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小半個月時間內,李文軒是注意到家裡面前前後後添置了不少東西。除了自己那所必須的藥材給補充了千把銀子的貨物以外,家中的傢俱擺設也增加了不少。感覺自家人手不足,也不夠體面氣派的蘇媚娘,又去人牙子那裡買回來了兩名可供使喚的奴婢。
對於家中瑣事不怎麼上心的李文軒,卻從她的口中又得到了兩個有價值的消息。第一個便是他自從救活了林家福之後,市井坊間逐漸流傳起“李道長元神出竅,下到陰曹地府救人”的各種版本故事。受過他好的說書人更是爲此編排成了段子,繪聲繪色的講述給聽書人聽。
雖然各種版本故事的說法有不少出入,但是都如出一轍的表現出了李文軒上天入地,道法神通無比。爲此,他是高興了好一陣子,畢竟有了這種帶有鬼神色彩的宣傳效果,自然能夠更好的使得衆人知曉自己,利於日後的大量生意上門。
另一個消息就是緩過一口氣的林家爲了報復林家福被打一事,同百花樓是徹徹底底地幹上了。林家先是完全斷絕和對方曾經有過的生意,然後再由王大可帶領林家的一大票小廝,夥計,佃戶是去打砸了一通百花樓。
緊接着,身爲本地士紳的林正北是親自出面,就去貴溪縣衙門檢舉揭發百花樓逼良爲娼,藏污納垢,偷稅漏稅等等不法,不道德的行爲。爲了控制當地的良好治安局面的劉文鏡,本意是不想過深的介入到這種地方上有勢力家族之間的私怨裡面去。
不過,他了解到雙方都是騎虎難下,爲了各自面子都不好退讓,使得整件事情是越鬧越僵,並且還打鬥了好幾次,互有人員損傷。劉文鏡要是繼續裝聾作啞,充耳不聞,也說不過去。爲了地方太平和自己的政績,只好走了出來的他,過問起這一事。
自己還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來謹慎處理這種地方勢力之間的爭鬥,畢竟着實搞不清楚他們兩方各自經營的人脈關係。若是一個沒有處理好,得罪了他們身後的某一尊菩薩而爲他惹來一身麻煩就太不值當了。
沒有光是聽取蘇媚娘一面之詞的李文軒,一方面派出朱彪出去多方打聽相關的消息,另一方面很是自然的又想到探聽消息靈通的大乞丐,於是想要把他找來,繼續爲自己是有償的服務。心裡算計還想在適當的時候在林家背後再捅上一刀的李文軒,第一要務是想掌握好比較全面的消息才利於自己行動和動手。
從自己手下的一名小乞丐那裡得到李文軒找自己的大乞丐,臉上沒有了過去的污垢,已然變得乾乾淨淨。時常也知道洗澡的他,身上也沒有了餿臭的氣味。穿戴了一身像樣子的行頭的大乞丐,好似富足的小戶人家出身一般,走進了李宅的側門。
不再穿得衣衫襤褸的大乞丐,聽完李文軒的要求和交待,卻沒有了如同前幾次那麼興奮的神情,而是面露爲難之色道:“李道長,這一次的事情是非常的棘手和難辦。我就是一個要飯的,可不真不想爲了銀子而丟掉了小命。”
“這話怎麼說?”有一些不理解的李文軒,覺得自己只是要他去打聽消息,又不是叫他攙和進去毆打,不應該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道。
同他是合作過幾次的大乞丐,知道他的爲人還是很不錯,於是沒有過多的隱瞞道:“林家大公子被百花樓中的打手羣毆所引發一事,不但是鬧得滿城風雨,而且黑白兩道上面的頭臉人物都站出來打招呼了。據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百花樓的樓主,也親自出面來要解決此事。像我這種叫花子,在一旁看看熱鬧倒是無妨。若是自己非要攙和進去兩家的爭鬥,那就是找死。林家,百花樓,官府,道上,任何一邊都不敢前去瞎打聽消息。”
算是聽明白了他意思的李文軒,總結性的知道大乞丐是真心害怕被誤殺。自己估摸他們兩邊基本上是掐紅了眼,要不然大乞丐也不會見這到手的銀子還往外面推。既然他不願意,那麼李文軒也不強求,揮動了一下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在離開前,沒有把這事兒給談成的大乞丐,也沒有顯露出過度失望,畢竟性命和銀子之間取捨,自己還是覺得小命更加重要。走出了李家側門的他,知曉這一段日子裡面是非常時期,於是沒有到處去瞎逛,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破屋中去睡覺。
心裡面另有一番盤算的李文軒,可沒有大乞丐那般的膽小。他是非常有興趣的想要知道整個事情將來的發展和經過。雖然百花樓是一家高檔的娛樂消費場所,但是自己對那裡沒有任何反感的地方。至於林家,自己倒是很想見到被百花樓給收拾掉。即便最終的結果不像自己心中設想的那樣,傷到林家的元氣,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遠遠見到李文軒站在原地發呆的蘇媚娘,人都已經走到了他的眼前,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道:“你在想什麼想得這樣的入神?奴家都在你眼前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你有反應。”
緩慢回過了神的李文軒,看見就她一人在場,於是沒有任何隱瞞的說出心中所想道:“我在想,怎麼才能再讓林家吃一次癟?”
