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濤的康復很慢,但是他卻的確一天天好起來,簡桐雖然心疼,倒也緩緩放下心來。
已經馬上就要高考了,學校已經停課,可以任由學生們自行復習。簡桐便索性白天都來鴻濤這裡。從前媽對她管束很嚴,可是現在因爲是鴻濤受了重傷,所以媽也不再那麼嚴格,倒讓簡桐偷得一段能天天都在鴻濤身邊的時光。
鴻濤躺在*上,簡桐坐在窗邊複習,兩人目光不時交匯,倒也寧靜而又快樂。
外頭卻在此時響起一聲怒喝,“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醫生不讓?你把醫生給我叫來,我倒要問問他,憑什麼不讓我見鴻濤?”
鴻濤一皺眉。
簡桐轉身,門卻已經被砰地推開。一身大紅裙子的聽琴直接衝進來,冷豔高傲得彷彿火中的鳳凰!
縱然時光荏苒,聽琴的相貌和個性卻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當初的長頭髮削成了短髮,髮絲貼着鬢邊服帖而下,更加完美勾勒出她美豔五官;尤其顯出冷美人的氣質。簡桐還是不費力地就認出了聽琴。
聽琴進來一看簡桐,先是愣了一下。
當年認識的簡桐還是個幾歲大的小丫頭,身上的白裙子舊得毫無光芒,頭髮還有點發黃,算得上清秀,但是還談不上美麗;可是此時,眼前的少女穿着高中的校服,白衣黑裙,可是簡單的校服卻已經隱藏不住少女蓬勃而出的曲線,她身上的每一寸彷彿都輝映着陽光的,燦爛耀目。
她的長髮宛如絲緞一般垂下,每每輕動,便有華光輕閃而過。髮尾還有些自來卷,讓本來清湯掛麪的長髮平添絲絲風情,讓她明明是青澀的少女,可是天生一股成熟的豔麗。
她的五官就更加不容忽視。雙眸如黑璃而盈盈閃動;一彎紅脣不點而朱,饒是女人都不能不好奇,如果將她的脣含進脣中會是何等的嬌軟滋味。
這是個天使的純美與尤.物嫵媚的混合物。
聽琴心中警鈴大作,因爲她已經絲毫不費力地認出了簡桐是誰!她像極了她母親,所以聽琴又豈能不知道簡桐是誰!
“簡桐?怎麼是你?十年了,你竟然還纏着鴻濤!”
簡桐輕輕一嘆,起身打招呼,“聽琴姐,你好。請坐。”
杜仲跟着進來,囧得滿臉豬肝色。鴻濤一看他那樣兒就明白了。杜仲此人什麼都好,就是在聽琴面前什麼都繃不住。聽琴一聽說他受了傷,肯定要殺過來。
聽琴沒搭理簡桐,直接奔到鴻濤*邊去,眼淚直直墮下來,“鴻濤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裡疼?想要吃什麼。用什麼?我駱爸在國外有些醫生朋友,我已經打電話請他們過來。”
“我已無礙,靜養即可。”鴻濤含笑卻保持距離。
“鴻濤,該吃藥了。”真是熱鬧不怕湊,這邊聽琴跟簡桐之間的電火花還沒熄滅呢,那邊廂慧子端了藥走進來。
簡桐有點擔心,趕緊搶先一步扯住慧子的手臂,“慧子姐,藺大哥現在有客人在。不如待會兒再讓他吃藥。”
慧子卻略過簡桐的好意去,靜靜笑着朝向一團火紅的聽琴,“原來是鴻濤的客人。我方纔就聽見大吵大喊,還以爲是哪個不知規矩的來瞎鬧。”
慧子的話溫溫軟軟的,可是慧子的目光卻是足夠凌厲。聽琴聽着就怒了,“你又是誰?”
杜仲一咧嘴,同情地望着鴻濤。
鴻濤倒是靜靜一笑,伸手接過慧子手上的藥,彷彿眼前的重重電流根本不關他事。
“高橋慧子,還請多多指教。”慧子的禮數不缺,向聽琴施禮。
“我沒興趣知道你名字,我單問你什麼身份!”聽琴心中又驚又怒。先前見着一個簡桐已經夠她來氣,誰知道轉頭又出現個日本女人。這個女人的柔媚勁兒又是另外一種風情,而且似乎正是她聽琴自己所缺少的女性特質。
“鴻濤在日本的時候,我一直陪伴在他身旁。”慧子不輕不重地拋出答案,很完美,也足夠讓聽琴鬧心。
女人說陪伴在男人身旁,那潛臺詞可就多了去了——是白天陪伴在身旁,還是晚上在*上都陪伴在旁?
聽琴面色大變,鴻濤卻只是將目光靜靜落在簡桐面上。
她咬了咬小小紅脣,那本就惹人憐愛的脣上更讓人心疼地多了幾個齒痕。
“我記得日本女人的教養還都是不錯的,怎麼會有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公然這樣說話!”聽琴厲聲叱責。
慧子不卑不亢一笑,“中國有句古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的是仁者見它說它是仁,智者見它說它是智;那麼高尚者見到的自然是高尚,偏揀着污穢來說的自然證明那人自己也是心懷污穢。”
慧子點到即止,不肯繼續說。可是語意已經足夠明白,噎得聽琴面色赤紅!
慧子是多年周.旋於各種不同人當中,她對語言的火候拿捏已臻化境,不像聽琴骨子裡總歸有股大小姐的傲氣在的,所以雖然聽琴也是聰明的女商人,但是終歸是在鬥嘴的事兒上少了分遊刃有餘。
鴻濤樂得差點沒嗆着。
杜仲則一副心疼的樣子盯着聽琴,可是卻又幫不上腔。
夾在兩個鬥雞似的女人當中,簡桐只能嘆息勸和,“聽琴姐的名字真好聽,正可謂聞絃琴而知雅意,由此可見聽琴姐自然是博雅之人;慧子姐姐的名字同樣充滿靈動,慧者,更是‘心繫於事’,於萬事皆是通達,所以自然不會拘於小事。”
“今天能同時見到博雅而又通達的兩位姐姐,真是小妹的榮幸。端不似小妹,只是簡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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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