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譚公子,怎麼好意思讓您大駕親臨?您要的那照片,我派人送過去就是了。”《城市早報》的總編王曉推開會客室的大門,就滿臉堆笑。
梅軒倚在桌邊,長腿微彎,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凝視着王曉,“王總編客氣,這是舍弟鬧出的誤會,鄙人要求王總不將照片見報,這已經是妨礙了貴刊的工作自由,梅軒哪裡還能覥顏不親自登門相謝呢?”
王曉心裡升起凜然的寒意。這位譚公子果然天生冷冽氣質,儘管年紀輕輕,給人的感覺卻是不怒自威。卻也難怪,畢竟是高幹子弟,從小就養出了這份精氣神兒,見人自然都是高三分的。
“我之前已經批評了手下員工,怎麼能不分清要拍的人是誰,就馬馬虎虎將二少給拍下來了……這原就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還請譚公子多擔待。”
其實那小記者是故意將蘭泉攝入鏡頭。小記者資歷淺,自以爲釣了條更大的魚,拍完了照片興沖沖趕回報社,跟版面編輯商量好了就要安排上翌日的新聞。多虧王曉在發片前審了一遍,把王曉嚇得激靈靈出了身冷汗!
小記者不清楚靳家的水有多深,倒也罷了;如果他王曉還不清楚,那他就不必混了!
果然,一個小時後譚梅軒就打來電話,王曉自然樂得賣這個順水人情。
梅軒握了文件袋向外走。當着王曉的面,他沒在會客室就拆看照片,這是家裡從小就教成的規矩。外婆從小便贊他守禮,跟猴兒似的蘭泉是鮮明對比。
可是不知爲何,梅軒此時只覺心尖慌慌地跳,就彷彿這文件袋裡藏着不僅僅是事關蘭泉一個人的秘密,似乎,還與他攸關。
上了車子,梅軒打開文件袋。一疊照片裡,先是各個側面的蘭泉,穿橙色的機車夾克,髮絲輕揚。梅軒掀了掀脣角,他這個表弟不當男模真是可惜;不過話說回來,靳家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子弟去做那個行當。
照片一張張向後翻去,梅軒脣邊的笑一絲絲抽離。他以爲自己眼花,甚至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儘管那個女孩在梧桐樹影裡,一直含羞帶怯地垂着臻首,髮絲遮住她大半的面頰,可是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豈能看不出,那就是簡桐!
梅軒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車喇叭不合時宜發出尖叫。周圍的車子司機都側目望來,梅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可是他如何能不失態?簡桐前腳剛剛跟他分手,後腳竟然就跟蘭泉出去開.房!
段竹錦的笑謔在梅軒腦海裡重新迴盪起來,“咱們二少可真是賣力——老二都腫了!”當時聽來哈哈一笑,此時那一個字一個字都彷彿一根根的鋼針,狠狠刺進了他心裡!
小桐竟然將自己最美好的一切給了蘭泉?
他三年的守護,竟然比不上蘭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