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林若曦,把李文軒的話是告之了自己的父母知曉。林正北對於自己女兒擅自去求李文軒的作法,多少有一些惱火。不過,事關自己最爲疼愛,又有商業頭腦長子的生死,頓時陷入到了兩難境地。
坐在自己長子牀沿邊,一直守護他的林夫人,一心只想林家福能夠好過來,聲情並茂的勸說她的男人道:“這就是命。轉過來,轉過去,我們的若曦還是沒能擺脫掉李文軒。既然上蒼這麼安排了他們兩人的緣分未盡,那麼我們就聽從天命,看一看上天是一個什麼意思。如若李文軒救不活我的兒,那就證明你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若曦和他確實沒有夫妻緣分。一旦他能夠救活家福,很是能夠說明他有大本事。讓我把女兒下嫁給他,也不怨。”
在屋子裡面是走過來,又走過去的林正北,腦子裡面十分清楚。沒有一口否決去找李文軒的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長子已經到了生與死的地步,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管是成了,還是敗了,都如同自己夫人所說的那一個樣。自己又想到,既然李文軒能夠在劉文鏡的母親大壽之時坐於首桌,那麼足以說明他確實有大本事。
不過,轉念又想到自己爲了和錢家結成兒女親家的林正北,算計着花下去的銀子,打通的關節,費心費力不少,眼見就要成功。如此一來,不但前功盡棄,而且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擺在林正北眼前的選擇,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畢竟一邊是愛子的性命,另一邊是能夠攀附上權貴,使得自家的生意會更上一層樓。
站在屋子中的林家老二林家貴,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保持緘默。他人是在這裡裝模作樣的關心兄長,而實際上就巴不得對方早死。那樣,沒有人再和自己爭搶繼承權,就可名正言順的打着林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出去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即便手中沒有銀錢可用,也可以隨隨便便地到處賒賬,畢竟林家偌大的家業最終也只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見到自家老爺很是爲難的王大可,想要表功道:“我這裡倒是有一個辦法。既不用便宜了林家小子,而且還能讓他死心塌地的救我們家大公子。”
“什麼好辦法?你倒是快說。”急不可耐的林夫人,雙眼的注意力是完全集中到了他身上道。
臉上露出笑容,顯得有幾許自鳴得意的王大可,和盤托出心中所想道:“我們這一邊不妨全部都答應他。等到咱們家大公子完全康復以後,再用一個託字訣來對付李家小兒。這樣一來,我們爭取到了時間,可以再慢慢地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李家夫妻覺得他這話不無是一個好方法,使得心動起來。而屋子裡面的林若曦,反應最爲強烈,刷的一下是拔出了手中的寶劍,先對準了他,後轉動身體,冰冷道:“滿口胡言的餿主意。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本小姐還沒有出閣,就被你們算計得已經是嫁給了兩次了。照這樣下去,我可就沒臉做人了。”
瞭解自己女兒性子的林夫人,知曉她歷來心高氣傲,極其愛惜名聲和“羽毛”。看見林若曦是動了真怒的她,趕緊辯白道:“我們這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你的終身幸福着想嗎?”
“普通人家的女子都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即便是自己不幸的嫁給了一個棒子,也會扛着走。”情緒顯得有兩分激動的林若曦,捅破了窗戶紙道:“你們那不是在爲我着想,而是把我奇貨可居的想要賣出一個好價錢。”
停頓了片刻的她,不由分說的就把長劍放在了自己的肩頭,白刃對準了自己的脖子,雙手握住劍柄,繼續道:“你們要是決定那樣繼續齷齪,那麼我就立即自裁在你們面前。”知道她不是鬧着玩兒的林夫人,被自己女兒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全身癱軟。
“好了,都給我閉嘴。你們還嫌這裡不夠亂嗎?”氣得全身直哆嗦的林正北,決計是不想看見死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來一場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家門悲劇,一本正經道:“如果李文軒能夠救活家福,我林正北自是按照和他父親當年的約定,會把女兒林若曦許配給他爲妻。”
“老爺,你可要三思啊!”感覺得出他是沒有耍弄陰謀詭計的王大可,急切的進言道。
身爲這一區域內知名商人的林正北,自是知曉信用重千金,繼續再幹出對李文軒出爾反爾的行徑,恐怕就不是簡簡單單地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一旦搞不好,自己就極有可能栽一個大跟頭,而身敗名裂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見過風浪,也經歷過風浪的林正北,一聯想到這坊間傳聞,和自己親眼看見李文軒在壽宴上風光,就明白如今的李文軒全然不是過去的李文軒了。自己再要對付起他來,可就不會像過去一樣輕鬆和愉快了。
林家福的妻子是同樣坐在牀沿上,突然感覺到躺在牀上的相公有一些不對勁,大叫了一聲道:“娘,家福一直都在哼哼。這下,怎麼就沒有動靜了?”
