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潔不知道霍泉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從他的眼神裡她能感覺出來,他已經認出了她。畢竟,自己又不是長大了,和9年前能有什麼差別麼?他這樣做就好像要引誘自己說出什麼真相一樣,可是對於蔣潔來說,並沒有什麼真相是被真正隱藏的,她的一切都是那麼明顯,只有目的是隱藏的。
“你在等我說什麼麼?”蔣潔冷靜地對着霍泉說,直視着他。
霍泉有些爲難的抿了抿脣,然後慢慢將那一紙毫無意義的檔案給蓋了起來,看着蔣潔,有些勸解地說:“我相信我們的省裡會有更多的檔案,希望我們被用到。所以,請你告訴我們一些關於你的基本資料就好。”
蔣潔點點頭,玩味地說:“我有些問題,什麼是基本資料?而且既然你們都有了我的檔案,現在又是何必呢?還有,就算你們用到了我在省裡的檔案,我會怎麼樣呢?驅逐出境麼?”
霍泉看着她,最後卻不得不妥協了,搖頭:“不會,你已經是中國公民了,而且你並沒有犯罪,所以,我們不能把你驅逐出境。”
蔣潔擡擡眉:“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霍泉覺得有些棘手了,蔣潔知道他一直在遷就自己,現在他支起了雙手,想要跟蔣潔談判:“現在是兇殺案調查,如果你能合作一點,我們能夠進展快些。”
“哼哼。”蔣潔冷笑,“一定要把我拉進兇殺案裡麼?我跟這個案子根本沒有一點關係。我也不介意給你們添點亂,如果你們真的會爲我Lang費時間的話。其實,我們在這裡說這個,不如你問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吧,比如我在那個宅子裡幹嘛之類的。這才重要吧。”
霍泉被她說的沒有了下一句,他們彼此的目的都是那麼明顯,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好吧。”霍泉先妥協了,“我們來說說晚上發生的事情。”
蔣潔安靜地看着他,微微帶笑。
她知道霍泉認出了他,就算是疑心,他都會去查的,這些早晚都會歸納到一個人身上,而這個,纔是蔣潔有些擔心的。他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查出路程的目的進而找出王映。如果暴露了自己,孟衝可能也會被懷疑。
不過,這在現在都無所謂。她看着霍泉,帶着一絲報復的愉快。
12個小時後孟衝困在那個小房間裡面,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醒來之後就在發呆。她一度想要自己走出去,卻發現面口就是那個抓住自己的警員站着,嚴令自己回答房間裡去。陳宋這次有點反應過度的想要阻止孟衝,她還真無能爲力。
所以當小白來叫她的時候,模糊地看着小房子裡東西,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啥?
“你可以走了。”小白很是煩躁,眼睛都紅了,看起來是疲憊造成的。
孟衝揉了揉眼睛:“什麼可以走了。”
“就是可以滾了!!”小白怒吼一聲,把孟衝嚇着了,瞬間就清醒了。
她猛地蹦起來,對着小白問:“事情怎麼樣了?”
小白打了一個哈欠,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孟衝疑問。
小白不耐煩地看着她,說:“陳隊說只要告訴你一個線索就把我們給踢出這個案子……所以……”
孟衝咬牙,看了看小白挑釁的眼神,想了想,湊近她低聲問:“屍檢的結果該出來了吧。”
小白用手把她推遠了些,輕嘆一口氣,說:“不用猜了,什麼都沒出來,就是陳隊把凌音好好審了一番,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案子他每分鐘都闡述了,而且也去作了檢查,所以現在還關着而已。屍檢?還沒有任何有效進展呢。”
孟衝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準備出去。
“對了!”孟衝想起什麼,回頭看着小白,“那些新來的是?”
“哦,是陳隊從下面新選上來的,我們隊裡沒人了。現在李澤也不在了,老王又調專心專案組的工作,沒幾個真的有用的了。”
孟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看小白,猶豫了。
小白一眼看穿了她,趕緊擺擺手,無奈到底了,說:“有進展我發誓告訴你!現在你能滾出去了麼!我也要回去睡覺的!”
孟衝抱歉地擡擡眉,趕緊開門出去了,臨走前完全沒有忘記給那個看門的小哥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順着熟悉的路走出去。她經過了警局的大廳,發現下午了,居然沒有什麼人,只見到昨晚凌音的律師還在門口坐着,不停地打着電話,卻是斷斷續續的。
看來昨天晚上應該忙的夠累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世界末日前狂歡後的景象。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廳,也驗證了小白的一句話,這個隊伍裡真是沒什麼人了。
孟衝不抱什麼跟陳宋求情的想法了,自己走了出去,卻沒有走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孟衝疑惑地回頭,叫住她的居然是凌音那個律師,孟衝一陣反感,現在她這個狀態被律師叫住總更不是什麼好事,孟衝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可沒有空搭理他。
“我能叫我的律師跟你談麼?”孟衝對着那個長相不錯,挺有魅力,還年輕有爲的律師急躁地說,“我趕着回家睡覺。”
他放回手機,展開微笑,走到孟衝面前,道:“你有被起訴麼?”
