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莫名樹敵

更新時間:2013-7-30 15:03:26 本章字數:15568

樹叢裡忽地吹起一陣風,風裡夾帶着一股淡淡怪異的氣味。

少女吸了吸鼻子,驀地眼神一冷,低低咒了聲:“該死,是忘憂散的味道。”

似乎是專門爲了證實東方語猜測一般,原本靜悄悄的歡喜居突然傳出曖昧的“嗯嗯哼哼”聲。

少女眸光一冷,無聲嗤笑着,盯着地上淡淡的影子,悄悄摸了過去。

綠意苑,清荷緊張地守在門口,兩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枝影搖曳的道路。

她只是個二等丫環,忽然得到東方語重用,心裡既興奮又緊張,這會又是歡喜又是忐忑地守在門口,生怕有人忽然闖進來,撞破那兩隻胎白瓷瓶。

踏雜的腳步聲漸漸由遠而近,一襲嫩黃衣裙的少女神情倨傲緩緩走過來。她身後跟了多名參加宴會的各府小姐們。

她眼角斜挑,不屑地瞟了清荷一眼,冷冷問:“喂,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一隻可愛的小灰貓跑到這?”

清荷略略垂下頭,恭敬道:“沒有。”

“沒有?我都看見你身後有幾條灰貓毛了。”少女冷冷一哼,昂着精緻小臉,兩手陡然推了清荷一把,氣勢洶洶便要跨進門來,“哼,賤婢,你可知道我是誰,竟敢攔我,快讓開,我要進去找我的貓。”

清荷驚愕中,連忙穩住腳步,身體飛快擋在了少女跟前,不卑不亢道:“奴婢知道你是夫人孃家來的表小姐,但這不是表小姐的家,你若要進去,且請表小姐在這稍等一下,容奴婢前去通報一聲。”

姬素憐頓時氣得頭頂冒煙,她在家裡平日跋扈慣了,從來沒有丫環敢頂撞她,這會卻被清荷硬生生攔在門外。

“賤婢,竟敢對我口出不遜,看我不代姑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刁奴!”她說着,瞄見門旁的胎白瓷瓶,伸手拿起便要朝清荷砸過來。

“表小姐,千萬別!”清荷嚇得臉色煞白,立時大聲驚呼,“那是皇家寶物,砸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哼,你騙誰呀!”姬素憐昂着臉,眼神倨傲一轉,“就這隻爛瓷瓶,扔出去都沒人撿,你這賤婢竟說它是皇家之物?”

“表小姐說得對,她就是騙你的,趕緊砸,使勁對準地上的石頭砸。”身後,風華絕代少女,在清荷瞪大的眼珠中,笑眯眯走了過來。

“你?”姬素憐眼皮上下翻動,冷冷瞟了瞟少女一眼,依舊一派倨傲模樣,冷冷道:“你是誰呀?誰要你多事?”

“我?”少女在清荷吃驚的表情裡,指了指自己,眸光閃閃,懶懶笑道:“區區正是綠意苑的主人,東方語東方二小姐是也!”

“你?竟然是你!”黃衣少女精緻小臉浮起一抹尷尬的惱怒,“哼,有人說看見我的貓跑進裡面,你叫這個賤婢讓開,我要進去找我的貓!”

少女涼涼睨了她一眼,笑吟吟指了指她手裡還拿着的瓷瓶,閒閒道:“表小姐,這隻爛瓷瓶你還砸不砸?你若堅持要砸的話,我想我的賤婢是不敢讓表小姐你進去的。”

姬素憐頓了頓,望了望手裡的胎白瓷瓶,正想氣哼哼將東西重重放下。

少女立即飛快笑咪咪道:“表小姐,易碎物品,輕放,輕放喲!”

