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孟衝實在是受不了什麼別的驚“喜”的震驚了,而且也給她做了一點鋪墊,所以這個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沒有那麼震驚和刺激,只是嘆了一口氣,沉聲問:“能逃走麼?”
路程咬牙,聲音更小了些:“我在街上了。”
電話背後的聲音傳來,孟衝聽得見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還有一些小販早餐的小鈴鐺聲音。
“那你是安全了麼?”孟衝鎮定的讓她都不敢相信。
這一句讓路程愣了,差點就忘記自己冒險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了,沉默中他好像走過了幾條巷子一般,有鐵網的聲音簌簌作響,然後他說:“你說的是讓我自首!”
“我沒有報警。”孟衝很認真地說,“是有人監聽我的電話,或者是提早找到了你,既然是警方去找了你,我偏向後者。但是前者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還接了我的電話!”路程吼道。
“不要緊的,我覺得有警方跟着你的話,他們不敢出來抓你。而且,如果我不接你的電話,你會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那就會打亂我的想法了。”
路程又走了一段路程,不急不慢,然後平穩地說:“好吧。我可能被人跟蹤了。我要丟到這個電話,我可能會打回來,或許不會。”
孟衝只是“嗯“了一聲,然後電話就斷了。
她轉過身子,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就是一陣頭暈,走了兩步就倒在了沙發上,閉着的眼睛都生痛,閉上眼後腦子裡還是一顆顆眩暈的明亮星星。
蔣潔拉着露露走了出來,看着她躺在沙發上,笑道:“我看你今天是哪兒都不會去了?”
孟衝點點頭,將身子縮成了一團,說:“我要透支了,要是地震了就讓我死了吧。”
蔣潔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牆上的表,說:“這才幾點啊,你就透支了?原來不是熬夜三天三夜也不會累的麼?”
孟衝苦笑:“我還發着燒呢?而且上次的身體也沒有恢復好過,身體不如從前了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蔣潔看了看她,遞給露露一個三明治,說道:“進去睡吧,要不明天也只能在牀上度過了。有事的話,或許我能幫個忙。”
孟衝突然想打了什麼,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支起了身子,看了看,然後丟給了蔣潔,說:“這個手機被人黑了。”
蔣潔皺眉,打開了鎖,問:“你這樣的老式翻蓋?真的?”
孟衝不顧她的冷嘲熱諷,只是點了點頭,道:“只要能上網就有危險吧,這個還是能上網的。”
“可是要破入這樣的手機,基本上都要拿到手機,或者複製手機卡才行。要用網路黑你的手機的話,那要上網時間很長很長啊。”
“不是說只要手機的電池在的話,就算關機也沒有用的麼?”
蔣潔白了她一眼說:“這樣的監聽是需要衛星的,是黑進衛星簡單還是黑進手機簡單呢?”
孟衝搖搖頭,伸手拿起一個靠墊,嘟囔道:“我不管了,你去檢查一下就好了。”
露露一邊咬着三明治一邊疑惑地看着她,終於幼稚地說:“姐姐怎麼了?”
“她被大蟲子咬了,正在生病。”
“……”
電話那一頭的下野市霍泉站在公寓的樓下,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仔細地看着,想看到一個奇怪的人,或者一個直覺上是路程的人。但是,沒有任何的發現。上班上學時間裡,街上的人都有種生命在消逝的急匆匆和目不斜視,只有街邊攤的小販是放慢步伐等着有人叫住的。那麼多的警察在路邊很是顯眼,有些老人直接停了下來看着他們。
霍泉可能被清晨有些悶的空氣給傳染了,胸腔裡的那些憤怒就那麼悶着,像是一顆隨時要爆炸的炸彈一般,感覺肺裡的空氣都不夠了,只剩下了怒氣,他只能急促地呼吸着,怕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了。
他們衝進房間裡的時候,桌上的茶還是溫熱的,但是臥室的窗戶已經開了,房間裡沒有一個人。路程應該是順着臥室後面的空調外機然後扒着水管爬了下去。下野市後面監視的隊伍表示剛剛正好在撤退沒有看見有人等着夜色離開了房子,而自己接應的人發現了逃跑的路程,但是相距已經很遠,沒有過了幾條街,他們就丟失了路程的蹤跡。
“老隊長,”雲愛國從街的那一邊喘着粗氣跑了過來,“這幾條街都派了人了,還沒有什麼發現。”
霍泉冷笑,說:“我看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
“什麼?”雲愛國疑惑地問。
霍泉怒氣衝衝地看着他,指着他的警車說:“你們是怎麼撤退的?四個人一起上車?還開燈,還大聲嚷嚷。你是不是害怕路程不知道我們在對面啊!”
