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了。”小白板着臉說道。
孟衝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側過頭去看了看那家“紅珊瑚”咖啡店，說：“這家點就是我們要查的所有東西。”
“你這是什麼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知道是誰麼？現在你又不知道了？難道又生出了一個殺手來了不成？”
孟衝看着小白氣急敗壞的臉，猶豫了幾秒，最後點頭。
“什麼！”
孟衝伸出手指指着那家店，說：“殺手就是那家店裡的老闆。”
小白呆住了，然後伸出手面對面地指着她，牙齒霍霍地說：“最好告訴我這不是直覺，而是有根據的。”
孟衝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她。
小白懊惱地泄氣了，回過頭決定現在就離開，嘴裡叫着：“我丫怎麼又相信了你！”
“那你相信王映麼？”孟衝冷靜地說。
小白正準備開火的手立刻就僵了，聲音一下低沉了下來，說：“你說什麼？”
“這個線索是王映告訴我的。”
小白猛的擡起頭，眼神一下就鋒芒了，死死盯着孟衝：“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要修復錯誤，把路程交給他。”
看着孟衝如此理所當然地樣子，小白差一點就撲上去領着她的領子對她一頓暴揍，但是她還是記得最主要的是什麼。
耐着最後一點性子，小白問：“你告訴我路程自己逃跑了。”
孟衝的神色不變，就看着小白髮怒的眼神，說：“是我騙了你，如果我告訴你我放走了路程的話，你一定會要我交出路程的位置然後追捕他，而我需要他活着。”
小白將自己手下的皮革抓破了，感覺手指都沒有感覺，全身的氣都要竄了出來。
“你怎麼我知道我會！”
“因爲我知道你會在看見王映的一瞬間毫不猶豫地向他開槍，這就夠了。我不能把我重要的證人放到那麼危險的境地。”孟衝毫不害怕，有理有據地說。
小白震驚了，她看着孟衝，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半天沒有說出話。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我必須確保我能抓到王映，而不是被你殺了。他必須在所有人見證下被審判！”
聽完這一句，小白冷笑了，荒唐地看着她，說：“你到底是什麼？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審判？！王映根本得不到審判！如果你把他送上了法庭，就等於把他送回了家！他必然會逃走的！你怎麼變成了一個理想主義者。”
孟衝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垂了垂目，落寞了很多，說道：“我必須對自己堅持這一點。”
“哈哈，”小白大聲地冷笑出來，“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有堅持，一直以爲你只是個瘋子而已呢。”
孟衝沒有做聲，只是看了自己的雙手，像是祈禱的樣子。
沒有得到孟衝的迴應，小白安靜了下來，她無法平靜，於是回頭坐直了身子，開了起了車。小白的車慢慢路過了廣場許多的清潔工，擡眼間，看得見千萬道光束從厚重的雲層後照了出來，秦海冬季的黎明像一場雨的噩夢，夜晚是如此溼冷，醒來時，萬道光束就射了進來，接着，將是一天的明亮。
小白直接將孟衝送去了蔣潔家裡，她們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孟衝一言不發地走下了車子，她才很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我會去查的。”然後揚長而去了。
孟衝面如土色地坐着電梯到了樓層，剛剛準備開門，突然門就自己開了。孟衝一個激靈，擡頭看見蔣潔笑面虎的樣子穿着睡袍地站在門口看着孟衝。
看見孟衝這樣的臉色，她很是滿意地說：“怎麼？被小白給甩了？”
孟衝實在沒有心情再說什麼和她頂嘴，她到現在已經25個小時沒有睡覺了，跟小白一場嘴戰加上凍傷後，失去了所有興趣，最後想幹的就是去睡一覺。
而且，現在不是冬天麼？爲什麼大家都喜歡開春天的玩笑了？
孟衝拖着自己的身體走過蔣潔身邊，脫了鞋子走了進去，一擡頭，又傻了。
“對了，”身後的蔣潔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美的說，“陳繼同學早上把我的門要敲碎了。”
孟衝翻了一個白眼。