“哼!”姬素憐昂起頭,從鼻孔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放下瓷瓶時,卻不敢再用力。

少女朝清荷點頭示意,清荷讓開兩步,姬素憐立即趾高氣揚地趟着步子,像隻眼睛長頭頂的孔雀,一臉倨傲走進裡面。

少女走了兩步,突地站定,回首,眼波流轉,漾出一汪清輝,笑吟吟道:“想必各位小姐不是來看熱鬧而是來幫忙找貓的吧?”她淺淺笑着,眼神清澈如鏡掠過,“那請各位小姐小心了,你們看到的裝飾品,可是很易碎的喲。”

衆小姐看着少女娉婷嫋嫋的身姿,再環視一眼擺放得琳琅滿目的瓷器,腳步頓時有些躊躇,她們前來,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但現在……衆小姐不禁很一致在心裡想,那些關於東方府二小姐鹹魚大翻身的傳言難道都是真的?

姬素憐氣哼哼回頭橫了舉步不前的衆小姐一眼,帶着她的侍婢不住發出“喵喵”的聲音,一路毫不忌諱地亂闖。

東方語只是笑意微微在正廳裡品茗,姿態悠閒坐着靜靜地等。

“小語,怎麼回事?聽說素憐的貓跑到你這來了,貓找到了嗎?”帶着鄙薄寒意的男聲急急從外面飄進來。

東方語抿脣一笑,眼神微微激盪出點點冷光,緩緩擡頭看了過去,“大哥,一隻貓而已,需要這麼勞師動衆嗎?”她眼波淡淡流轉,像一陣浸透萬年的冰風,徐徐掃過東方賢身後那一羣公子哥們。

東方賢面色略略一凝,眯起三角眼,乾笑道:“我這不是擔心……擔心那隻貓會損毀綠意苑的東西,纔想着多找幾個幫手來,快點找到那隻頑皮的貓嘛。”

“嗯,大哥的顧慮也對。”少女笑意晏晏站起,意姿輕狂,明眸流盼,“畢竟是一隻不通人性的畜牲,要真損毀了什麼東西,只怕六殿下想怪罪也沒辦法。”

“誰讓它只是一隻畜牲呢!”

東方賢臉色沉了沉,傻子都聽得出來,東方語藉着一隻貓在諷刺他!

“喵喵……”氣氛不太愉快的時候,那隻一身灰毛的小貓發着含糊不清的興奮叫聲,從裡面跑了出來。

衆人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貓咪嘴裡叼着一條褻褲,一條男人的褻褲,難道聲音會含糊不清了。

小姐們羞紅了臉,公子們尷尬地扭頭,灰貓卻不停發出歡快的叫春聲,在衆人未反應過來前,一溜煙跑了出去。

“小純,別跑了……。”微喘的聲線從裡面揚出來,衆人齊刷刷望過去,姬素憐的侍婢抱着幾件男子的衣裳從裡面追着灰貓跑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東方賢繃起過於陰柔的臉,腳步一頓,攔在了侍婢前面,指着她懷裡的衣裳,“這些衣服哪來的?”

“啊,大少爺!”侍婢停住腳步,驚慌地將衣裳往身後藏,在發現其實不過徒勞之後,她咬着嘴脣,抖着雙肩,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剛纔小純從一間偏屋牀底下拖出這些衣裳……,奴婢追得急,一時、一時忘了……。”

剛纔還對東方語羨慕妒忌恨的衆小姐們,此刻看東方語的眼神立刻變成了鄙夷不屑幸災樂禍;而那些公子們,則是嫌惡鄙賤加搖頭。

東方語目露讚賞,不停地點頭:高,這纔是說話的最高藝術,說一半留一半,任憑各人發揮無限想像力,她敢肯定,如果明天她敢到大街上走一圈,絕對要被涶沫給淹死。

“住口,你休在這滿口胡言。”東方賢惱怒低吼,臉上是情真意切爲東方語遮掩的着急之色。

“表哥,大家都有眼睛,誰看不出來這是男人的衣裳,竟然連褻褲都……,她既然都做得出來了,你還費心替她遮掩什麼呀!”冰冷的語氣,倨傲的表情,微昂的精緻小臉,姬素憐悠悠從裡面轉了出來。

嗯?先扣她一頂與男人私通的帽子戴戴麼?

