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離開酒廊下班而去,蘭泉在和室內卻眯着眼睛盯住西村,“你說的,是真的?”
西村點頭,“如今j國各個政黨的右翼勢力其實都與各個社團有合作。當初登上釣魚島的‘青年社’就是一例。”
蘭泉眯起眼睛望西村,“你的意思是說,東櫻集團在s市的分支機構,事實上不僅僅是一個企業組織,更是黑道人員參與其中的情報機構?”
西村靜靜點頭,“各國都是如此做,只不過披在身上的畫皮不同。c國是在東北各個城市廣開c式飯店,用以蒐集情報;那麼我們東櫻集團就是藉助中國東北某些城市的領導人急於引進外資、創造政績的機會,將勢力以企業集團的形式作爲包裝,安插進那些重要的城市。”
“二少,外界可能以爲梨本家族的黑白兩大系統是分開的,實際上還是一體的。東櫻集團的許多秘密機構的成員,實則都是我們山田組裡的精英人員。”
蘭泉垂下眸子去。燈光暗影裡看不清他面上神情,“東櫻集團s市的分支機構被一窩端……西村你認爲這是誰做的?”
西村給蘭泉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東櫻集團派駐s市的一個分支機構被不知名的人士*之間摧毀。有幾個身份爲山田組成員的關鍵人員至今下落不明,而這幾個人手裡掌握着重要的資料和證據。“
蘭泉皺眉,“向中國警方報案了麼?”
“哪裡敢!”西村搖頭,“一旦中國警方插手此事,我們將失去控制權,而一旦那些人被找到,那些關鍵的資料和證據就也將落入中國警方手裡,那將是毀滅性的影響!”
“那麼這件事,你們知道不知道是誰做的?”蘭泉緩緩擡起眸子來,眼瞳裡是子夜一般的幽深。
此事等於同時牽連了東櫻集團和山田組。東櫻集團那邊畢竟是披着合法外衣的企業集團,所以這件事的“復仇”,必須要由山田組扛下來。不用西村說,蘭泉也明白這是梨本正雄父子、甚至整個梨本家族對他設下的一道考驗題。
s市是他的故鄉,那裡政、軍、商等各個領域裡都有靳家的力量,單單那裡的分支機構出了問題,那麼就等於是在檢驗蘭泉是否擁有龍頭老大的能力與魄力的同時,更是在觀察蘭泉對靳家的態度。
一石二鳥,實則更是個陷阱。
西村皺眉,“組織裡大家擔心可能是中國黑道下手,黑道復仇。”
“哦?”蘭泉挑眉。
“幾個月前,組織裡發生過一件小事。我們的人處理過一箇中國黑道的小混混。但是我們做得很乾淨,應該不會留下痕跡纔對。”
“山田組爲什麼要處理一箇中國的小混混?殺雞用牛刀?”
西村笑了笑,“那是個替死鬼,因爲要藉着那個人的死來佈下一個局。只是不巧,那個小混混背景卻很強硬。我們做事之前分明已經查清了他是個沒幫沒派的混子,卻沒想到他死後才知道他有可能是白虎團的人。”
“白虎團?”蘭泉又是驚訝。西村卻對他的驚訝處之泰然,畢竟蘭泉是剛剛涉足黑道生意,他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
“白虎團是近幾年奇異崛起於中國東三省的一個黑道集團。可是這個黑道集團卻極爲狡猾,所有的生意都是漂白過的,看上去完全洗底過,所以讓中國的警方都沒有辦法抓到把柄。”
西村說着眯了眯眼睛,“只不過他們做生意的手段極爲跋扈,好幾次與我們的生意扛上,什麼陰招都用過。”
蘭泉皺眉,“看來早就結過樑子,所以你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自然認定是你們在挑釁——山田組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爲了那麼個小混混跟白虎團正面扛上!”
西村也是垂首不語,半晌才說,“那個混混的死,應該與本家在佈置的一個局有關。只可惜屬下人微言輕,無法查知那個局究竟是什麼。”
蘭泉笑起來,伸手拍了拍西村的肩膀,“西村,你已經知道得足夠多,而且也告訴了我足夠多。記住,別對任何人說,你剛剛告訴了我這麼多。我這是爲了你好。”
西村一愕,隨即會意,急忙鞠躬,“哈依!多謝二少提醒!”
