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失蹤
上帝給了人有限的力量,但是卻給了他們無限的慾望。——基督山伯爵對孟衝來說,每一天的開始都一樣,不是故意熬夜很早起來,就是失眠很早起來,但是還是很慶幸,她的大腦一直保持着高速的運轉,要不然也不能對着幾十小時的市區錄像一動不動地看完還清醒。
太陽剛剛照醒了秦海市,她從落地窗望下去,那些鋼筋水泥已經開始散發光芒了。她用力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又坐下來,身後傳來一個冷清的聲音。
“你是不是從來不睡覺的?”
孟衝回頭,對上蔣潔冷淡的眼睛沒心沒肺地笑了:“賞杯咖啡唄。”
蔣潔穿着黑色的絲質睡袍,走過來,搖曳生姿:“你一定會早死的。”
孟衝又打開了面前電腦裡剛剛暫停的黑色錄像,畫面正一條街道上,最近的一個酒吧叫“19號”,錄像的時間顯示這是7月2號的凌晨三點。
“我覺得凌晨三點是應該什麼都沒有。”蔣潔譏笑道。
孟衝打了個哈欠:“沒人知道。”
蔣潔哼了一聲,回身要走了。
“哦,對了,季若亞又找我了,估計是這破事。你就幫忙把我的整理的東西打出來吧,謝謝啊。”孟衝平靜地說,一點求人的口氣都沒有。
蔣潔根本沒有理,走了出去。
“我哥哥失蹤了!”
若亞的聲音像是要昭告天下,其實只是對着面前的一個人在低吼。
“你哥哥三天兩頭失蹤。”孟衝漫不經心地四望,不時挑挑眉,“哎,夏天真熱。”
若亞被激怒了,她不想在一羣人中間發作,只好死死瞪着面前的人儘量降低聲音,“孟衝,他失蹤兩個星期了!”
“他上次不是失蹤了一個月?”孟衝抓抓自己的頭髮,好像正嘗試回憶什麼,卻是脫口而出,“幹嘛去了呢?哦,好像是和朋友騎車旅行去了,差點掉下山崖死了。”
若亞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但她瞬間又找回了重點,匆忙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她看:“但是他給我發了這條很奇怪的短信。”
孟衝直接仰天翻白眼,哀嚎道:“他都會給你發短信了,怎麼算失蹤了?”
“你就不能看一眼再說麼!”若亞最終吼了她。
7月6日16:43哥哥海我和朋友出去玩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孟衝的表情一時認真起來,盯着屏幕半天。若亞以爲她有些希望了,仔細注視着她的目光。過了幾分鐘,她張嘴了:“你爲什麼給他取名‘哥哥海’?”
若亞愣了,手僵在半空。就這會兒,孟衝拿起自己的汽水,站起來就走,“看起來你不打算請我在KFC吃炸雞了,SO,我先撤了。”
她快步穿過了人羣,除了餐廳,留下驚愕的若亞僵在那裡。
不過孟衝並沒有走遠,只是到了街對面的一間咖啡廳裡,朝裡面看了幾眼,見到一個長髮披肩正隨意張望窗外風景的美女,朝她走過去。
“嗨。”美女先看見孟衝,向她甜美一笑。
孟衝隨意坐下,喝了兩口自己的汽水,皺眉看着眼前的美女:“你戴了美瞳?”
“嗯,最近視力又下降了。”蔣潔慵懶地說,擺弄起自己長長的手指。
“你應該聽我的建議,把頭髮染成亞麻色,那樣就沒有人注意到你琥珀色的眼睛是個大近視,而只看見個美女。”
“哦,那你也應該聽我的建議,把你的頭髮留長,然後把碳酸戒了。”蔣潔的咖啡上來了,她輕輕調着。
“好吧,廢話完了。我的資料?”孟衝咬着吸管,挑了挑眉。
蔣潔從身後精緻的黑色皮包中拿出一份紅色文件夾遞給她,孟衝接過來,立刻仔細看起來。蔣潔輕吻了一口她的咖啡,疑惑道:“我還以爲你就是玩玩,還是你跟蹤狂的本質發作了?”
“離家出走的成年人叫失蹤,這很需要引起警方的注意,每年有上萬例這種案子,導致死亡的佔到二分之一。而且,我的確跟蹤狂發作了。”孟衝急切地翻着照片,“我剛有三個理由證明若亞的哥哥的確——”她拿起照片看了看,“出了點事。”
“除了我知道的一個,還有什麼?”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手裡的照片就到七月四號了?”
“是,能找到的。”
孟衝放下文件夾,皺起眉頭,看起來又在神遊天外。
“是的。”
“有什麼新線索?”
孟衝搖了搖吸管,“有個不好的消息,加上我的直覺,更不好。”
美女愣了:“消息?”