少女眉眼一挑,淡淡瞥了眼門外,脣畔勾出似笑非笑的輪廓,“表小姐,再不追,你的貓可跑遠了。”

姬素憐重重哼了一聲,冷笑着瞥了眼東方語,昂起精緻小臉,邁着碎步,踩着疏疏落葉,極爲不屑地往外走。

東方賢見狀,連忙道:“衆位,不如一起出去看看,別讓那隻小貓又到別處闖下什麼禍端。”

少女悠然跟在身後,聽着他們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笑意微微中小聲咕噥:“原來——是隻發情的母貓!”

“小姐,他們往歡喜居去了,怎麼辦?”胭脂站在少女身旁,緊張地攥住袖子。

“怎麼辦?”少女懶懶勾脣,眼角一挑,眸光流漾,“不是涼拌就熱拌唄!”

圓臉丫環傻傻跟在身後,一直皺着眉在想,剛纔小姐說的涼拌熱拌是什麼意思?

離歡喜居不遠的小徑上,東方賢走在前頭,後面跟着成羣的公子小姐。

“嗯嗯……哼……哼……嗯……!”

令人聽了臉紅心跳的聲音,隨着陣陣輕風,送入衆人耳裡,頓時如巨石投在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浪花。

小姐們剎時紅霞滿額,齊齊以玉掌捂臉,卻又忍不住目光閃閃悄悄從指縫往歡喜居望去;公子們一聽這聲音,頓時只覺下腹一緊,體內血脈賁張,澎湃潮涌,雙眼齊齊泛起血紅興奮之色,伸長脖子拉長耳朵往歡喜居探頭探腦。

這聲音……!

東方賢心下一驚,這時,綺香苑的平兒喘着粗氣,慌慌張張跑了過來,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大少爺,小姐、小姐她不見了。”

“舞兒不見了?”東方賢一陣驚愕,目光沉沉望過那羣年輕男女,不禁攏起眉峰,“她之前不是一直和那些小姐們在一起嗎?怎麼會不見了?”

平兒瞄了臉色陰沉的東方賢一眼,戰戰兢兢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奴婢之前突然感覺後腦一痛,便昏了過去,醒來發覺奴婢的衣裳被人換過,又四下找不到小姐,奴婢懷疑……。”

東方賢眼角斜挑,遠遠瞟見橫在草叢裡青衫隨風翻飛,心下立時冒出陣陣惱怒交織的寒意。

“嗯……嗯……哼……哼……嗯……”明顯帶着曖昧香豔氣息的媚惑女聲再度傳出來,這回的聲音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平兒臉上一紅,瞄到東方賢森涼的目光,不禁打起寒顫,咬着牙,將滾到舌尖的驚呼壓了下來,牙根卻止不住顫抖發着格格響聲,又急又快道:“啊……是、是小姐的聲音!”

東方賢心下沉了又沉,他自然也聽出裡頭是東方舞的聲音了,望了望那羣目光閃閃,一臉好奇興奮不已的男女,壓住心頭慌亂,張開雙臂一攔,扯出比哭還難看的乾笑,飛快道:“各位,前面的院子過於僻靜,久無人居,那些負責灑掃的奴僕又耍懶,裡面灰塵層層,蛛網疊疊,大家還是留步吧。”

“東方兄,姬小姐的貓還沒找到,我們不怕髒,不如讓我們過去幫忙找找?”有公子心帶不甘揚高了聲音道。

他們都被裡面斷斷續續的嬌吟娥喘聲弄得心頭癢癢,誰都想進去看個究竟。

“就是,就是。”立刻有無數聲音附和。

東方賢堅決站在原地,一步不讓地張着雙臂,額上開始冷汗涔涔,勉強僵笑道:“諸位,今天是我的壽宴,我這個做主人的豈有讓大家再三奔波之理,各位快快請回吧,這時,廳裡該有甜點等着各位品嚐呢。”

“可東方兄,那邊的聲音是怎麼回事?”還有人不肯罷休,仍欲越過東方賢,往歡喜居一探。

“咳……大概”東方賢吸了吸氣,轉着幽深的目光,僵笑道:“是哪來了兩隻發情的野貓吧。”