身子上面散發出香風,笑顏如花的蘇媚娘是聽他這一說,口氣清晰如蘭,顯得疑惑的故意沒有把話說完道:“你已經和林家小姐重新又有了婚約,那麼她早晚也是要過門的。雖說奴家也不喜歡她,但你真要是那麼做來是不是……”
“在我看來,林若曦是林若曦,林家人是林家人,應該區別對待。不過,她的性格太過於驕傲,恐怕真要讓她過了我李門,多半還是一件麻煩事兒。我們全家上下,能有一人能夠壓住她嗎?答案是沒有。”李文軒是和盤托出道。
“你是我們的一家之主,又是頂天立地,受人敬仰的李道長,難道也制服不了她?抿嘴一笑的蘇媚娘,心中還是歡喜他對林若曦和林家人有芥蒂道。
“我打得過她嗎?答案也是否定的。即便她和我不動手,想必林若曦那滿肚子的墨水,也能說出一大套理論來。與其被她辯駁的無地自容,還不如被她打一頓來得痛快。”不覺得蘇媚娘是在嘲笑自己的李文軒,有一說一道。
笑得更加歡樂的蘇媚娘,雙手捂在小腹上面道:“誰叫你當初非要再和林家小姐重新締結婚約?這是不是就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的李文軒,搖晃起腦袋道:“當日,我非得那麼做的目的是爲了挽回當初失去的尊嚴和麪子,而忽略掉了這以後的事情。若是真要讓我上林家去提親,還真沒有這個打算。且不說我和林家的過節,你見過有幾個女婿是從心底喜歡老丈人和岳母的。讓我和林家人相親相愛,恐怕很有難度。”
擡起右手食指是指向了他的蘇媚娘,笑紅了嫩臉道:“你太惡毒了。你又不打算娶別人過門,卻要這樣一味的拖,就是要把林家小姐熬成老姑娘才舒服和甘心吧!”
忽然間變得嚴肅的李文軒,雙目盯着她看道:“我有這麼不堪嗎?”連連點頭的蘇媚娘,只是一味的嬌笑,而不言語了。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看我,那麼當初就不應該同情你。你這一住進來,真是麻煩了。”沒有爲此生氣的李文軒,呵呵一笑道。
越發靠近了他的蘇媚娘,趁勢一個轉身就依偎在了他的懷中。突然表現出小女人一般心性的她,嫵媚一笑的辯駁道:“你要是不來上饒縣,不住進奴家的客棧,不撩撥奴家,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兒。你若要是後悔,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雙手環抱住他腰肢的李文軒,心中早就對她有了一種默認,嬉笑道:“我什麼時候撩撥過你?可別亂說。想當初的事實,那可是你光着身子鑽井了我的被窩,意圖勾引我就範。”
蘇媚孃的兩隻小拳頭如同雨點打在荷葉上一樣的敲擊他的胸膛,雙腮粉紅的嬌羞,顛倒起是非黑白的一味嘴硬道:“討厭,你竟是亂說人家。奴家就是被你從上饒縣勾引到這裡來的。你就是一個好色之徒,連我這樣一個寡婦都不放過。不但如此,你還是一個賊,一個不可不扣的偷心賊。”
實際上,蘇媚娘是一個大女人,而李文軒今日見到她的另一副嬌滴滴的小女子模樣,也着實另有一番味道。自己想來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女人的內心還是都渴望被所愛的男人給呵護。於是乎,他把蘇媚娘又抱緊了一些。
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比幸福的她,激動的難以自持的心情是從內流露到外,甜笑的冒出傻話道:“我要你一輩子這樣的抱着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