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到現在爲止,我發現的。這個網站是可以隨意投放廣告的,只要你刷新你的謎題,然後又有人不停的點擊,你就會一直襬在首頁上,要是沒有人點擊的話,於是,我關注了很多的點擊量大的上面有秦海市地址的廣告,然後就發現了一個網名——大桶油漆。”陳繼將自己的打印件都放在了茶几上,然後將它們按照時間順序擺好了,指着第一份說,“這是兩個月前的,這個賬號在首頁上投放了一個想要新店投資的廣告,它的投資商必須是秦海市或者周邊城市的人,所以我留意了,並想要解開上面的謎題。可是,我發現,它就是一個廣告,點開了,什麼都沒有,就寫着投資人的資格條件。但是它的點擊量出奇的高,在這樣一個小衆的網站里居然有幾百,所以,我就盯上了它。”
孟衝掃了一眼面前那些看着就頭暈的紙,說道:“然後,你發現這是個情報站?”
“沒錯。”陳繼說,“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這個廣告商有些奇怪,因爲,說白了,沒有人真的在上面投放廣告的,只有謎題。然後我就追蹤了它所有的廣告。發現了,它和路程的追捕時間上的相同點。”
“時間上的麼?”孟衝問。
陳繼點點頭:“這些時間,和警局發出抓捕的時間,還有報案的時間,最大的跨度只有半小時。”
孟衝揚揚眉,抓抓頭,說:“中心真的需要重新安裝軟件了。”
陳繼奇怪地看看她。
“你的意思是,王映正在通過這個網站來發布信息麼?”孟衝說。
陳繼道:“我是這樣想的,這兩個月來的所有的信息都證明了這一點。但是,爲什麼要用網站那麼複雜呢?爲什麼不只是打電話,下令呢?”
孟衝皺皺眉,腦中突然浮現出之前的一幕幕,喃喃:“這,這是爲了招募殺手。”
“什麼?”陳繼一個愣神沒有聽清楚,問。
孟衝站了起來,爬在了茶几上,如飢似渴地看着那些整理好的文件。陳繼不知所措,只是看着她幡然明白的樣子。
“對,這是一個標誌。”孟衝喃喃,“這是一個標誌。”
“什麼標誌?”陳繼糊塗了。
孟衝拿起一張紙放在陳繼的面前,說:“這是同一個人放出的話。”
“對啊,大油漆桶啊。”
“他的過程是,招募投資,確人投資人員的入股,然後尋找店鋪,然後找到店鋪,然後打正宗的廣告對麼?但是,他的投資入股金額一直在變!”
“我知道,我原來認爲這是…….”
“不,這不是什麼謎題。”孟衝看着他搖頭,然後又回過頭看着那些廣告,說,“這是路程值多少錢。對,這就能說清楚所有事了,發生的所有事情了。”
陳繼想了想,愕然地明白了:“你是說,這是一個賞金榜?”
孟衝點點頭,沉下了心。這就是原因,爲什麼他沒有離開秦海市,爲什麼他手下的人都沒有動靜。他找人去做了。
“那個,那個人,正在找路程,殺他麼?殺人滅口?”
孟衝站了起來,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接通了,孟衝立刻出口:“凌音的案子,我有眉目了。”
“是麼?”小白的口氣很是低落。
孟衝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不過沒有多餘的解釋,說道:“王映給我的信息,他沒有玩弄我。而是,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堆新的殺手來到了秦海市,而他們正在利用空閒的時間來找點樂子。”
“你能把一切簡單的跟我說麼?”小白有些厭煩地說,聲音越發顫動起來。
“他在網上發了一張賞金榜,找人追殺路程。而我們的殺手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這能幫助凌音什麼麼?雖然,我猜這次你肯定有了確定的證據,但是,不認識的殺手?那我就不知道怎麼能幫到凌音了。而且,這和那個店老闆有什麼關係麼?你有證據麼?”小白問。
孟衝疑惑地聽着,沉默了幾秒,突然問:“你搞定了麼?你去查了那個老闆了麼?”
小白也沉默了良久,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馬上到蔣潔的樓下,你能下來一下麼?我有事跟你說。”
孟衝點了點頭,道:“好的。”
電話掛了,孟衝完全不知道小白怎麼了,只能胡思亂想,最後覺得只要沒有生氣就好了,鬱悶就鬱悶着吧。
“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解釋解釋了?”陳繼的聲音在一旁不滿的想起,“什麼王映?凌音?還有店老闆?”
