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衝轉轉腦袋，拖音邁調地說：“是啊，他就是霍泉.跟照片上有很大出路是吧？”
蔣潔可沒有理她笑話的心情，放開手讓露露蹦蹦跳跳地坐到了孟衝的旁邊，再看着門口，保持這冰冷地口氣：“他在這裡幹嘛？”
孟衝有些爲難，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來了：“來接手案子的。”
“什麼？”蔣潔立刻就憤怒了，“爲什麼？”
孟衝表示無辜，只是攤了攤手，小心拍了拍露露頭，說：“這事鬧太大了，省裡成立了一個專案隊來調查。”
蔣潔瞟了她一眼：“你好像不是很相信。”
孟衝正在給露露做鬼臉，接着她的話說：“我是不相信啊。俺~跟~象~新~是~”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他們感覺到了秦海市的不對勁纔來的。我爸爸原來跟霍泉說過有關王映的事情，現在發生了天那麼多事，他肯定是有些直覺了。霍泉，可是本省一寶，雷達可準了。”
蔣潔不信地冷哼一聲，說：“那他怎麼感覺不出來就在他面前的謀殺呢？”
露露笑嘻嘻地去扯孟衝的臉，孟衝變着臉型地說：“你父親的案子，牽扯很大的，霍泉大概也只是其中的一個棋子而已。”
蔣潔臉色沒有任何的緩解，只是將手上的袋子往她牀上一扔，就伸手去拉下露露往外走：“東西都在裡面了。”
孟衝無奈地撇撇嘴，伸手去拿那個布袋子，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病牀上。兩人間一個人住，嗯，有種休假的感覺。
蔣潔拉着露露走出醫院大門，在一個超市的門口買了一根棒棒糖，露露一高興，眨着眼睛看着蔣潔，高興地說：“我也見過那個爺爺哦。”
蔣潔當時就失笑了，蹲下來看着露露，笑着問：“在哪裡？”
她砸吧了一下自己的棒棒糖，說：“在哥哥的朋友的家裡。”
哥哥的朋友家裡？蔣潔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道閃電。
“哪個朋友叫什麼？哥哥告訴過你麼？”
露露同學很是想了想，最後很正經地點了點頭，說：“好像叫‘老闆’。”
蔣潔驚嚇地一愣，接着問：“你知道他住在哪裡麼？”
露露點點頭，表現的很驕傲地說：“當然了，我記性很好的。”
蔣潔拉着露露就往回走，露露小腳步吧嗒吧嗒地跟上，嘴裡鼓囊地叫着：“姐姐，我們回去麼？”
“是啊，”蔣潔儘可能溫柔地說，“這個消息要告訴你孟衝姐的。”
露露那這棒棒糖有些不情願地跟着，腦袋裡想着那天看見那個爺爺的情形。
孟衝打開蔣潔從警局裡拷貝下來的幾個報警後抓到的人的照片和文件，但是仔細挑選下來，果然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本地人，有戶口，身份證，甚至是房產證，不可能立刻僞造出來。有一小部分是外地人員，但是警方都進行了嚴格的檢查，都從來的地方搞到了有效的身份證明。有些小混混在裡面，也是不是警察認識的，就是有人來贖。關的最多的一次就是一個叫王蒙的二十多歲流Lang漢，他是個黑戶，沒有證明也沒有親人，給關了兩天，驗了指紋，DNA才放走。
蔣潔找了幾個看起來很眼熟的照片仔細研究了一些背景，都沒有發現異常的。給孟衝送來的照片，孟衝每個看了很久，都覺得像，但是都不是。最後那個，沒有證明的流Lang漢，孟衝對着仔細看了幾秒，最後還是覺得不像。但是也有點錯覺像是像的。最後她哀嚎一聲把照片一扔，低喃着：“我去！”
剛剛一個翻身，突然看見外面站着一個警察。
“我這裡不用看守。”孟衝叫道，“那些記者不會來煩我的。”
說完那話，那警察還一動不動，只是站在敞開的門旁邊，往外面看了幾眼。
孟衝突然意識到是誰，翻身像要站起來，那警察快速移近了病房裡，把門輕輕地帶上了。
孟衝支起身子坐在了牀邊，有些吃驚地說：“膽子夠大。”
那個警察擡起臉，是一張挺帥氣憂鬱的臉，臉角有些消瘦，下巴上散亂着布着點點的胡茬，眼睛微微凹陷，帶着一箇中年男人的蒼老魅力。
“我想變帥這個公式肯定不在抓捕你的公式裡。”孟衝打量着說，然後突然將視線轉到了剛剛那個流Lang漢的照片上。流Lang漢滿臉的胡茬，頭髮拉碴，眼睛迷茫無神好像幽魂，雙腮都深深凹陷下去了。
孟衝拿起了這招照片，看着，聲音不可置信地說着：“或許，他們已經逮到過你了。”