“對不起,我失禮了,還有這麼多小姐在這呢!”東方賢眨着詭森的三角眼,扯出溫和笑容:“各位,請到正廳用甜點吧,這沒什麼好看的。”

在東方賢極力勸誘與阻攔下,這羣被鼓動追過來尋貓的年輕男女們,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地緩緩離開歡喜居。

東方賢用力抹了額頭一把,盯着瑟縮的平兒,陰惻惻道:“平兒,你在這守着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進去看一看。”

一抹淺藍身影,閃動着一雙明亮的眼睛,隱在不遠的大樹後,看着東方賢急急忙忙往歡喜居跑去,當下勾脣,無聲嗤笑,瞟了瞟那羣遠去的年輕男女,少女心下十分惋惜地想:嘖嘖,真可惜啊,那麼香豔刺激的場面,你們卻無福消受。

東方賢跑過到門口,差點一頭撞上一具柔軟香氣襲人的身體,正是趕在他們前面追着灰貓出來的姬素憐,“素憐……”

“啊……她,表妹她……!”姬素憐腳下一個蹌踉,看見裡面的情景,瞪大眼珠,目光都直了,驚呼到一半,突然被一隻厚實的大手有力地捂上,“唔唔……”

“好,我放開你,你別再大嚷大叫了。”東方賢緩緩鬆開手,略略推開姬素憐的身體,探頭往裡面一看,頓時身體一僵,渾身如遭雷擊。

空氣中充斥着媚豔歡愉氣息,入目,面若芙蓉膚似玉的少女,雙頰酡紅,兩眼媚色迷濛,微昂着臉,張着豔紅小嘴,不停地發出銷魂的“嗯嗯……”聲,胸前大片雪白肌膚裸露在空氣中,上面赫然浮現着朵朵梅紅印記。

手,一隻精瘦,略黑,屬於男子的手正覆在少女鬆散的衣衫上,無意識地做着生疏的尋覓、釋放突破熱力的動作。

目光往右一點,東方賢幾乎在瞬間感覺到體內血脈奔騰叫囂的狂熱,眼神迷醉的年輕男子,張着薄薄的脣,緊緊湊上了雙目迷濛少女芙蓉似玉的臉頰……。

姬素憐目瞪口呆地看着裡面極度刺激的香豔畫面,一時怔怔的,忘記了羞恥,也忘記了要出去。

她呆呆盯着年輕男子天生挑逗的動作,盯着他胸前一片結實的肌肉,突然感覺渾身酥軟,體內熱浪翻滾,自己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只想着撲過去,撫上男子精壯的胸……。

“嗯……”嬌媚入骨的娥吟,令門口一對男女渾身俱震了震。

東方賢扭過頭,快步走了過去,使勁手肘橫頂,將那名皮膚略黑的年輕精瘦男子劈昏,接着一腳狠狠踢上男子大腿間,再一腳將男子踢入牀底裡。

“平兒,你進來,替舞兒整理一下。”他扭頭,轉身,將仍在發呆發軟有發情跡象的姬素憐一把拖了出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素憐,你最好忘記今天看見的事情……。”

姬素憐動了動被他鉗得生疼的手臂,皺眉擡頭,目光不期然撞入他陰森詭冷的眼神,渾身篩糠般抖了抖,忍不住搗蒜似地反覆點頭搖頭,搖頭再點頭……。

百芊依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綠意苑,當時看着笑靨如花的少女,還曾呆呆問:“小語,我不是在喝酒嗎?怎麼睡在你這了?”

少女揚眉一笑,眸光隱隱帶過一片肅寒之氣,“你喝太多,當時將房間吐得一塌糊塗,我便就近將你帶了過來,還有,你已經睡了兩天,宴會早散了。”

百芊依後來高高興興去和東方賢告辭,東方賢除了給她一臉陰沉外,還加了狠狠的怨毒至深的目光。

百芊依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當東方賢發現在歡喜居與陸學富纏綿的是東方舞而非她時,心裡有多麼的恨多麼的嘔!

