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泉走過去將手銬解開了,小白松了鬆自己的手腕然後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道:“他應該就是那個人,從小的時候他就十分瘦弱的樣子,鄰居的其他孩子總是嘲笑他長的像是一根蔥。我原來以爲就是這樣原因所以他十分的陰沉,不喜歡和同齡的孩子交流。不過,在其他大人的眼裡他還是很優秀的,很聰明,動手很勤快,人也很聽話。大人們只是因爲他是一個人所以才防範着他。”
“你能描述出他那個時候的樣子麼?”
小白笑了,道:“描述?我有他的照片,外公還有媽媽都留下了同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霍泉終於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他道:“你能將東西交給我們麼?可以利用電腦模擬出來一張他長大後可能的樣子,這可能是很關鍵的證據。”
小白依舊有些猶豫,她想要爭取機會但是心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最後她只好自己妥協了,點了點頭道:“當然,剛好我需要回家。”
霍泉看了她一眼。
“難道我不需要在家裡呆着受到監管麼?”
霍泉道:“我明白你衝動的心情,不過現在的狀況我並不能改變。”
小白擺了擺手,道:“是我自己中了他的計我並沒有怪誰,只能說,打中他的那一拳還是十分過癮的,遠遠超出了我想象中的感覺。”
霍泉沒有接過她沉醉的話,只是冷靜地看着她,道:“你知道復仇是要付出更大代價的吧。”
小白看起來卻不是很在乎,她只是撇了撇嘴角道:“沒有體驗過,也從沒有打算過,怎麼會知道這個?”
沉默幾秒後霍泉放棄了說什麼,讓開了一條路,道:“我找警員帶你回去,然後你必須在家中,不過多久就會傳訊你的。” ωwш.тTk дn.C〇
小白好像認命地點點頭跟着霍泉走了出去。
醫院裡面的那些奮鬥者連紀帶着十萬分的緊張和疑慮站在王映和律師的旁邊,卻無心認真看管他們,他滿腦子都旋轉着有關孟衝自己知道的一切資料和關聯。
孟衝身上最大的名牌自然是秦海市刑偵大隊裡最年輕的隊長孟仇的獨生女。在秦海市公安局裡的傳言中,孟衝從小就聰明異常,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一種天生的超常觀察能力,能夠從兩人的幾句對話中立刻找出其真正的意思還有兩人的關係到底如何,關於這一點的傳言有些神乎其神,據說六歲的孟衝在警局裡玩耍聽着一個警員在打電話給證人要求來一趟警局,短短十六秒的對話後孟衝特別天真的說了一句:“叔叔你打電話給女朋友麼?”嚇得警員傻了,立刻就跟自己的上司坦白了他的隱瞞。
想到孟衝自小在警局的事情就能很容易的解釋她老道的探案技巧,據老王笑稱,孟衝從出生三個月後就是警局的人了。她從童年開始生活幾乎就在警局裡面度過,在孟仇去世後,有一段時間裡她遠離了警局,而當她迴歸的時候帶來的就是孟仇死前的最後一個案子的犯人還有直指的證據。也不知道是警局裡的人同情剛剛失去父親的孟衝還是她真的征服了警局裡的一堆大人,之後孟衝出入警局變成了家常便飯。幾年後,她幾乎變成了一名警察,她不用檢查出入公安總局,幾乎辦理刑偵大隊的每一個案子,不說她是個警察也是個偵探了。可惜,孟衝卻沒有如同與她一樣出入警局的前特警大隊隊長李念的兒子李澤一般,考到了公安大學,進了警局,而是放棄了警校和犯罪學,讀了一個國際貿易。
這就是對於連紀來說最可疑的一塊,連紀是從他的資料上知道了這一個消息,孟衝在那年的高考上考到了近六百分,雖然這個分數上清華北大還有距離,但是由於她考前考到了政法大學的自主招生,上到政法大學的犯罪學應該根本不成問題。可是她斷然就放棄了這個機會,而去讀了本地的一本大學,讀的是秦海大學最出名的國際貿易,就像表明了自己的放棄了探案了一樣,雖然行動上她並沒有放棄。
政法大學對比秦海大學,這樣一個巨大的落差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可能孟衝放棄了探案的生活,或許她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了,這很有可能,但是並沒有發生。孟衝考上大學後根本沒有放棄原來的生活,一如往常的跑現場和斷案。
那她爲什麼放棄了這樣一個極好的機會呢?她曾經做出過解釋,說是不想離開這個城市。
現在,這句解釋在連紀眼裡就有了另外一些意義。難道她不想離開是因爲她擁有的一切都在這裡麼?所有的犯罪,所有的謎題,還有所有的同伴。
孟仇隊長雖然一隻被認爲是個英勇出色的好警察,但是對於他還有人會形容爲“瘋子”或者“變態”。孟仇帶人溫和,謙謙有禮,看起來是個證人君子,但是在犯罪現場裡,他卻是個不擇不扣的瘋子,經常十分興奮自己親自模擬所有殺人過程。這樣的方法雖然爲他破了不少案子,可是也讓人有人恐懼。他的兩面性讓人有些敬而遠之,除了陳宋外大概沒有人深交過他了。也有人猜測是不是孟仇是個陰森的人的原因,孟衝的母親才一聲不響地離開了他們。
現在,連紀猜想到,是不是孟衝也是這樣的人。她是個完美的破案者,也可以是個完美的犯罪者,因爲她在警局裡的信任使得整個‘A’多年來隱藏的跟埋在地下一般,幾乎沒有露出馬腳。直到善斷的孟衝發現了夏雲案的漏洞後,這個‘A’又神奇地再一次出現了,幾乎是憑空出現,當警察們隨着每一個細小的線走下去的時候,才發現,‘A’的腳下踩着的是幾乎沒法撼動的勢力和那些幾近不存在的證據。一切真的就那麼巧麼?