對了,還有一個出神入化的小哥需要解釋呢。
孟衝重新坐了下來,對着陳繼很是語重心長地說:“你最近沒有看新聞吧。”
陳繼一愣,繼而搖了搖頭。
孟衝微微一笑,拿起沙發上的遙控器就一開,上面立刻彈出了本地新聞,上面正在播整點新聞,而很是湊巧的就是凌音的案子。主持人很是專業的播報着:“今日淩氏集團總部CEO凌音案爆發第三天,警方確定過了他的**與案件中女……”到了這裡,孟衝就關了電視了。
她看着陳繼,眼神示意他明白了沒有。陳繼有點懵的點頭。
“凌音是我……嗯,一個朋友,我在追查他的案子,然後發現他的案子是個專業殺手栽贓給他的。但是,很遺憾那個殺手我沒有聽說過。所以,我去諮詢了那個王映。王映,就是你知道的路程背後的罪犯。而店老闆呢?就是他透露給我的那個殺手,很可惜的是,我現在不能證明他就是殺手。”
陳繼聽懂了大概,說:“是麼?也就是說,你認識那個王映了,你知道他在哪裡,知道他是罪犯了。而他,也知道你。”
孟衝聽出來他這話冷酷和憤怒的氣息,但是卻沒有太多的擔心,既然決定要幫忙了,有些坦誠還是必要的。
“是的,我認識,可是,和這個不認識的殺手一樣,我不能證明他有罪。還有,不,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只是知道怎麼去讓他找我而已。”孟衝說。
陳繼看着她,氣勢弱下了很多,說:“那,你爲什麼需要他的幫助,你自己不能破案麼?”
“因爲我沒有時間等,專業殺手根本不太可能留下可以立刻追查的證據,這是一起設計好的案子,他必定很是謹慎。等着我慢慢查到了,凌音說不定都已經判了死刑了。”孟衝出口成章。
陳繼猶豫地點了點頭。
孟衝看看他,問:“你是想見見王映麼?”
陳繼愣住了幾秒,接着用力搖了搖頭,聲音低落地說:“我不,我不能忍受。”
“好吧,我只希望,你不會把我告訴你的王映的事告訴其他任何人就好了,特別是你父親。”孟衝說,“我不希望……”
“我不會的!”陳繼有些起伏大的低吼道。
孟衝一愣,接着點點頭:“好吧,那就……嗯,我想要你幫個忙可以麼?”
“怎麼?”
“幫我在這個網站,或者,其他的網站上,找一找一家本地的咖啡館叫‘紅珊瑚’,然後查查他的老闆的資料。”
“老闆?就是那個殺手麼?”
孟衝聳聳肩,說道:“我是希望了。”
“這對我找到路程有什麼關係麼?”陳繼尖銳地說。
孟衝道:“有,你能破案,我就能立刻幫你找到路程。”
陳繼看着一臉篤定的孟衝,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指着房間裡面,問:“我能用蔣潔的電腦麼?”
“要是你破的了她的密碼,隨你便。”孟衝無所謂。
車子裡的一切風景小白把車子停穩後,發現自己的手正在不停的抖動,掛在方向盤上完全不能動,樣子很像是一個自衛的拳擊手。她在疑惑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腳也在抖動,很想一個油門踩下去。她知道自己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冷汗,但是她實在擡不起手去擦了。
是什麼觸發了腎上腺素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休息了幾分鐘後,她終於緩解了些許,然後拿起了副駕駛座運動包上的手機,給孟衝發了一個短信。她實在不想說話。然後她將手機丟在了儀表盤上,整個身子就軟了下去,雙手落在了身邊。
車子裡沒有開暖氣,裡面是一個乾燥的封閉空間,她慢慢吸了一口氣,卻覺得自己的肺裡好像吸進了千萬根針一般,密集的針刺沒有了造成了麻痹和針針如骨的痛。
她側眼看了看那個黑色的運動包,她已經打開草草看過了,裡面是一些登山用具,還有一個大的信封。她還沒有完全看過,在看到那套還沾着泥土的登山用品後,她就再沒有往裡看過一絲。
孟衝從大廈裡走了出來,穿起了看似厚重的黑色風衣,迎着風走了過來。她打開副駕駛的門,看到那個黑色運動包,疑惑道:“這是?”
小白艱難地吸進一口氣,說:“這是徐靈兒給我的遺產。”
孟衝愣住了,接着“哦”了一聲,將它拿了起來,然後坐了進來把包放在了膝蓋上。她看看小白,然後謹慎地伸手扒了扒裡面的東西,喃喃:“這是登山攀沿用的吧……這信封是?”
“你知道她去世前有遺囑這事麼?”小白突然問。
孟衝停住了手,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平靜地說:“我知道。”
小白苦笑一聲:“那你就知道里面有我的東西了?”
“嗯,我看見了。”
“怎麼看到的?我都不知道。”
“微博?”小白一驚,:“她真的……”
孟衝說:“我不是想要……但是,是,她發了你們一起登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