他計劃得多精密的一石二鳥之計,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偷樑換柱,害他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除去東方語那個眼中釘,也沒有逼得百芊依另嫁他人,反而賠上了自己妹妹的清白……!

“小姐,奴婢聽說那個叫什麼富的寒門進士,自宴會過後,就突然失蹤了。”胭脂小心翼翼瞄了眼四周,湊在東方語耳邊緊張地道。

東方語隨意瞟了她一眼,閒閒道:“肯定是被——殺人滅口了唄,你還用好奇麼!”想也知道,就算東方舞失了清白,夫人也不可能將東方舞嫁給那個窮酸進士,退一萬步說,就算夫人肯,東方舞也不會願意,除了殺人滅口,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一勞永逸的辦法!

“可奴婢想不明白,這場陰謀既然是針對百小姐的,爲什麼還要將那什麼進士的衣裳偷偷藏到綠意苑來?還大費周章,利用只貓引出後面的事來?”

“胭脂”羅媽媽聲音含着憂慮,面容嚴肅,“你想得簡單了,那件事本就是同時針對小姐與百小姐的。”

胭脂眨眼,用力搖頭表示不明白。

羅媽媽輕輕嘆了口氣,“試想,若是他們一羣人親眼見證,百小姐與男人在歡喜居做出傷風敗俗之事……,百小姐日後當然只能委身那個男人,但當時的情形,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屋子裡分明有迷情藥。”

“如果他們將矛頭一轉,將綠意苑藏有男人衣裳的事與這事聯繫在一起,會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原本與男人私通的是小姐,不過逼於事發突然,就是那隻貓闖進來,令小姐來不及藏好男子衣裳,卻又想保住名譽。”

“於是,將男子偷偷轉到附近的歡喜居,男子意亂情迷下才會對百小姐……,你看,到時,百小姐被逼嫁給那個男子,也勢必恨上小姐。即使他們無法坐實小姐與男子私通的罪名,這種傳言宣揚出去,老夫人一定會將小姐逐出府門……。”

“真夠狠毒的計謀,毀了百小姐不算,還要將小姐逼上絕路。”胭脂雙眼火苗亂竄,握着拳頭忿忿道:“一毀小姐名聲;二毀小姐安身之所;三替小姐樹敵!”

“可是,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宴會醉酒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誰也不會多想。”胭脂又是困惑又是心驚肉跳問。

東方語懶懶一笑,輕描淡寫道:“哦,是那隻貓告訴我的。”

“小姐淨在這逗奴婢。”胭脂皺起小臉,滿面愁怨瞟了少女一眼,“貓又不會說話,它怎麼可能將這個陰謀告訴小姐。”

“不是你說,那隻貓忽然受到什麼刺激,在月心湖畔直接就往綠意苑跑嗎?”少女挑了挑眉,狐疑地盯着胭脂,眸光一片明亮澄淨,“從月心湖畔可以去很多地方,爲什麼那隻貓會直接跑來綠意苑呢?這說明綠意苑一定有什麼吸引它前來的原因,動物的嗅覺一般都較爲靈敏,我由此想到了那幾件男人的衣裳……”

少女悠然喝了杯茶,才又微微含笑道:“既然這是場爲我而定的陰謀,那些男人衣裳就是必不可少的道具,我就在想,那些衣裳上會不會有那隻貓特別喜歡的氣味,後來我知道了,那是隻發情的母貓,而衣裳上確實留有公貓的味道。”

少女輕輕擱下杯子,才又慢悠悠道:“在聽說百芊依之前慣住的房間這兩天巧合出現很多蟑螂的事,我立刻意識到這場陰謀主要的對象是她,我又在想,如果我是東方賢,我會怎麼做呢?”