孟衝沒理她,只拿出自己的手機,快速按鍵起來。
“嗨,陳警官,我要報警,我給你一個地址,那裡出事了。——NO,我沒看玩笑。”
美女翻了個白眼。
秦海市天豪小區下午四點,還在午睡的孟衝才接到警官的電話,她匆匆趕到現場的時候,地下室外面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這次還有人在警戒線外站崗。
“這次真正經。”孟衝對着站崗的張星打趣。張星穿着簡單的白襯衫,看起來像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公務員,不像是個刑偵大隊的警員。
“發現了什麼?”
張星拉起警戒讓她進去:“一大灘的血跡,鑑證科的在裡面。這次離總警局很近,而且我們早就收到你的報警了。——你怎麼穿着睡衣就出來了?”
孟衝環視了一下這個小區,外表小巧的別墅和三層小樓別緻精美,各式汽車各種標誌在烈陽下閃閃發亮,連四周綠油油的小植被也看起來亮些。
“只是普通的運動衫而已,”孟衝說,“想不到富人們住的地方也那麼八卦。”
“富人的夫人們很無聊。”張星也四處看看,“先告訴我你這次發現了什麼吧?”
孟衝搖搖頭,“我還不知道呢。——他在裡面吧,看起來怎麼樣?”
張星無奈:“沉默。”
“那我很安全。”
孟沖走進別墅的地下室,一股潮溼腐壞的氣息迎面而來,隱約中的鐵鏽味讓孟衝停了下來,抑制住了想吐的衝動才緩步走下去。她腦子裡有諸多想法,諸多思緒,都讓地下室裡撲面而來的氣味衝散了。
陳宋正站在門口,孟衝一進來就撞上了他。陳宋是孟衝父親的老搭檔,只不過父親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這麼多年來陳宋一直照顧着她,遷就着讓她辦案,只是沒想到最後孟衝居然上了商學院,而沒有繼承她父親的職業,讓他很不滿。陳宋今年年近不惑了,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年輕,雖然皺紋增多了,但是還是保持着那份硬漢的氣息,總是不怒而威。
“這次算你又說對了,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事?”陳宋咬牙切齒,他的眼角好像又多了條皺紋。
“我是受人之託調查發現的。”孟衝平靜地說,目光在不遠處的一灘黑色的血跡上,在角落裡濃黑渾濁,已經有了陣陣惡臭。
這是個幾平米的地下室,開着一盞沒什麼亮度的白色日光燈,讓一切都影影綽綽的。放的東西不多,三個架子,靠門口的架子上是幾個放舊物的箱子,進門對面的架子空着,而漆黑中最大的靠牆壁的架子上大概是些工具。兩位全副武裝的現場偵測人員正在檢查。
“看來是沒屍體了。這多少血啊?”她問。
“還不清楚,血濺了四周都是,”陳宋有些同情,“那裡就像幾個血袋同時爆炸了,到處都有。”
“有彈痕,打擊之類的痕跡麼?”
陳宋往裡面指了指:“四周都有打鬥的痕跡,彈痕沒找到。”
孟衝快吐了,她轉過身,“這家主人失蹤多久了?”
“四天。”陳宋疑惑,“你怎麼知道的?他們家都沒人報案。”
“因爲我調查的人和這事有關,他來過這兒,掛彩了。哦,他可能是你的兇手。”
陳宋忙轉過身,大驚:“什麼?誰?在哪兒?”
孟衝道:“淡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他從家失蹤近兩個星期了。我就在找他,你看看這裡的監視錄像就知道了,用不上我。——奇怪,人怎麼失蹤呢?”
“什麼?”
孟衝低低聲音向說給自己:“要是一個人流了那麼多血,他怎麼從這裡一滴血不流的走到門口,出去呢?沒有拖拉的痕跡,沒有走動的痕跡。錄像裡她被人拖出來的。”
“發現了,”陳宋往地下四周看看,“有些問題。”
“很大的問題。”孟衝挑挑眉,“看來沒我事了,有線索告訴一聲啊。”
“做夢!”
孟衝向張星打了個招呼:“記得告訴我這位富翁的家裡的證詞。”
張星趁她還沒走遠時大叫:“是富婆!”
孟沖走出稀散的人羣,開始打電話,是從未有過的緊張。
“嗯。他不僅失蹤了,親。我看嚴重的多。”
若亞到泰達大廈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會被允許進入這棟二十八層的高級寫字樓的監控室麼?孟衝是不是在開玩笑。她十五分鐘前收到孟衝的短信,叫她來這座位於市中心商業街上的摩天大廈中的監控室。可是現在正是下班的時候,那麼多西裝革履,表情冰冷的人一涌而出,真讓她卻步。
她深吸一口氣,腦子裡想着要是她向孟衝求救,一定會收到嘲笑的結果,還是決定自己進去。走進去後一看,好吧,還有檢查關口。若亞找到了導航臺,那裡正站着位身高一米七還踏着十幾釐米高跟鞋的美女,穿着高挑塑身的女式黑色西裝,一股生人莫進的氣場環繞周身。
“嗯,”若亞深吸一口氣,努力增加存在感,“請問監控室怎麼走?”
