你卻步步緊迫,對我們極盡算計!太后娘娘,你應該知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我們不是兔子!”
她的眼神中一片冰冷,看得陳曼芯身上隱隱泛出寒氣,也正是因爲這寒氣讓她冷靜下來,想到自己過來並不是真找異吵嘴的,只不過是想把她攔住而已。
想着她慢慢壓下一肚子火氣,揚了揚眉,說道:“好,你生的不是許文渺的氣麼,那本宮就讓他去道歉好了,讓你的舅舅擦亮眼睛等着吧!”
說完轉身出了展紅菱的帳篷。
她走之後展紅菱也逐漸平靜下來,暗想她的表現實在奇怪,怎麼說着說着突然示弱了呢,這不是陳曼芯的風格啊?
疑惑的同時她忽然想到無憂身上,自己剛剛是想跟無憂走的,要是被她這一打忿無憂已經和駱止軒的隊伍離開了,難道陳曼芯是想算計在無憂身上?
想着她驚出一身冷汗,起身就出到外面。此時營地中已經不剩幾個人,她找人問道:“皇上呢,他往哪邊走了?”
有在營地裡值守的侍衛說道:“向東邊走了,皇上說要去給無憂郡主抓野兔和錦雞。”
展紅菱緊張地問道:“那邊是不是很危險?!”
侍衛說道:“還好,那邊樹林不密,沒什麼猛獸。”
展紅菱聽了心微微放下來一些,暗想大概是自己想錯了,無憂和自己相比,還是自己更值得下手,無憂那裡又有兒子又有翠蘿,她應該不會有事的,所以自己小心自己的處境就好,不要被陳曼芯鑽了空子。
想着她回到帳篷內整理起東西,同時小心留意着外面的動靜。
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大半天過去,營地裡仍舊安安靜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只不過一直沒有人來叫她開飯之灰的。
她不是一定要指着別人侍候才能生活的,覺得肚子餓了便自己出來,打算到伙房去找點吃的。
到伙房裡後見別人都已經吃完了,多餘的食物被倒掉,生的收拾整齊在那裡擺着,她只好自己摸起火石,生火烤了塊鹿肉吃。
正在她吃着的時候,卻見幾個侍衛狼狽地中跑回,鑽進陳曼芯的帳篷裡驚慌地叫道:“太后,不好了,皇上不見了!”
展紅菱的腦中一陣轟響,兒子不見了?兒子怎麼會不見的?!不是好多人都在跟着他麼?
驚慌之下她扔了手裡的肉就跑過來,問道:“皇上、皇上去哪裡了?怎麼會不見的?!”
一個驚慌的侍衛大呼小叫道:“皇上和無憂郡主一起捉兔子,我們一個沒跟上,他和無憂郡主就不見了!”
“無憂也不見了?!”
“是啊,皇上和無憂郡主都不見了!我們找了半天沒找到,許大人還帶人在山裡找,讓我們回來向太后報信!”
展紅菱的心嗵嗵地亂跳,可是卻沒亂了陣腳,站在那裡想着,怎麼兩個孩子都會不見呢?兩個在一起應該不丟,那麼多侍衛跟着,沒理由找不到,難道……是許文渺那個老東西在搞鬼?
這時候陳曼芯從裡面出來,冷臉看着驚慌的侍衛們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走開一會兒,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大呼小叫的作什麼!”
說着還在用眼角偷瞄展紅菱,心中暗恨,這女人真夠冷血的,聽到兒子走失也不任務,還在那裡算計,就不知道你能算計出什麼。
她的話讓侍衛們有十分震驚,想着太后是不是嚇傻了,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那可是皇上、她的親兒子,丟在山裡她竟然不着爭,這太不正常了!
展紅菱看着陳曼芯又在琢磨,想着她怎麼會這樣淡定,再怎麼她也是兒子名義上的母親、這麼說話太不合常理了!究竟是這一切是假的,還是她想……把兒子和女兒子一起毀滅?!
就在她各種猜測的時候,圍場裡的動靜越鬧越大,部分侍衛又匆匆跑回,遠處的山林中也有很多人在呼喊:“皇上、皇上你在哪兒……”
“無憂郡主,無憂郡主……”
展紅菱的心跳越來越急,看來兒子和女兒是真出事了,不然不會鬧成這樣。
在她還沒弄清狀況的時候,髮髻凌亂的翠蘿也從出事的方向跑回來。
她滿臉大汗地來到展紅菱面前,上氣不接下氣道:“王妃,不好了,皇上和無憂都不見了!他們、走丟了!”
展紅菱一陣眩暈,別人的話都可以不信,但是翠蘿都在這樣說,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她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他們是怎麼走丟的?!”
翠蘿急得快哭出來,道:“皇上看到一隻兔子,拉着無憂去抓,他們兩個在前面跑,我們在後面追,追着追着就不見了!我們怎麼找也沒找到,聽說、聽說那經常有狼羣出沒,再過一會兒就黑了,若是再找不到,皇上和無憂郡主就危險了……”
展紅菱聽完再也顧不得多想,拉着翠蘿叫道:“哪裡,他們在哪裡丟的,快帶我去!”
翠蘿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向山林裡鑽。
後面的陳曼芯看到嘴角微微挑起,心中暗想,太好了,展紅菱,你也太輕易就上當了,這回就不相信搞不死你……
想着向瘋狂的侍衛們說道:“去,通知許大人,別在東面找了,我聽皇上說過要西面去玩,讓他帶人到西面去找。”
侍衛們又是一陣發呆,下意識地以爲自己聽錯了,呆呆地問道:“太后,可是皇上和無憂郡主是在東面走的失的,到西面去找,這能找到麼?”
陳曼芯的眼睛突然瞪起,道:“我說到西面去找就到西面去找!你給我磨嘰什麼!”
侍衛嚇得一個機靈,不敢再說別的,連忙跑回山裡去傳信。
展紅菱在翠蘿的帶領下急匆匆跟進山中,鑽過一片又一片的密林,最後來到一片地方,翠蘿向周圍看了看,說道:“皇上和無憂就是在這一帶失蹤的!”
展紅菱聽着許文渺帶人還在叫喊,道:“不是他們失蹤之後你們就在長麼,他們不可能聽不見的!”
翠蘿說道:“是啊,可是我們叫來叫去也沒人答應,許大人說、說……”
展紅菱急道:“他說什麼?!”
翠蘿爲難地說道:“他說可能出了意外,沒準有豺狼虎豹什麼的……”
她還沒說完展紅菱就叫道:“不可能!這麼大羣人在一起,什麼野物都嚇跑了,再說兩個孩子,就算出事也不能一起都出事,總該跑掉一個吧!”
翠蘿閉嘴不再說話。
展紅菱嘴裡這樣說,可心裡卻更回害怕,一面向一面攏起手來呼喊:“皇上、無憂!你們在哪兒……”
翠蘿見狀也連忙跟上,和她一起叫喊起來。
兩人喊了沒幾聲,卻聽遠處的許文渺大聲向侍衛位下令:“走吧,都撤走,到西邊去找,太后說皇上去西邊了!”
翠蘿喊得嗓子發啞,在展紅菱後面錯愕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到西邊去找?皇上和無憂分明是在這裡走丟的,他們到西邊找誰去?”
展紅菱氣得眼睛發紅,道:“她這分明就是不想找了,陳曼芯自己執政,覺得皇上可有可無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皇上和無憂一起除掉!沒準、沒準這都是她和許文渺設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