聽到這話,不但在場的林家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而且還喊進來了外屋那一些在想辦法的郎中們。他們中一名資歷最高的郎中,號過脈,右手食指接觸了林家福的鼻息,急忙道:“林老爺,你得趕快想辦法和做決定,要不然大公子的命將很快不保了。”
林正北是一下就明白自己兒子的氣息是越發的微弱,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林家福的妻子可不想當寡婦,受活寡,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來,而林夫人也跟着越發的悲傷。
“你們趕快去備車,把大公子送去李文軒那裡。”做出最終決定的林正北,吩咐道。
聽命行事的王大可,轉身走出去一一地進行了安排。感覺多多少少無奈的林正北,去了自己的屋子,翻找出了兩家當年定下的婚書和李文軒當時被逼寫下的文書帶在了身上。林家的一羣小廝是在林夫人的有力督導下,非常小心的把身受重傷的林家福給擡上了馬車。
躺在馬車裡面的林家富,騎在馬上的林若曦,坐在轎子中的林家的各位主人,風風火火地朝李家而去。在他們的周圍是跟隨有不少的丫鬟和小廝陪同。不明其中緣由的路人,看見這排場和闊氣,還以爲這是本城的首富林家是要外出遊玩。
坐在大廳的李文軒,正在和趙甜兒和蘇媚娘閒扯之時,突然見到芍藥是從門外跑進來稟報道:“老爺,兩位夫人,門外來有一個林老爺帶着一大票人來見你。”
沒有站立起身的李文軒,一聽這話就微笑道:“既然有客人上門,那麼就請他們進來吧!”
返身又跑了出去的芍藥,沒有去多時,林正北是領着自己老小等一干人是走了進來,而林家福也是被家中的小廝們給擡了進去。
依然沒有站起身的李文軒,背靠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揣着明白裝糊塗的露齒一笑道:“林世伯,一向可好。不知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這裡來了?”
對於他這種怠慢自己和全家的林正北,自然是知道有事相求,那就不得不低頭道:“只要你能夠救活我的兒子,那麼我就答應你的全部要求。”
臉上笑得是有一點兒紅光滿面意思的李文軒,依然坐着不動,故意伸出右手來撓頭道:“要求?我有過嗎?好似,我不記得了。你們稍等,讓我好生再想想。”
從後面走了出來的林若曦,看見他這是故意刁難,冷麪冷臉道:“李文軒,你要是膽敢反悔,那麼本小姐認得了你,而我手中的長劍可不認識你。”
“你本來就長得這麼美,但是一生氣就不可愛了。”不急不慢站了起來的李文軒,雙手背在身後,笑臉不改道:“女人征服男人的最好辦法,不是武力,而是溫柔。你懂什麼叫溫柔不?”
處在另一面性格中的林若曦,心繫自己兄長的生死,不想和他閒扯淡道:“少廢話,趕快救人。”
沒有聽從她的話,上前一步的李文軒是伸出右手,看向了林正北,繼續耍着大牌道:“我要的東西,可帶來了?”
掏出了婚書和憑證的林正北,拿在手中,沒有就此交出去,非常認真道:“你只要有本事救活我的長子,那麼我說到做到。”
“林世伯,果然是言而有信。”話中帶有嘲弄味道的李文軒,先是暗中諷刺了他,然後回頭看向趙甜兒,使眼色道:“甜兒,快去準備筆墨紙硯,好讓林世伯在這裡寫下相關的憑證。”
起身應諾了一個“好”字的趙甜兒,面對林家人是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揚眉吐氣,什麼叫做解氣,含笑的大聲道:“文軒哥,我這就去給林家老爺拿。”
“對了,別忘記還要把按手印的印泥拿來。”在她離去前的林文軒,刻意補充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