東方語挑了挑眉,接着道:“嗯,我想自從百芊依在天香樓攪黃了東方賢好事之後,他一定恨她入骨,極力要擺脫她,什麼辦法能夠直接又毫無彎轉的餘地,擺脫百芊依,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吧。”

胭脂臉色微微發白,幾乎咬牙切齒道:“好卑鄙的手段,好惡毒的計謀。”

夏雪抿着脣,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看胭脂一眼,目光裡在無聲感嘆着胭脂的天真。

“還有更惡毒的呢。”少女冷冷一笑,眸光如覆了層冬日的霜,“他們預先在百芊依酒杯下了迷藥,又對陸學富下了忘憂散,擔保二人一見面絕對把持不住做出男女情事來。”要不是她在風中聞到忘憂散的味道,她也不會讓夏雪帶着嬌兒香去綁東方舞。

如果她推測不錯,那幅引得灰貓興奮發狂的畫也一定摻了東西。

幸好那隻貓露出了破綻,東方賢的陰謀纔沒有得逞,不過她也該討些利息回來纔是,比如清理清理門戶什麼的,還是十分必須的。

少女慵懶地勾起脣,眨着明亮無辜的眼睛,笑眯眯看定外面肥胖臃腫的身影,眼底光芒變幻折射出撲閃撲閃的華彩來。

於是,她挑了個好日子,當着東方賢與夫人的面,笑吟吟對楊媽媽說:“楊媽媽,那次的事辛苦你了,作爲對你的嘉獎,我決定這個月加發一倍月銀給你。”

她說完這句話後第二天,據說楊媽媽便告假回老家,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回來。

宴會過後,東方舞挑了個好日子,約風情專門到府上來一趟。

今天就是黃道吉日,風情耐着性子到了東方府,卻不肯直接去綺香苑見東方舞,而是讓下人通傳,將東方舞叫到花園視野開闊的亭子裡。

“殿下,怎麼不到綺香苑坐一會?”面如芙蓉膚似玉的少女嫋嫋而來,衣裙上無風自開的豔紅牡丹更襯托得她氣色頹敗,她微微咬着脣,明眸中含着淡淡委屈,幽怨而含情脈脈落在陽剛十足的男子身上。

紫袍男子極快地皺了皺眉,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面前少女一切溫柔善良柔弱都是裝出來的,這念頭一起,他以下頓生無限厭煩,隨即繃着臉,冷淡道:“有什麼事在哪說都一樣,你說吧,約我到府上究竟有何事?”

如此冷漠的語氣,這樣毫無柔情笑臉的風情,令東方舞頓時愕了愕,心下愈發忐忑不安起來,宴會那天的事,知情人全部都被處理了,就連她的親信平兒也……,哦,不,還有她的表妹姬素憐目睹了——!

她對那天的事情只殘留有模糊印象,並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失去清白女兒身,但她害怕,孃親說要趕緊讓風情下決心娶她回去,免得夜長夢多;到了新婚夜,只要做些手腳,一定可以證明她是清白女兒身嫁過去的……。

“……舞兒,怎麼不說話?”風情不耐煩的聲音冷硬地響在耳邊,東方舞才驟然一驚,從思緒裡回過神,勉強扯出笑容掩飾。

她瞄了又瞄男子線條剛毅的臉,硬是沒勇氣直視他深邃的眼睛,半晌,囁嚅道:“是這樣,孃親說到了八月,我今年就滿十六歲了,該到了、到了出嫁的年紀……。”

紫袍男子臉上的表情明顯怔了怔,東方舞這意思,是在暗示他該……?

“嗯,其實這事……。”風情突然住口,微微扭頭,凝望着不遠處那抹宛如精靈般悠然淡去的藍色身影。

“殿下,怎麼了?”東方舞溫柔似水的聲音輕飄飄流動而來,她分明看出了風情的異樣,看出了他望見東方語時,眼神的迷惘,更聽見了他微微急促起來的呼吸,可是,她不能表露出一絲驚詫來,她得拼命壓抑住心頭憤怒與怨恨,目前,讓他點頭答應娶她爲妃纔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可以日後再慢慢計較。

東方舞無聲吸了吸氣,露出一抹楚楚動人的嬌弱微笑,像往常一樣,很自然將頭靠入他懷裡,“殿下,你——猶豫了?該不會是討厭舞兒吧?”