雲愛國臉都白了,緊張地解釋道:“這個,我們警隊裡對這個撤退有些不滿,而且,當時正是睡覺時間……”
“你這個理由很充分啊!”霍泉臉笑言冷地說,“你現在除了給我混稀泥以外還有什麼有用麼?你的手下意氣用事,放走了我們就要抓到的重要犯人!你是不是太小看他了?我告訴你,只要被他提前一秒發現,他就能安全的逃走!難道我發來的通緝提示還不夠清楚麼?”
雲愛國完全嚇傻了,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只能“啊啊”做聲。
“總隊。”張星跑了過來,看着他們兩個,閉嘴了。
霍泉嘆了一口氣,揮手說:“有任何的進展就給我報告,如果我再發現你的手下這樣工作的話,那我看你們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雲愛國站直了身體,點了點頭,立刻跑開了,走到自己的車邊開始無線電通知。
“房間裡有什麼發現?”霍泉看看張星,問。
張星遞給他一本黑色的本子,說道:“這大概就是那個鄰居說的報紙剪貼了。”
霍泉疑惑地打開,發現裡面幾頁到處夾着剪下來的報道,還掉下來一張地圖,張星撿起來打開,是秦海市的市內地圖,上面畫着幾個紅色的圈,都是報道上警察去搜查過的地方。
霍泉皺眉,搖搖頭:“說不定他還在秦海市住的時候,回訪過這些地方呢。知道我們不會去了,他就去了。”
張星贊同的點點頭,低聲說:“他太聰明瞭。”
“嗯。”霍泉說,“還有下野市的地圖麼?”
張星搖搖頭,這時老王正從公寓裡跑了出來到了他們面前,嘆口氣,說:“除了這個,沒有其他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了,東西大部分都是一次性的,什麼一次性的水杯,一次性的牙刷還有牙膏。等着下野市的現場科來,不過我想沒有什麼更多的發現了。”
霍泉失望地蓋起了本子給了張星,看看這個路上越來越多的人,咬牙:“看來他又跑了。”
“這下他可能又會離開這個城市的。”張星也是有些喪氣,“他都不用車,可以用走的了。想要抓到他太難了,他就跟個影子一般,怪不得那個叫王映的‘A’會選用他。”
霍泉猛然回頭,嚴肅地看了一眼張星,說道:“不用把他誇張化,這次只是失誤!我們也知道他曾經在這個房子裡了,也讓他留下了足跡了,而且還識破了他的一個身份。現在把先的畫像放到通緝上面去,既然有人那麼留心,下一次也一定會有人發現的。這次他是匆忙逃走,也許會出現更大的失誤。他跑不了。”
張星又支起了勇氣,大聲說:“是!”然後跑走了。
老王看看張星很有精神的跑開,笑着走到了霍泉身邊,問:“總隊,這次他跑了,可沒有那麼容易了。說不定他會更小心的。他不小心我們都抓不到,更小心了,就……”
“我知道。”霍泉低聲說,“但是可不能失去信心了。”
老王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看看四周散開的人羣,他還是有些嘆氣:“我要說,這個傢伙可是我碰到的,最狡猾的了。”
霍泉說:“我可不會這麼說。”
“怎麼了?”
霍泉將自己抽出的地圖打開,看看上面的點,說:“有兩個地方,我們沒有對外公佈過。”
老王一驚,仔細看起地圖,然後愕然地擡起頭,說:“這個?”
“要不是有人在幫他,要不,是他監聽了我們的無線。我覺得第一個比較可能。”
老王想想,沉了一口氣:“可是專案組的,都是年輕人,還有就是你帶來的……不會懷疑是張星吧。”
“不,張星每天跟的最緊,而且忙的頭暈,他不會再冒這個險了。”
“那是?”
“我不敢說,但是,總有種直覺。”霍泉看看自己幾個人走了過來,低聲說。
“什麼?”
“這個幫他的人,不是想要我們抓不到他,而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
“拖延我們抓到他的時間。”霍泉說。
“這又有什麼好處?”老王不解。
霍泉輕哼一聲,看看老王,說:“這纔是我疑惑的。”
自己的人跑了過來,老王和霍泉沒有再說,只是聽着他們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