路程將手插進了口袋裡，好像正握着什麼東西，冰冷地說：“我在高速路口旁的一個橋下面給人看見，被人舉報了。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不得不說，孟衝很是佩服，之間舉了個大拇指：“果然是高手。”
“露露呢？”他立刻問。
孟衝用頭指指外面，說：“你沒看見她麼？剛剛纔跟蔣潔回去了。放心吧，她好着呢。蔣潔母愛氾濫，給露露買了一堆的衣服和玩具，她過得比你幸福多了。”
路程沉默了，微微低下頭，想必是有些愧疚，而且還在糾結。
“你不會是要帶着她一起走吧？”孟衝害怕。
路程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沉聲說：“我還有賬沒有算，不能讓露露跟我受苦。”
孟衝送了一口氣，還好這人的頭腦還在，沒有瘋掉。
“那你今天冒那麼大風險來，不會是隻爲了說露露的事吧。外面的警察都哪兒去了？”
路程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然後說：“不知道。我在門口等了兩天，今天在這裡看守條子，除了在你們隊長門口的一個，所有條子都調走了，我纔敢進來的。”
孟衝想想，大概是人手都出去了，現在又調不回來，聽了她的意見以後，霍泉和老王沒辦法就把醫院的警力都調走了。再說，難道還怕有人回來刺殺不成？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不過，這種想法裡的人物，當然不包括孟衝這種雙面間諜的人。
“那你是來跟我說，你還沒死的？”孟衝問。
路程搖了搖頭，說：“我想知道以後怎麼能更快的聯繫到你。”
哎呀，好乾脆。
孟衝最近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她一直是比較希望路程能如同電影裡狠神出鬼沒的，像是突然出現在她的家裡，蔣潔的車後座上之類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就算路程有那個技術和膽子，他也會要更安全的方法了。
她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決定使用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打電話給我。”
路程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孟衝又用很認真的眼神對視着。
最後路程意識到了她說的是認真的，於是道：“你不怕他們懷疑到你麼？你知道那麼多條子都不知道的事，他們早晚會懷疑你的。”
孟衝擺手說：“這就讓我來擔心吧。你可以放心的是，就算我暴露了，也不會讓你被逮住的。我很有革命人的情懷的。”
路程陰暗的眼睛看着他，最後鬆開了自己手上的東西，放鬆了些，問：“你爲什麼那麼做？”
孟衝疑惑了：“什麼意思？是我放了你啊，還是我們現在說的事？”
“是你爲什麼要冒那麼多險來抓老闆？你知道就算老闆被抓了，你可能也會被拉下水。你現在放走一個殺人犯，可不是什麼正義。”
孟衝揚揚眉：“我知道啊，但是是生存之舉。你走了，沒有被抓到，王映的心思就會到你身上去，我就安全了啊。”
路程沒有說話，他看着孟衝，在堅持什麼。
“唉，這種事情，”孟衝有些想打哈欠，“我沒有理由的，有的理由也只有我和你那個變態的老闆能懂。我知道自己也是個變態，但是我起碼還有更正義的追求來滿足自己，而不是像你老闆那樣來滿足自己的慾望。我知道這很冠冕堂皇。啊呀，要不這樣說吧，要是這是《死亡筆記》，我選擇的是L——你看過死亡筆記的吧。”
路程很緩慢地點了點頭：“老闆給我在牢裡寄過一本，是本漫畫。上面他用紅筆標記了那個死神。”
孟衝一愣，又不出所料的點了點頭。
“我是道行還不夠了。”孟衝說，“但是我還有一些堅持，而且我從沒有想過要抓住他。這件事的結尾，註定不會在刑場上。”
孟衝最後的一句話安靜，但是去卻是隱隱的寒氣和莫名的陰暗。
路程正想要說些什麼，突然他一個回頭，往旁邊一看，快步走進了衛生間裡，掩上了門。
孟衝疑惑，剛想開口問幹嘛。蔣潔拉着露露突然出現在門口，推門而入。
孟衝想要壓制着自己的震驚，但是嘴還是不自覺地長大了。
媽啊，這個人神了吧。
露露不太高興地跑進了房間裡，坐到孟衝旁邊，砸吧着自己的糖說：“姐姐有事跟你說。”
孟衝不解地看向蔣潔，她紅着一張臉，有些微喘地說：“露露見過霍泉出現在王映家裡！”
孟衝又傻了。
幸福的線索來的太突然，她完全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