“沒有的事。”身量高大男子微微推開香味嗆鼻的嬌軀,勉強泛出一抹淺笑,目光越過懷中少女,直直追隨着那抹靈動飄逸的藍,淡淡道,“這事,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東方舞怔怔看着男子高大的身影隱沒在門外,連那明豔的紫都與周圍壓抑的灰融爲一體,她還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唯地上片片被她扯碎的牡丹花瓣,無聲訴說着她心底熊熊火燒般的怒憤。

在夫人派人前去綠意苑,一刻鐘後,東方語緩緩走進正堂,眉輕挑,明眸流轉華輝自成,淡淡看進裡面,夫人坐在上首,底下她的姐妹們全來齊了。

夫人微微凝了地上少女纖長的影子一眼,溫和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就宣佈一件事。”

夫人明明在和善慈愛地笑着,可東方語看她,只覺得她瞥向自己的眼角餘光裡,充滿森涼詭冷的味道。

少女無聲挑了挑眉,眼眸輕轉,目光淡淡落在面若芙蓉膚似玉的少女身上。

“這張請貼是今天早上皇后身邊的嚴公公送來的,貼子的內容就是請東方府裡所有小姐們於三日後,進宮參加皇后主辦的百花宴。”

“娘,你弄錯了吧,皇后怎麼會邀有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生母的人進宮呢?”玉面芙蓉少女頭一昂,蔥白玉指直直指着東方語。

夫人瞥了自個驕橫成性的女兒一眼,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又極快展開,卻是對着東方舞拉起了臉,厲聲道:“舞兒,還有沒有規矩,皇后母儀天下,胸懷睿智、明察秋毫,這是皇后娘娘親撰的請帖,換句話說這就是皇后的懿旨,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東方語漫不經心看向夫人,勾脣流瀉淡淡笑意,輕描淡寫道:“夫人,對不起,這幾天我感染了風寒,只怕三天後也無法痊癒,這皇宮我大概是去不成了,我可擔不起萬一將病傳染給皇后的罪,還請夫人見諒。”

“感染風寒?”夫人狐疑的目光重重壓過來,眼底蘊藏着隱隱冷笑,“我怎麼沒聽說?也沒見有人請大夫進府?”

懷疑她撒謊!

絕色少女微微含笑,明眸流盼裡譏諷盪漾,“夫人主理一府,自是事多繁忙,小語怎敢拿這點小事叨擾夫人呢,不過……夫人如此關心小語,倒叫小語受寵若驚那!”她眉梢浮着淺淺笑意,忽又道,“胭脂,把大夫開藥的方子拿來給夫人看看,也好讓夫人安心。”

“是”胭脂立即乖巧上前,從身上掏出藥方雙手遞給夫人。

夫人展開一開:桑菊,五克;桔梗,十克;柴胡,十五克……。

看藥材,果然是治感冒的方子不錯。

可大夫?夫人微微扭頭眼神犀利地瞥了眼一旁的媽媽,爲什麼沒人告訴她這件事。

東方語看夫人微微泛沉帶冷的臉,心下冷冷笑了笑,她自己在前世,醫術就融貫中西,現在更是貫通古今,看一個小小的風寒,開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藥方,還需要假手於人?

夫人一怔,隨即揚起笑臉,露出關切的眼神柔聲道:“看來小語真的病了,我這個主母做得還真是失職,竟然不知道這事;照理說,小語你風寒未愈確實不宜進宮,只不過……”

來了!東方語心下哂然冷笑,面上泛着晏晏笑意看定夫人。

“這請帖寫明瞭邀全府小姐一起進宮,若是獨獨缺了小語一人……,皇后若不在意還好,若是在意起來,這恐怕算是違抗懿旨呢,當然,皇后爲人寬慈,自會體恤小語抱恙不便之故,但……”

夫人冷冷揚起嘴角,眼睛似笑非笑看了過來,“對於底下服侍的奴婢們,皇后若追究起來,說不定會治個侍候不周之罪。”

好,有種!

拐着彎拿她視爲親人的羅媽媽與胭脂威脅她!