導航臺裡的小姐愣了,那個美女也轉過頭,打量片刻,對若亞微微一笑。
“這位,這位是……”導航小姐愣愣地伸出手迎向旁邊的美女。
“你是季若亞吧,我是蔣潔,這裡的安保主管。”美女向她燦爛微笑。
“嗯,我……”若亞真正感覺矮了一頭,下次自己也穿十幾釐米的高跟鞋吧,還穿什麼帆布啊!
“哦,跟我來,她應該在。”蔣潔嚮導航小姐迷人執意,“交給劉諾,來的快餐記得動到地下室。”
蔣潔落落大方,真難想到會和孟衝有關係。不過,誰能知道孟衝是怎麼交到他們的呢,若亞都不願去想。
蔣潔帶她坐電梯到地下一層,走到停車場的角落,打開銀色的鐵門。一進去,若亞有些傻了,面前閃閃的都是各層的監視器,人來人往,這裡像一個偷窺的房間一樣讓她不寒而慄。
“她在裡面。”蔣潔繼續往裡面走,打開裡面一道防盜門,“嗯,這是個幌子,這裡的都是錄像。”
啊?若亞恍惚中急忙跟上。
孟衝坐在裡面,長腿架在面前的桌上,三臺電腦都放着黑白的映像,裡面的場景各有不同,但是都出現了一個身高體長的男子,留着平頭,穿着白色的T—shirt,他的眉目中盡是緊張,焦慮和不安。第一個畫面中他他走過人羣中的馬路,一直在四處觀望,鏡頭是廣場旁購物中心外的紅綠燈那裡。
“那是……”若亞衝過去,仔細看着。
“哦,那是你親愛的哥哥啊。”孟衝放鬆地轉着自己的椅子。
“可是,這是一個星期前了。”若亞疑惑,“他現在在哪兒?你電話裡說事情嚴重是怎麼回事?”
“哦,我慢慢解釋吧。他現在還在失蹤中,不過聯繫上了一個可能已經死了的富婆。我很樂意給你畫個時間軸,但是我現在自己也比較混亂,能說給你聽聽來整理麼?”
若亞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好吧,介於這位蔣美女的幫忙,我搞到了市政監視的影響,調查了幾天。簡單來說,你親愛的哥哥立海洋,從他6月23號不見開始,他其實只是沒出現在你的視野裡而已,他在外面玩了三天,和各色朋友,在不同地方。然後他突然遇到點麻煩,6月27號他被一個酒吧趕出來,開始顯得有些,嗯,焦慮,然後坐公車走了,不知所蹤了兩天。
“過了兩天,他和三個‘朋友’出現在加油站前,開了輛北京吉普加油。這天他們去了兩天前的酒吧,然後又去了位於郊區的天豪小區的一個小型別墅前,他們四個進了地下室,帶着一個不知道在哪裡上車的女人,”孟衝把“哪裡”說的很重,“他們五個人過了十幾分鍾就出來了,哪個女人看起來,嗯,被打了。他們最後行駛上了301國道線,不見了。過了兩天,他就出現在了你看到的地方,新華超市,買了很多用品,水,食物,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有點像是搬家。然後坐公車到了301國道前最後一站,不見了。”
“之後的三天,他都沿着這條路走,每天買很多東西。不過,我看他是越來越不安了,每次都跟做賊似的,但是都付了帳。但是,7月3號他改變了路線,道了這棟大廈的地下室,開着一輛半新的長城SUV,那車的牌照是假的,可能是他偷來的。而且,我覺得他帶着武器,我說武器,就是槍。”
若亞臉色瞬間白了。
“別擔心,他什麼也沒幹。我只是猜測,他一直在低頭擺弄什麼,雖然有反色窗戶,但是,還是能看清楚一點。呆了大概兩個小時,他跟着一輛奔馳CLS出了停車場,他們都去了同一個方向,但是很可惜只過了幾個紅綠燈就都不見了。我們親愛的主管爲我查了這輛車,是十五層‘summer服裝設計’的銷售主管。哦,那個別墅是‘summer’的總設計師兼CEO夏雲小姐的家。是不是有點巧合。”
這完全是個肯定句。若亞一言不發,臉色蒼白地站在電腦前。孟衝向她挑挑眉,很難看出她的認真。
這時孟衝的手機響了,她盯着若亞拿了出來,看了一眼,又轉過椅子看着靠在牆邊的蔣潔。
“怎麼了?”若亞感覺不好。
孟衝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看向若亞,翻開手機:“時間真緊,消息來了……”
她先走出了房間。
“HI,張……馬上到。”
郊區的野地如同黑暗中的大海,夏日的大風狂作,稻穗如波Lang,用力吸氣有泥土腐爛的味道,也像是冬天的大海,深不見底。孟衝從蔣潔的奧迪天窗裡探頭,四處張望,到處是漆黑一片,遠處有點點星星的手電筒亮度,他們慢慢接近了混亂的吵雜。她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冷了,手指也麻了,短髮打在臉上有些刺痛。
越來越近,黃線外面已經圍了寫村民,有幾個警察在外守着,拿着紅色警戒燈示意。孟衝坐下來,等車停下他立刻回過頭厲聲警告若亞:“呆在車裡!要不沒有下次了!”
