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家7點40“警官,她就是失蹤孩子的養母.”年輕民警跟着一位很是嚴肅的被雨淋的風塵僕僕的女警官走進了蔣潔的家。
蔣潔回過頭,看見那個警官一愣,那個警官也很是驚訝,指着蔣潔道:“你,不是和孟衝在一起的…”
“蔣潔。”蔣潔禮貌地伸出手,“就是我,齊警官。”
齊大姐很是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她,然後滿腹懷疑卻很專業地拿起了自己手裡的資料,一邊走一邊問:“你說你的女兒趙尋露在昨天幼兒園放學後卻被別人接走了是麼?”
“是的。”蔣潔很是肯定地道。
第三個現場8點20雨有些越下越大。
“警官,”那個通知的民警跑到了小白的車前,很是焦急地說,“他應該在體育館裡面了。”
“路上出了什麼事!現在告訴我!”小白氣急敗壞道!
“路在限行,但是我們聽從您說從最近的路去警局。所以我們要求通過,沒想到到了一半,他從袖子裡掏出刀,我們搜查過他的…….”
“媽的!”小白叫道,“傷亡多嚴重!?”
“沒有什麼傷亡,只是他跑了,跑到了歌迷的人羣裡面,不見了,攝像頭髮現他進去了。”
“…….演唱會還有多久?”
“有一個多小時了,該要結束了。”他道。
小白搖搖頭,道:“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現在開始找!跟我進去!”
8點40“孟衝你在哪裡?我在體育場的6號出口,那個殺手進了體育場了。”孟衝緊緊盯着面前的短信,在人牆中間坐了下來,愣愣地看着。最後咬了咬牙,站了起來,將自己的熒光棒一丟,然後開始往人羣外面擠去。
“孟衝,你去哪兒?!”若亞驚慌地大吼叫住了她,這時正是歌停下的時候,所有歌迷雖然站了起來,但是卻已經那麼大聲,她的聲音很是明顯。當若亞意識到的時候,不禁一。
孟衝剛想要口出撒個什麼慌來解釋,但是卻一愣,最後微微笑了笑,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聽清楚地聲音道:“沒什麼,我出去一下。等會兒最後一首歌唱完去六號口找我我們就去見她。我保證。”
她的“我保證”十分有力,然後就轉頭走了,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若亞傻了,她放下了自己的熒光棒,站在原地。她失神了,直到她們旁邊的一對情侶好奇道:“見誰?”
孟衝擠出人羣,用最快的速度往6號門趕去,本來就要走錯位置了,卻被小白響亮地叫了過去。
“他怎麼會來這裡?!”孟衝立刻問道,不知是冷還是緊張,臉色蒼白。
小白一個人,她把孟衝拉到保安旁邊,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他的詭計!不過,來了十幾個警官,我們已經開始巡查了!”
“天啊,這裡有近萬人!”孟衝有些嘶吼起來。
“你冷靜下來!”小白責備道,“我也沒有辦法!根本沒有辦法進入這裡,路都限行,我們中計了!”
“現在你們還真是容易中計啊!”孟衝挖苦道。
“現在是說這個的麼!”小白也喊道,“我告訴你,就是要你小心一些,他可能是衝你來的。現在,你要跟我們去麼?”
孟衝咬了咬牙,搖頭,道:“不,我留下來。我去了也沒用。”
小白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囑咐了兩句保安,再看了看孟衝,一言未盡,卻轉身跑開了。
孟衝在原地打着轉,然後握拳狠狠敲在牆上,手骨立刻震麻了!
“靠!”
這時,演唱會現場傳出了Alecia的聲音:“我今天有個秘密故事要告訴大家,這是我寫最後要唱的這首歌的秘密,我沒有告訴過任何媒體和任何人,不過,今天我決定說了。因爲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就是三年前的今天,我碰見了一個人,是她給了我首歌的靈感,啓迪了我…….”
孟衝全身冷了下來,慢慢苦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看見Alecia坐在天橋舞臺前方圍繞着自己的樂隊,雙手拿着麥克風,一改舞臺上的搖滾野性,穿着乾淨的黑色高領針織衫一條紫色的牛仔褲,在雨中,像是個童話中的乖女孩一般,說着自己的故事。雖然流離的中文不是什麼她的大新聞,但是聽着她說着這一個故事,還是很新穎,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另一個家突然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所有人一愣,最快反應過來的是齊大姐,她指着警局道:“立刻準備追蹤!”