陳繼穿着黑色的皮衣在坐在客廳暖黃色的沙發上，眼睛是一灘冰冷的死水，他身子僵着，看着孟衝。動作上他好像要站起來馬上跟孟衝表白了一般，但是孟衝卻感覺他根本是來詛咒自己的，眼神死氣沉沉，而且也沒有要說話的樣子。
蔣潔將門關上了，走過孟衝的時候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去了廚房，打了一個哈欠說：“我去準備一個早餐，這裡還是有人要上課和上班的。”
被蔣潔一拍，孟衝本來有些機械的身子立刻有些要散架的趨勢，直往下掉了一截。
這時候陳繼站了起來，孟衝才發現他帶着一個黑色的耐克運動包來，他拿起運動包，然後拿出了幾張紙，走過來遞給了孟衝。
孟衝疑惑地拿了起來，一愣，發現這居然是那個自己曾經很喜歡的密碼網站的首頁，自從發現王映在上面監視自己以後，她就放棄了自己原來的賬號。不過看到陳繼拿出這個，她還是有些懷念的，上面的廣告又不一樣了，有油漆商的，有招牌經理的，上面的號碼，字母還有文字寫滿了人類現在能靈活使用的各種暗語，信號，利用了各種數學的規律和速記的方法，讓人眼光繚亂。原來孟衝經常用這個來打發時間，鍛鍊自己的頭腦，不過現在忙的感覺下一扇門裡就有一個瘋子要竄出來就沒有時間了。
孟衝現實懷念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擡起頭看着陳繼有些期翼的眼神，只好問：“這個是……”
陳繼乾巴巴地說：“這是最近那個網站上面的廣告，你能看出什麼麼？”
孟衝又僵了，她真的很不好意思的要告訴陳繼自己不是他這樣的數學天才，這種網站的時候，她是要坐下來好好研究的。
“我要……嗯，研究一下才行啊。”孟衝很尷尬地說。
陳繼沒有給她留下時間說什麼，立刻就說：“他們找到路程了，正要去抓捕他的路上。”
孟衝身子一震心思就凝集到一起去了。
她眼神裡又恢復了神色，將打印紙拿起來看着，但是她頭昏眼花，就算有心思也暫時什麼也想不起來。
“這…….這……”
陳繼看着她有些慌亂的樣子卻是很淡定，說：“沒有什麼了。這則消息用數字的最簡單形式放在油漆商的這一欄上，他們要一個新的油漆工。”
孟衝看着上面，是個很簡單的招牌，於是她專注起下面的數字。看了近一分鐘後，她還是沒有看懂，這是最簡單的數字了，下野市的區號，加上號碼。沒有什麼簡單的數字組合能套上出一個字來啊！
“不用找了，答案就是下野市的區號。”陳繼又是冷漠地打斷了她。
孟衝腦子冷，煩躁地擡起頭看着他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繼露出一個冷冷的微笑，說：“我監視這個網站近一個月了，這則裡面的所有信息我都解讀了。之前很多都沒有什麼意義，但是最近就有了，這個油漆商一直在刊登各種廣告，三天前他刊登了一個找新店面的廣告，號碼的區號在秦海市，兩天前，他找到了新店面，米有了號碼，他在歡迎人去，上面寫地址，秦海市驢街，然後刊登上面沒有什麼直達車之類的，寫的是‘從警察總局到這裡路程爲9公里’。我去過了，那裡沒有什麼新的店面。但是……”
“那裡是路程原來的老店。”孟衝接着說。
她傻了，最近腦子一直轉過不過彎來了！王映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來混過了她的視線，最簡單的，就在眼前的方法，把她當做一個傻子來耍！孟衝開始懷疑起來，自己身邊還有多少是沒有看清楚的東西？在自己懷疑被監視的過去裡，王映現在利用了多少？
“先不要震驚你有多粗心了。他們找到路程了。”陳繼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孟衝再擡頭髮現陳繼很是遲疑，他接着很不自信地問：“是麼？”
孟衝無法解答，她回頭看看還在廚房裡忙着搞雞蛋的蔣潔，深吸一口氣，走過陳繼，坐到沙發上，閉了閉眼，說道：“我也不能確定。我不能確定。”
陳繼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劍。
“這些證據不就在你面前！你爲什麼不能確定？”
孟衝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着陳繼說：“如果要我猜測，是的，我覺得是的。有人找到路程了。但是，NO，我不能確定。”
陳繼面部很快的抽搐了一下，然後他咬了咬牙，說：“爲什麼你變的猶豫了？”
孟衝苦笑了一聲：“因爲我剛剛被人給罵了，而且剛剛被一個人耍了兩次，所以我不能確定。”
陳繼直直地站在那裡。
孟衝又看了看他。陳繼一看就瘦了很多，臉上顴骨都突了出來，眼睛有些深陷，面上多了很多胡茬，加上他從沒有露出過的沉默和陰冷，他就像是小白剛剛從柳葉村回來的樣子，絕望，興奮還有悲慟。
他像那時的小白一般，在找尋一個光明。小白找到了立夢，而陳繼……
“陳繼，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