若亞一愣,她很慌張,失神,只能點頭。
蔣潔和孟衝下了車,孟衝遠望人羣:“你感興趣?”
蔣潔聳聳肩。
“你的高跟鞋可能不同意哦。”孟衝深吸一口氣。
張星遠遠看見她們,走過來向她們招手。
“好消息,”張星帶她們走進去,“陳隊同意了。”
孟衝整理凌亂的頭髮:“必須的。什麼情況?”
“張翼,36歲,summer行銷總監。全身傷痕,最重的打擊在後腦,死了有幾天了,”他們穿過有些泥濘的田間小道,不遠處陳宋正在檢查屍體,“這裡是拋屍的地方,四周很乾淨……”
“那意味着……”
“只有發現屍體的兩個孩子的腳印,其他的大概被踩壞了。兩個孩子晚上來掉田雞的時候發現的。”
陳宋正站起來看着法醫與現場偵查,孟沖走到他身邊。一具男屍背趟在田地裡,全身半浸在水裡,精緻的西裝皺的好像在垃圾處理器裡捲過,腐臭味更是肆意瀰漫。
“現在還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孟衝問道。
“我剛剛纔到,不過聽過他們的信息。屍體的信息可能不多了,有指紋的可能也變低了。腳印正在找,帶着石模呢。不過,都要到明天才知道。身份證什麼的都在身上,大鈔不見了,十塊什麼的還在,真是次匆忙的連帶犯罪。”
“他看起來更像是被人仇殺,下手太狠。”孟衝用手電照了照屍體,細細看過。
“還有什麼推測?”陳宋嘆氣。
孟衝用手電照到他的左手:“他的婚戒?或者什麼戒指,去哪兒了?怎麼會?他的手機呢?”
“不見了。”陳宋道,“也許在辦公室裡,小李帶隊去搜了。”
“哦,天……”孟衝聽到名字低嚎一聲。
“你會習慣的。”
孟衝突然將手電對準男屍浸在水裡的右手手腕,然後直接走過去。
“喂,別破壞……”陳宋想叫住她。
孟衝沒聽,繞過兩名法醫,彎下腰用一邊的木棍提起男屍的右手,他的手腕上帶着銀色手錶,還在轉,但是少了幾小時。
“什麼發現?”陳宋叫道。
“廉價手錶,不是張翼的。”一旁在蔣潔道,她鎮定如山。
孟衝放下手,丟掉棍子,一腳踏上小路,願望大路。大路上駛來了兩輛汽車,飛快,好像在衝撞人羣,若亞急忙從車裡出來,她有些冷,把雙臂抱緊,正眺望孟衝這兒,她縮起來顯得更加纖細了。孟衝站回小道上,背對着人,側過頭看看四處走的警員:“你的麻煩來了。”
陳宋看向從那兩輛車裡出來的四個人:“沒事,還算不到我頭上。”
孟衝聳肩,深吸一口氣:“我查的人叫立海洋,他有塊和那表一模一樣的表,你大概馬上能查到了。他失蹤近兩個星期了……”她在下句話前停頓了很長,陳宋和蔣潔都盯着她,“大概死了。”
“你一定要語出驚人麼?證據呢?”陳宋有些怒氣,他吼道,又走近孟衝低語,“這個案子要是牽扯那麼多人會很棘手。”
“這會是個大案件的,”孟衝點頭,“他昨天給他妹妹發了條短息,說‘好好照顧自己’,這話自從他父親死後就再沒出現了,他很久不關心家人了——除非除了大事。他最近的行爲告訴我,是生死攸關……這樣吧,我幫你調查張翼的死亡,你幫我找到立海洋?”
“這像是個合適的事麼?”陳宋瞪着她。
“我覺得像是,”她走開了,聲音越來越遠,“用不上我了,先走了,記得有事電話我。”
陳宋想了一會兒,對她背影大叫:“你怎麼知道短信的意思!”
可蔣潔已經擋住了孟衝的身影,她只高舉手揮了揮,身影便慢慢消失,在小道上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