蔣潔很是焦急地看着電話,然後坐到她電話的旁邊,看起來好像是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就要衝過去抓住電話的衝動。
“好了。”警員報告道。
蔣潔立刻就拿起了電話,然後在齊大姐的指示下,開了外放。
“姐姐!”露露靈動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像是個精靈般的,但是卻透着隱隱的害怕,低低的聲音也像是哭泣。
“露露…….”蔣潔就像要流淚了,臉皺在了一起,用手捂住了嘴巴,“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在一個和我們小區很像的地方…….姐姐,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說完就嗚咽了,好像就哭出來了。
“馬上,馬上。”蔣潔只能一次說出兩個字的激動,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哭腔,很是努力的保持着鎮定。
“有信號了。”警員小聲說,“有範圍。再說十幾秒!”
齊大姐鼓勵地看着蔣潔。蔣潔點點頭,道:“露露,你能說出那個來的人的樣子麼?”
露露嗚咽着道:“是個和藹的哥哥,但是他不讓我出門…….說要帶我走…….嗚,他來了!”
電話忙音了,蔣潔卻還沒有撒手只是緊緊地抓着電話。
“找到了!”警員驚喜地叫道。
齊大姐立刻召集了起來:“立刻組隊!”
蔣潔僵在原地。
另一個現場蒼白的聚光燈下,Alecia站了起來,對着臺下潮水般的人羣好奇地搜尋着,然後很是期望地對着麥克風低聲道:“你來了麼?我沒在貴賓座上看見你哦。”
臺下的歌迷都在竊竊私語,然後回想探看,半餉,沒人叫,也沒有人高舉起自己的手來相認。突然一個歌迷叫道:“他是個白癡!纔不來的!忘了他吧!我愛你!”
大家都笑了,Alecia也笑了,雖然有些失落地微笑。
“應該不是,她在這城市總是很忙的。”Alecia低語,有些受傷的語氣。
“那他也是個白癡!”那人又接到。
若亞卻愣住了,她突然想到了孟衝,可是當她回首時才發現孟衝還沒有回到位置上,一切空空如也。她無視着那些安慰的笑聲,只覺得自己有些恐慌。她盯着那個座位,沒有轉開眼光。
直到前排的一個人對着他的朋友輕聲道:“一開始不是坐着一個男人麼?”
若亞猛然回過頭,從縫隙中看着那空蕩的兩個貴賓座,想起了三年前,孟衝從紐約回來時很是神秘地對着她說:“以後D7來秦海開演唱會我絕對讓你座貴賓!”
那時候她很是不屑地說:“你瘋了吧,來中國也去上海啊!”
若亞真的恐慌了,她突然拿起了自己的包往外走去。
六號出口孟衝聽着故事,最後抱以了微笑,她現在實在是冷熱交加,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怎麼感覺的,也不知道怎麼去彌補她給別人留下的空隙。她只剩下一種滅頂的感覺,其他的,都是虛幻。
孟衝打了個電話,很短暫地通知了張星,然後就掛了。
停了兩秒,等着現場開始尋人後,她回頭了,不停往六號出口外跑去。
時間快到了。
事先就瞭解到了後臺怎麼通過的孟衝本來覺得這個大體育就跟一迷宮似的,但是開始跑的時候卻完全沒有了這種感覺,因爲她只需要順着大致的人潮走就好了。馬上就要結束了,歌迷就跟螞蟻找窩一般開始往後臺的通道涌去。
孟衝很快擠在了人羣中間,她甚至在不經意間順來了一杯橙汁,然後拿着它往前擠去。過了十幾分鍾,體育場裡面爆發出了巨大的過於開場時候的歡呼,孟衝猜想大概人羣大概馬上就能知道演唱會結束了,所以,還是趕緊往前吧,要不然等着粉絲團的那些因爲有聯繫搶先進去了,她就慘了,還好她已經到了那條往工作人員的甬道了。
突然,她的手機震了震,孟衝向用手去拿,可是居然拿不出來,她一手還拿着橙汁。
“我去!”她無奈罵道。
“你能往前麼?只限五個人!”後面的歌迷立刻叫罵道。
孟衝無奈,只好跟着往前擠。
突然,人羣爆發了熱烈的尖叫,孟衝身後的大高個也尖叫了起來,孟衝都驚訝他的嗓子。
“天啊!Alecia!”他叫道,身後的人又大叫了。
孟衝一驚,那麼快麼!她趕緊拿着東西就往前面擠去。
她已經擠到最後的十字路口了,再往前就是保安組成的警戒了。孟衝不停地踮腳往前擠,突然,她看見了一個背影,站在最前面,已經站到了保安和剛剛出現的Alecia的面前。Alecia看着他,拿着他遞過去的票,震驚了,反覆看着查對,然後低頭聽着他的話,最後,她有些尷尬的讓擋住的兩名保安讓就要讓他進去了。
“路程!”小白的聲音如同利劍一般刺進了孟衝的心裡,更是一道閃電,所有歌迷都愣住了,開始慌亂地四散開!
