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怎麼了?”
“警察來了,我想,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蘇蘇,你們在宿舍照顧依依,我出去看下。”
說完,我換上鞋子就往外走。
“哎,月牙兒,等等我!”
徐貝招呼我一聲,隨便地收拾了一下打包的袋子盒子,提着包就跟上我。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拒絕,就被徐貝拉出了房門。
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那裡,向着走廊裡面看,舍管老師和宿管處的同學攔在那裡,不讓人進去。
我停住腳步,看到裡面一間宿舍的門開着,有警察進進出出的,門外,三個女孩子瑟縮成一團,抱在一起,估計是楊陽的舍友。
“月牙兒,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徐貝拉着我的手,有些瑟縮,她的膽子想來都很小,上次看到吳曉晴死時的模樣,睡覺就做噩夢。
我看看圍觀的人,心裡清楚,即便在這裡,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徐貝,你先回宿舍吧,我出去找人,有點事。”
徐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在我的目送之下,動作飛快地往宿舍跑。
徐貝離開,我心裡沒了顧忌,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張鵬躍的電話。
他就在我們宿舍外面,楊一帆和易雪梅跟他在一起,不過,馬海平不知道去了哪裡,電話也打不通。
“柳千月,警察來了?”
我剛一過去,楊一帆就湊上來問,神色緊張。
他是楊陽的男朋友,警察問話的話,肯定會找他,他的性格,緊張是難免的。我估計,如果不是擔心碟仙找上他,他早跑了。
我沒理會他,目光落在張鵬躍的身上。
“警察在裡面,不讓我們進去。等下估計會找人調查取證,你們看下,要不要跟楊陽一起過去吧。”
“我會去,不管碟仙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去,五條人命,不能兒戲。”
張鵬躍神色堅定,很有擔當地說。
我欣賞地看了他一眼,吳曉晴說過,張鵬躍是抱着好玩的心思去的,今天接觸一下,他還算靠譜,所以,跟他溝通,還算愉快。
如果幾個男生都像其他那幾個人那樣,我估計,我會忍不住發飆。
“好,不管結果怎麼樣,中午之前,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如果你們沒法及時回來,我就先去廣華觀。”
張鵬躍目光有點奇怪,看着我,突然笑了,點頭。
“行,那就拜託你了。”
我沒回應,點點頭,轉身離開。
不過,易雪梅爲什麼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好?
我奇怪地想,卻沒什麼答案,反正不過是不相干的人,我很快就丟到腦後去了。
宿舍樓下,兩輛警車周圍,圍了很多人,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站在那裡,安靜地等着看接下來的事件發展。我不敢靠近,怕不小心再看到楊陽的鬼魂。
一個吳曉晴已經讓我夠頭大的了,再來一個楊陽,我可能會瘋掉。
警察很快就出來了,擔架上,白布蒙着一個人,應該就是溺死的楊陽。
我心裡有些不忍,又一個年輕的生命,不過就是因爲年少輕狂,好奇
心太重了,去碰觸不該碰觸的東西,卻白白地搭上了命。
我慶幸我不是她們,如果老媽失去了我,不知道怎麼活。
想到老媽,我神色黯然了幾分。
老爸早早去了,老媽一個人承受着喪夫之痛,又要辛辛苦苦地工作養我,如果再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不敢想象,老媽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都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該吃飯吃飯,該上課上課去!”
社管老師冷着一張臉吼人,圍觀的學生一鬨而散。
警察擡着擔架走到貨車型的警車邊,打開了後面的門,一個警察先跳了上去,伸手去接擔架。
擡着擔架的警察把擔架擡高,遞過去,兩個人換手的時候,上面的警察手一個不穩,擔架抖了一下,白布刷的一下就滑了下去。下面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抓住白布,又蓋了上去。
所有人都沒有留意到剛剛這個小細節,除了我。
我渾身冰涼地站在那裡,一陣風吹來,忍不住地顫抖,只覺得身體都涼透了。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
腦袋腫脹得像一個被吹漲的氣球,一片水泡之後的慘白,五官都被扯歪了,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珠子凸了出來,眼白血紅,黑眼仁都被掩住了。
我渾身發冷地站在那裡,不確定剛剛看到的那一眼,看到的,是屍體,還是鬼。
搓了搓手臂,我看向走過來的張鵬躍他們四個人。
張鵬躍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警察面前,跟他們說了幾句話,那個看上去老成一些的警察詫異地看了張鵬躍一眼,又掃了一眼楊一帆幾人,點點頭,一個年輕警察就把他們幾個人帶到了前面的那輛警車上。
張鵬躍最後上去的,轉頭看了我一下,對我點點頭,微微一笑。
他身後,易雪梅探出頭來,瞪了我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易雪梅,沒理她,這年頭,總有這樣莫名其妙自以爲是的人。
目送警車離開,我繼續撥打東方凌的電話,直到中午,張鵬躍打來電話,說他們還在錄口供的時候,東方凌的電話依然沒有撥通。
我跟張鵬躍說定,去廣華觀,找老道士來幫他們。
跟三個舍友打了個招呼,我果斷翹掉下午的課,直奔廣華觀。
爬的氣喘吁吁地到了山頂廣華觀的時候,我卻懊惱地發現,廣華觀大門緊閉。
東方凌沒有回來,老道士也不在道觀裡,我站在廣華觀門前,吹着冰涼的山風,鬱悶地依着廣華觀的大門坐下了。
“媽媽,你爲什麼不高興啊?”