“沒有,但是我也不想在沒有自己的律師的情況下跟一個集團的律師說話。”
“看來你的防備之心很高啊,”他很是得心應手的讚賞道,“是個好事。但是,我不是淩氏的集團律師……”
“看來你是來端咖啡的了?”
“不是,我是凌音的私人律師。”
孟衝還是很驚訝的,可惜她還是不能給他廢話。
“那我真是替他的集團驚訝了,不過,我該走了。你要找我,凌音會給你電話的。”孟衝送客似的搖了搖手,留下他一個驚訝的臉,走向大門。
一個人影首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的腳步一滯,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理由,最後沒有一個在最後的角逐中勝出,她只好硬着頭皮地走了出去。
越來越走近,突然發現,她的臉色居然不錯,臉色發紅,眼神發亮,頭髮整齊,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滿意的神色,好像剛剛……似的。孟衝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怎麼看怎麼可疑呢?
不過孟衝卻是放心了一大半,大步走到她的旁邊,仔細地打量了她一邊,問出了口:“你這是?”
蔣潔微微彎了彎嘴角,淡淡的表情裡都是說不盡意味,孟衝感覺一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你能正常一點麼?”
蔣潔輕哼一聲:“比讓我進來的人更正常麼?”
“好吧。”孟衝無奈。
她們並排走出了警局,孟衝看着外面大亮的天,不經意地問道:“去查麼?”
蔣潔表情一下就僵硬了:“必須的,他要害我差點暴露身份而負責!
孟衝正是滿意地準備走時,突然回頭,驚訝道:“你的身份霍泉沒有去查?”
“無所謂。”蔣潔直接走到了她前面,直線走去,瀟灑的就留給孟衝一個背影。
“先去哪裡?”
“吃飯。”
“……”
“我知道一個很好很好的餐館。”
蔣潔不相信地回頭看着她,孟衝卻也是一個自信不足的眼神,甚至是不經意的懷疑。
“絕望者餐廳”
鋼琴曲,水晶簾子,紫雨展示,高高懸掛着的水晶燈,加上乾淨的紅色餐布和疊成天鵝的餐紙,這個完全不絕望而是優雅與古典結合的餐廳名字就叫“絕望者”。從蔣潔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完全震驚了,根本不相信這個城市裡還藏着這樣一個餐廳,當擺放精緻的食物和點心都上來時,她就完全默了。
孟衝根本用不着什麼乾淨的筷子或者是腕,蔣潔可見識過她餓的時候,那就是一狼。可是今天,和這個餐廳一樣怪異,孟衝開始優雅起來了,拿着自己的用具,十分文雅地吃了起來。一個餃子,她居然是一個個放到湯勺裡,然後吹涼了吃的。
“你怎麼了?”蔣潔覺得自己就要被她膈應死了,還耐着性子問道。
孟衝很是無辜地擡眼看着她,眨巴起眼睛,問:“咋了?”
“我覺得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孟衝先是有些疑惑,最後卻是淡定地看着她,笑了:“我覺得在被人監視的情況下吃飯,應該稍微有些態度纔對。”
“什麼監視?爲什麼你沒有點魚香肉絲呢?”
孟衝咬了一口餃子:“會有人送來的。”
“什麼?”
孟衝用筷子指了指那個正走過來侍者,蔣潔剛回頭他就到了眼前,獻上了合格的微笑,將一盤魚香肉絲放到了她們的桌上,然後師傅恭敬地說:“這是店裡請的。”
孟衝完全不在意地收下了,點了點頭,然後咬着筷子頭說:“我一直以爲這個是一家西餐廳。”
侍者笑了,道:“我們也有西餐的。”
“是麼?太好了!請讓你們老闆送我一份夏威夷披薩吧,最好能讓他親自拿來。”
侍者笑僵了。
蔣潔卻是明白了,她恍然大悟,瞪着孟衝,孟衝卻朝她眨了眨眼。
“放心吧,你們老闆會同意的。”孟衝打發道。
侍者有些不適地走了,看着侍者走開後,蔣潔立刻用筷子指着孟衝,低聲吼道:“這裡是王映的餐廳!?”
孟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假裝有些驚訝地說:“你不會覺得他完全沒有做過正經生意吧?”
蔣潔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