少女淡淡笑起,明眸輕轉,帶出一片如同萬千煙火齊放的燦爛光彩,但那兩點明銳的亮卻透着晶石的硬與冷,她懶懶看着夫人越發慈和的臉,慢吞吞道:“這麼說,這皇宮我是不能不去羅?”

夫人笑得溫和慈愛,點了點頭,愉快道,“這是皇后親下的懿旨,誰也違拗不得,恐怕只能委屈小語了。”

哼哼,不就是個關在金籠子裡的老巫婆嘛,非要逼她進宮,心心念念想的是爲她的兒子報仇吧?

她就不信憑她東方語集古今幾千年的智慧,還鬥不過幾隻籠中鳥!

三天後,天氣晴好,人人爲進宮刻意打扮一番,當然,東方秀東方妮二人自然是敢蓋過東方舞風頭的,東方語穿着倒是十分隨意,既不出挑,也不失禮,她只要求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得體大方便罷。

爲了進宮,從不沾脂粉的她,也不得不略施粉黛,這胭脂色抹在她臉上,更襯得她明眸如波,膚白勝雪,風姿絕世,楚楚卓立。

東方舞看見她絕世姿容時,手帕都快揉碎了,連那抹豔紅嘴脣上留下深深齒痕亦仿若未覺。

百花宴,皇后幾乎邀請了帝都所有官家年輕女兒進宮,東方語悠然自得走在人羣裡,靜靜欣賞着九重宮闕里處處奢華的景緻。

昨晚下了整夜連綿細雨,臨破曉時,天才放晴,這時,用四方祥雲青磚鋪成的路徑倒是乾爽的,只兩旁美態各異的花草,枝葉上還墜着盈盈晶透的水滴。

燕瘦環肥的少女中,有相熟的碰到一起,便小聲地竊竊私語;東方語身後不遠,跟着一名長相甜美可人的少女,轉着眼睛興奮地四下東張西望,看樣子,對皇宮的規矩並不熟悉,纔敢這樣隨性肆意無所顧忌。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那襲及地拖曳的裙襬上,綴了多隻金色小鈴鐺,她搖晃生姿前行,裙襬隨之微微晃動,鈴鐺便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叮聲來,一路行來,自然分外引人側目。

然而,少女卻不知道,走在她身後一名姿態優雅,有着出塵脫俗,仿若一株空谷幽蘭的美貌女子,盯着她衣裙上形態含苞待放的蘭骨朵,聽着一聲聲清脆的叮叮聲,眼神漸漸變深,長袖下修得精美的指甲慢慢無聲掐進肉裡,漸漸掐出淡淡血絲來。

微風忽起,肆意吹亂少女們整齊的髮絲,更調皮地翻飛着甜美少女綴了鈴鐺的裙襬。在這一瞬,那名脫俗美貌若幽蘭的女子,攏在廣袖下如玉般精緻的手對着前面金色小鈴鐺微微揚了揚,一點刺眼的光乍現乍滅。

甜美少女依舊怡然邁步前行,“哧……”布帛被外力生硬撕裂的聲音,響在尚算安靜的人羣裡,顯得格外刺耳綿長。

甜美少女回頭,看見裙襬被路邊枝椏牢牢勾住,愕了愕,隨即瞪大眼睛,飛快掩脣,將滾至脣邊的驚呼湮沒在口腔裡,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着與大地親密接觸,染一身污泥裝狼狽人前。

她身後,那名脫俗美貌若幽蘭的女子,這一剎,勾脣,眼眸裡漾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森涼笑意。

甜美少女這一傾若倒到底的話,走在她前面的東方語勢必遭魚池之殃。

後面氣若幽蘭貎美脫俗的女子,優美脣畔噙着歡愉森寒的笑,緩緩擴大,她幾乎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前面,那抹明明不張揚卻偏偏顯眼的藍色身影,被撲倒在泥濘裡,會如何狼籍不堪。

她記得看見這道藍色身影兩次,那個一臉張揚邪肆風流卻不喜人靠近的男子,都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這道身影旁邊……,且看現在,還有誰能改變這藍衣女子吃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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