蘭泉笑了笑,“你是我保鏢,我將自己的命都託付在你的手上,我們就應該肝膽相照。”
蘭泉站在酒廊大門口,一列黑衣人已經整肅相待。
老闆娘慧子也出來送行,含笑深鞠躬,“蘭君今晚可還開心?”
蘭泉笑起來,垂眸去望慧子,“如果你肯告訴我簡桐去了哪裡,我會更開心。”
慧子一點都沒慌張,“蘭君說笑。小桐是我這裡的服務生,但是她一旦下班走出這個大門,我就已經沒有權利去管束她去了哪裡。”慧子說着甚至帶了點小小挑釁地笑起來,“這樣美好的夜晚,小桐又是那樣美麗的女孩子,所以我倒是期望她今晚能有浪漫的邂逅。”
蘭泉眯起眼睛來,“老闆娘這是意有所指啊。”
慧子也極勇敢,更懂得如何來面對此時陰陽怪氣的蘭泉,“小桐來我這裡打工不到十天,我每個晚上都看見她隱忍在眼睛裡的眼淚。蘭君,是你惹小桐落淚,不是麼?”
慧子說着輕輕嘆息,“客人是我的衣食父母,很重要;可是服務生也是我的姐妹,我同樣珍惜。我真捨不得天天看着小桐含淚在我這裡工作。如果一點都不快樂,而只是爲了一份工錢,我倒是希望她能離開這裡,另外找一份能讓她開心的工作。”
蘭泉咬牙,知道從慧子這兒是打聽不到消息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轉身去問西村,“那個宋葦航,今晚在幹什麼!”
西村當然明白蘭泉今晚這是發的什麼邪火,優雅鞠躬,“宋葦航下班後回到他的公寓,再沒出門。而且,他是獨自回家的。”自打二少見着宋葦航這個人,便派人天天跟着宋葦航,足見二少醋意有多大。
“她坐什麼車離開的!”蘭泉咬牙問。
西村還是搖頭,“我們已經按照二少您的要求,將門口一溜出租車都換上了我們自己人。只可惜簡老師上了一輛不是我們的人開的車。”
“沒有跟上去麼?”
“跟了。”
蘭泉咬牙切齒,“那還不早說!她到哪兒下車的!”
西村打了個電話,猶豫着望蘭泉,“二少,我不敢說。”
蘭泉聞言越發火氣大了,“說!”
西村事先做好捱揍的準備,“銀座酒店。而且入內已經有兩個小時,一直沒見出來。”
蘭泉上車。卻沒走進後座,而是直接鑽進駕駛室,一把將司機推到邊上去。
司機一哆嗦,“二少!”
蘭泉在夜色裡一立眼睛,“我自己開,少囉嗦!”說着還咬牙瞪那司機,“你以前是不是鄉下趕牛車的,嗯?”
司機沒敢爭辯。其實人家曾經是專業賽車手,還拿過全日本的錦標。
蘭泉啓動車子,一腳油門便衝了出去!司機驚得抓住車窗上的扶手,緊張得眼睛都睜大了,“二少二少,您這是在逆行啊!”
蘭泉話都懶得說,黑色的加長奔馳彷彿黑色的火箭,在夜色裡全力衝刺,後輪幾乎與地面摩擦出火花來!
暗夜裡,蘭泉握着方向盤,彷彿撒旦一般冷森地笑,“已經有多久沒這樣開過車?真的想念。”
自從認識簡桐,那個小老師天天在他耳畔囉嗦,說不許他開快車。他開始還當作耳旁風,卻在有次看見她從他車子上下來,滿面是絕望的慘白——那一刻他第一次對極致的車速有了厭倦。
曾經,接近失控的高速是他在平淡無奇的生活裡獲得快樂的方式;可是那一刻,他決定爲她改變。因爲她不快樂,他便無法快樂。
可是今晚,爲了再度找到她,他卻重拾這拼命一般的高速!並非不知危險,而只是因爲她的安危比他自己的的性命更爲重要!
只想早一秒鐘趕到她身邊!
蘭泉的“火箭”停在銀座酒店門前,還沒等蘭泉下車,卻已經看見簡桐自己從酒店大門裡走了出來。面上帶着柔軟的微笑。
她臉上還帶着柔軟的微笑!——蘭泉一見自然越發不淡定。扯掉安全帶,他踹開車門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拽住簡桐的手臂,“你去見誰?”
簡桐驚得差點跳起來,她沒想到蘭泉會追過來。卻轉頭狡黠一笑,“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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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小老師你還這麼刺激二少……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