Alecia一驚後就被保鏢往後帶。
可什麼也比不上後面一句。
“槍!”歌迷四散中的後面有人尖叫起來,然後所有人相視被水滴嚇着四散的螞蟻開始瘋狂地往十字路口擠走,完全失去了開始的狂熱,而變成了一個慌不擇路地瘋子!
孟衝立刻往牆邊靠去而不是離開。因爲在甬道的十字路口上,所有歌迷散開的速度很快,這條短短的道上幾秒後就只剩下了十幾個人,但是人羣卻還在一條道上跑動逃離着!小白從工作人員的一邊拿着槍跑了出來,伸手抓住了路程的手,然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了那個手裡拿着槍往這邊走來的追捕對象,他穿着黑色的皮外套,一手放在懷裡,但是一眼就能看見那是一把槍!
“孟衝!”Alecia沒有離開,她看見了靠在牆邊的孟衝,驚喜叫道,但是立刻被自己的保鏢制止了,將她往後拉去。
“趴下!”小白叫道!所有的歌迷第一反應就立刻爬了下來。
孟衝立刻往路程那裡爬下移動着!
“砰!”槍聲響起!
шωш ✿тTk ān ✿co
孟衝一驚,她立刻往路程看去,發現他打着繃帶,但是左手卻開始流出了血,整個人開始傾斜着倒了下去!
“啊!”甬道里的槍聲特別的明顯,回聲讓所有還在現場的人都尖叫了起來。
“砰!”
又是一槍!
小白開了一槍,但是卻沒有打中那個殺手,他閃到了十字路口牆邊。
小白抓緊時間,趴下了身子,靠近了路程,拿着自己的無線電,大叫起來:“快快!後臺工作人員通道和下場口處!快!發現犯人!”
孟衝擡起頭,看見那個傢伙,他從牆後走了出來,舉起了自己的槍!
孟衝沒有絲毫的思考,她突然站了起來推開了小白,擋住了路程的身子!
“砰!”
子彈刺入身體裡的感覺好像錐子正在往自己的心裡刺痛,達到自己的骨頭上,可那一瞬間後,疼痛蜂擁而至,寒冷比冬日的雨水更加快的到達了全身的每一個地方,淹沒了所有的知覺,下意識的尖叫根本沒有那麼快,也來不及出口!光變的晃動,空間開始跌宕,自己變成了一片葉子,破碎的如此之快!她的目之所及,是紅色的,染得一層又一層,近在眼前,就像那個夢一般!
對於死亡,孟衝唯一認識到的是記憶。它們快速的定點回放,真的像是電影一般。
一個葬禮,一個男人,一個去世的女孩,一個封閉的空間,一個教堂,一場爆炸,一個荒野,一具屍體,一間滿是視頻的房子,一個優雅的女人,一個雪夜,聖誕節的櫥窗外,籃球場,溫暖的男孩,可愛的女孩,冰冷的醫院的走廊,一本藏在抽屜裡的日記,最後,一個溫暖的黃昏。
媽媽。
“孟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