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站在宿舍門口運氣——好吧好吧,整個男生宿舍裡頭,就“三八”最跟女人挨邊兒;而她偏偏就被安排進這房間裡來了。老天爺是故意整她呢,她認了,還不行?
田歌正在運氣呢,走廊盡頭就一聲鬼叫——真的,真是鬼叫,那嚎叫聲被迴音良好的走廊那麼一襯托,登時音效更是驚人。
田歌還沒來得及扭頭看呢,一個不明物體已經直接竄過來,一把摟住了田歌的脖子,“太好了,原來跟我同住的是這麼可愛的田歌同學呢!”
田歌差點沒腿一軟坐地上,聽出來是錢穆,這才放下心。
錢穆跟大哥哥似的站在田歌面前,彎腰笑着瞅着田歌。唔,這個微笑真的好溫暖哎。田歌臉頰都止不住地一紅,只能連忙鞠躬,“日後還要錢穆你多照顧,拜託了!”
“必須的,一定的,你放心啦!能跟田歌同學你同.居,我真是太開心了!”錢穆笑容真誠。
“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行李太沉了是不是?走啦走啦,我幫你。”錢穆可活雷鋒了,直接從田歌手上接過行李去,賊男人地平伸着手臂給搬進房間去。
實則,田歌是練功夫的人,她的力氣不輸給男生的;再實則,錢穆也就是裝成個大男人的樣兒,他說不定氣力還沒田歌大呢,不過硬撐着瀟灑。
田歌站在門口笑起來。至少從這一點上來說,能看出錢穆這個人很好接觸,也很可愛。
雖然身爲女生卻要住進男生宿舍,而且還要跟陌生的男生一個房間,這事兒真是一場災難;但是能遇見錢穆這樣好相與的,倒也不失爲災難當中的一塊小幸福。
田歌瞅着錢穆的背影,笑起來。她沒急着進去,因爲錢穆在裡頭正在紅着臉收拾房間呢。男生的房間總是好不到哪兒去,滿地的襪子、髒衣服,還有可樂罐。所幸沒有滿地亂扔的內.褲。
錢穆在裡頭忙着,田歌就笑,冷不防脖子上爬上一層寒氣——田歌一哆嗦,轉頭去尋。
走廊頭兒上,靳劍琴跟個暗夜撒旦似的站在那兒。頎長的身形都被隱在幽暗裡,地面上落着他被拉長的影子。
田歌心裡一哆嗦,嘴上還得故作輕鬆地揮手,“hello~~”
靳劍琴一搖三晃地走過來,之前那一身的陰鬱隨着一步步地甩脫去,等走到田歌眼前兒的時候,已經是掛滿了一臉的笑了,“這麼大的驚喜,怎麼沒提前告我一聲兒啊?”
又是那欠揍的吊兒郎當,田歌撅嘴,“幹嘛告訴你?”
靳劍琴沒詞兒了,徑自走進錢穆的房間去,站到錢穆背後。錢穆正在那撅着個屁.股四處撿垃圾呢。結果就被靳劍琴伸手拎着後脖領子給拎起來了。
“劍琴,別鬧!我趕緊收拾收拾,不然對田歌太失禮了!”
“不用你收拾了,我來。”靳劍琴抱着手臂,說得天經地義、老神在在。
“啊?你收拾?”錢穆先是一驚,接下來就笑了,伸手去拍靳劍琴的肩膀,“好兄弟!來,幫忙吧!”
靳劍琴薄倖地翻了個白眼兒,“我說你放下,我來!你看你收拾得都什麼呀,從地上撿起來髒衣服,只不過是換了個地兒,都堆到桌子上了。這算什麼收拾?”
“哦……”錢穆臉紅了。大少爺當慣了,讓他收拾房間真的有點勉爲其難。
“出去吧,我來。”靳劍琴伸着手臂向外推錢穆。
錢穆臉紅地撓着後腦勺,“劍琴,這怎麼好意思呢。這是我的房間,本來是我的責任……”
“……不是你的房間了。”靳劍琴輕描淡寫地說。
“嗯?”錢穆聽迷糊了,甚至還走到門口擡頭去看了看門牌號,“三、八……這就是我的房間啊,我沒走錯。”
靳劍琴只能再度爲了錢穆的智商翻了個白眼兒,然後爲錢穆的天真可愛氣得樂出來,“我是說,這個房間從現在開始,是我的了!錢穆,咱倆換房間,你上我那屋去。”
“哎,幹嘛呀?”錢穆徹底迷糊了。
田歌也驚了,趕緊跳進來擺手,“那個什麼,我是跟錢穆一個房間的!”
好吧,她明白,跟錢穆是陌生人,其實兩人住一個房間很不方便的;但是說實話,她還是寧願選擇跟錢穆一個房間。因爲不算熟,所以容易保持距離;可是靳劍琴就不同了,她真的有點怕……
“舍監是不是給你分配的三樓八號房?”一點都不意外田歌會拒絕,靳劍琴的脾氣可好了,耐心解釋。
“是。”田歌只能點頭。
“那就對啦!”靳劍琴笑得眼睛都彎下來,像是兩彎月牙兒,“三樓八號房間本來就是我的。是後來我跟錢穆換的。”
“啊?”田歌驚了,轉頭去望錢穆。
“他說的沒錯。”錢穆點頭,跟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其實這個房間比隔壁他的房間採光要好,面積也大一點。可是他不喜歡‘三八’這個號碼,所以當時強逼着我換房間的。反正我又不在乎這個號碼,就跟他換了好了。”
田歌這下說不出話來了,張大了嘴巴盯着這一逗一捧的兩個笨蛋。真想各自踹他們一腳啊!
“可是你既然已經跟錢穆換了房間了,而且舍監那裡已經登記備案了,就不能改回來了!”田歌只能負隅頑抗了。
靳劍琴友善地一笑,伸手一指房間的窗戶,“田歌,你見過真人版的蜘蛛俠麼?”
“嗯?”田歌被問懵了,“什麼蜘蛛俠?”
靳劍琴笑得更是跟一朵狗尾巴花兒似的,“好吧,我們不說美國的,我們說中國的——蜘蛛俠翻譯成中國現象來說,就是——吊死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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