‘‘A’真的是王映麼?還是,他只是個傀儡?他的身份很好做掩護,沒有戶口,沒有過去,有個重犯的哥哥,利用哥哥的身份上課,這是一個從資料上看起來空白不存在的人。他不容易被人認出來,不容易被查到。
越想連紀也覺得自己的嗓子乾渴的難過,身子僵硬的冰凍。
如果想到,在同一天的晚上,孟衝使得王映被捕,自己中槍,留下了全部可能指證王映的證據這是爲了什麼呢?她難道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一定不會出現,一定會中槍麼?這些精密的好像電腦一樣的巧合和形成的必然,都指向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孟衝想要擺脫這個替身洗清自己了。
依舊不知道爲什麼,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卻可能是個最簡單的理由,她自己提出的理由:這對於王映來說,只是一場無聊後升級的遊戲而已。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王映明白了孟衝要拋棄他所以才震驚,失神還有憤怒的話
這一切都說的通!
“警官你不該想太多了。”一個冷清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連紀一個激靈回過頭去,王映並沒有擡起頭他只是捂着自己的已經紫了一片的臉,保持着自從從走廊走回來後有些出神的樣子。連紀正以爲是個幻聽想要轉過頭去時又聽見王映繼續用暗中冷清地說:“否則一切就都是編寫而不是真相了。”
連紀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覺得全身一震。
“嗡”他的手機振動了起來,連紀來不及再想這些問題急忙將手機拿出了出來。
正是小嚴打給來的,他已經在二樓拍到了讓他們上去。連紀掛了電話讓律師和王映往上走的時候因爲不用再經過手術室而長舒了一口氣。
二樓的人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人慢慢變少了,連紀跟在他們後面到了科室。科室的一個近五十歲左右的醫生檢查了王映的傷勢,很是懷疑地看着他們問王映的傷勢,連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說是任務後醫生才停止了懷疑,說王映的臉明天必然要腫起來,頭痛頭暈還有腦震盪都有可能,除了上藥矯正鼻樑外拍片可能也需要。
律師自然是決定一切都要的,連紀沒有辦法於是只能同意去排隊拍片,小嚴十分不滿地去了,又留下他們三個人。醫生在房間裡給王映上藥,連紀和律師在一邊看着。
連紀看着王映青腫的臉又是忍不住想關於孟衝的事,考慮要不要給霍隊長打個電話。
突然,一邊的律師抓了抓連紀的袖子道:“警官借一步。”
連紀猶豫後點了點頭,還是跟着律師出去了。
走到門外,連紀站在門口可以用餘光看着裡面,律師微微擋在他面前,立刻低聲說:“我需要問問我的當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連紀一驚,看着:“霍隊長沒有向你說明麼?”
律師搖搖頭,道:“我當時去的時候我的當事人正受到襲擊,而來的路上我也並沒有得到準確的原因。能麻煩警官告知你們將起訴我當事人什麼罪名麼?”
連紀明白了,他開始十分無奈的跟他說起了警局對於他誘拐的證據還有必須的起訴。剛剛說了一半小嚴就跑了過來說拍片排隊的人少,而且現在就要去。
連紀點點頭拿着單子剛剛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傻了,病房裡窗口大開,醫生還有王映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