小包子從我胸前鑽出來,歪着小腦袋,十分可愛地看着我。
我低頭看看小包子,她呆萌可愛的小模樣落在眼裡,讓心情都舒緩了許多。
“小包子,昨天下午把你嚇到的那個女鬼,可能是被邪祟給害死的。媽媽原本要找道士去幫忙,可是,他們都不在家。”
“媽媽,道士是什麼東西啊?”
我看着小包子求知慾十足的眼睛,撓撓頭,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望着天仔細想了一下,我似是而非地跟小包子說。
“道士啊,就是一種很厲害的人,可以抓鬼除魔,當我
們遇到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都會去找道士,說不定他們就能夠幫我們解決。媽媽打不通電話的朋友,還有他的師父,就住在這個道觀裡,可是,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
小包子在我的腿上蹦躂了兩下,很得瑟地笑了。
“媽媽,你找不到你那個朋友,我可以呀!”
我低頭,驚喜地看着小包子,心頭一口氣鬆了下來。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我撥通張鵬躍的電話,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三個人,馬海平依然不見蹤跡,他們都猜測,馬海平早上只是敷衍大家,實際上,已經跑了。
跟他們約了地點,我就直接過去了。
餐館小小的包廂裡,張鵬躍坐在門對面的位置,楊一帆和易雪梅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邊。
見我進來,易雪梅把座位往張鵬躍的旁邊靠了一點,臉上露出幾分親密的笑容,歪頭跟着張鵬躍不知道說些什麼,得到張鵬躍的迴應之後,她輕輕地笑了一下,眉眼柔和,帶着幾分剛解風情的不自覺的嫵媚。
我偷偷地在心裡吐了吐舌頭,沒有理會他們,找了靠門這邊的椅子坐了。
剛一坐下,楊一帆就迫不及待地按着桌子追問。
“柳千月,怎麼樣,有沒有找到高人?”
我的目光對上三雙期待的眼睛,都不知道自己上哪裡去找一個地洞鑽一鑽了。
他們對我報以期望,我也答應找人,結果,卻沒能把人帶來。
“對不起,我去了廣華觀,道觀裡沒有人,不知道是不是高人出去遠遊了。我朋友也沒在濱海,沒辦法馬上趕過來。”
我的話音未落,易雪梅就冷嗤一聲。
“不認識高人就不要亂吹牛,我們把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你現在告訴我們,沒有高人!”
“就是,柳千月,你是不是成心耍我們!”
楊一帆跟着易雪梅一唱一和地攻擊我,張鵬躍眉頭微微皺着,臉色也有些難看。
我來來回回地看看三個人,忍不住笑了。
“易雪梅,楊一帆,我請你們搞清楚一件事情,招惹碟仙的是你們幾個,需要報名的也是你們幾個,我不過是受人之託,所以想要幫你們一些忙。不要給點陽光就燦爛,蹬鼻子上臉的事情,少做,小心摔着!”
易雪梅和楊一帆被我搶白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張鵬躍也有些尷尬。
“對不起,柳千月,我們是太着急了,畢竟,如果真是邪祟作亂,今天晚上,可能我們中的一個人就會遇到危險。太擔心,語氣難免有些衝,你別跟我們計較。”
我呼出一口氣,看在張鵬躍說的還算人話的份上,也不打算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沒找到高人,不過我的朋友最遲明天就能過來,你們只要堅持過今天晚上,那麼,明天事情就好辦了。”
易雪梅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抓狂地低吼。
“堅持,怎麼堅持?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東西,除了等待,還能有什麼好辦法!”
吼完,易雪梅突然一屁股坐下去,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楊一帆的臉色也變得慘白,我想,如果不是顧忌男生哭鼻子太難看,他也肯定很想像易雪梅那樣,嚎啕大哭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