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着腦袋的林若曦,對於眼前這兩個丫鬟的你一言,我一語,卻顯得很是淡然。在她看來,紫鵑是性格使然,畢竟這丫頭是眼中揉不進沙子,而心中藏不住話。至於撫琴,自己倒是看出了這丫頭有在自己的面前是有強烈的表現意圖。無論是和着自己陪嫁過來的紫鵑,還是後來選拔出來的撫琴,都是非常忠於自己的丫鬟。
林若曦對於紫鵑的提議是表示了一種默認態度道:“在屋子裡面也待了這麼久,我還是應該出去透一透氣。綠兒,紫嫣,你們陪着我。至於其它事情,就交由紫鵑去做好了。”說完之後的她,沒讓任何人攙扶自己,便站了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整個蘭心閣內就沒有怎麼消停過。滿院子的大大小小丫鬟們,自打聽說了這一個事情以後,幾乎清一色的開始了對楚寒月的冷嘲熱諷。在她們看來,府中的這一位六夫人是自不量力和自取其辱。
在衙門內的李文軒倒是不清楚家中的事情,而散衙回到府中以後,自己第一時間就從醜丫頭的口中的得知了此事。於是乎,他就直接到了蘭心閣,倒是要親自看一看。這時候的林若曦,沒有待在屋子裡面,而是坐在了院中小亭子內的一張大理石圓凳上,一面是看着幾個丫鬟陪着自己兒子在外面追逐嬉戲,另一面是右手中拿着一卷書在慢慢地看。
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父親的李天佑,沒有繼續玩鬧,而是突然停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立正好,向着他作了一個揖道:“父親大人,兒子恭迎你回來。”
聽到這一句話的李文軒。着實是渾身不舒服起來,而完全忍不住是脫口而出的想要糾正道:“別再叫我父親大人。讓我聽得,自己感覺好似不是你親爹而是你繼父一樣。從今以後,你只管叫我爹就好了。還有就是,你也別再說出什麼兒子恭迎你回來之類的屁話。你接着玩兒你的,站得這麼直做什麼?”
“母親是反反覆地告誡孩兒。一定要講規矩和孝道。”李天佑是把自己親孃的話記得牢牢道。
心裡面是開始老大不爽的李文軒,相信他聽林若曦的話是遠遠地勝過於聽自己的話,畢竟他們母子朝夕相處的時間可要比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多得多。意識到自己是幾乎無法改變次子的他,還是要努力改觀道:“你娘說的話,也不一定都對。最起碼,我看你娘就不是一個怎麼遵守規矩的人?她在沒有生你之前,準確的說是在還沒有嫁給我之前,那完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惡霸。那時候,她可是二話不說。完全不講道理,提着長劍就到處跑。”
把手中的書卷是放在了大理石桌面上的林若曦,聽到他對自己兒子說出這一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插話道:“你少在兒子面前誣衊我。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都翻出來講。想當初,不知道是誰不講究禮義廉恥,不但言語上調戲了我。而且還有意惡語中傷於我?”
側動了一下身體的李文軒,雙眼的注意力是從次子的身上轉移到了她那一邊。一身正三品官服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他。就和她是拌起嘴道:“林小姐,你怎麼可以在我們的天佑面前顛倒是非和黑白呢?我的爲人可是光明磊落,何時曾輕薄過你?倒是你時常不講道理在先。我可記得清楚,你有一次是在老家的衙門大堂上面無理取鬧,非得誣陷我是把你給姦污了。天地良心,你敢摸着自己的心口。說沒有幹過?”
站了起來的林若曦,完全不着急,反倒是顯得平靜的很。走出了小亭的她,向着他是走了過去。挺着大肚皮的林若曦,就以此來是一邊朝他身上去頂。一邊是搖頭晃腦道:“本小姐就不講道理了。你怎麼着吧?有種,你倒是打我啊!”
“兒子,你看見了吧!這纔是你孃的真實面目。”左手食指是指向了她的李文軒,側過頭是看向了自己的次子,一臉無奈道。
不由分說的林若曦,直接張開了檀口,就把他的左手食指的咬緊了嘴巴里面。沒有任何防備的李文軒,先是“啊”了一聲,繼而鎮定下來道:“你幹什麼咬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姑娘一樣?”衝着他是翻了兩下白眼的林若曦,倒是沒有真用力去咬,而是用口腔中的上下兩排白淨的牙齒,夾住了他的一隻手指而已。絲毫沒有鬆口跡象的她,流露出少有的頑皮模樣。
站在外圍的綠兒等人,要麼用手捂嘴而笑,要麼就是提起一隻衣袖擋口在笑。她們自然不是譏笑,而是本能的一笑。這當中不會有任何一人會認爲林若曦是腦子不清楚,反倒是在心目中羨慕她和李文軒的夫妻感情着實太好,纔會至此。
“兒子,丫鬟們都在旁邊看着你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出反常舉動的李文軒,倒是也不太意外,畢竟自己清楚她可是雙面性格的女人。
顯得無動於衷的林若曦,又衝着他是翻了一個白眼,就是不鬆口。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的李文軒,哭笑不得道:“娘子,全是爲夫記錯了。我不應該冤枉你在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笑着鬆開了檀口的林若曦,顯得很是滿意道:“相公,你知道自己有錯,那就對了。爲妻就原諒你這一次了。兒子,別信你爹老不正經的話。他要是光明磊落的君子,那麼爲娘也就不會被他給騙到手了。你爹是表面正經,而背地裡是死壞,死壞的男人。”
不會傻到真往心裡面去的李文軒,自是清楚這是夫妻之間增進和鞏固感情的玩樂,而帶有自嘲的意味在開玩笑道:“我堂堂禮部左侍郎,竟然會被你逼迫至此,臉面盡失。你怎麼可以一手遮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