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說自己餓?”家裡人別人沒好意思吱聲兒,都坐在那抿嘴樂,聽琴可不管那個,走過來湊到蘭泉耳朵邊兒,“吃一下午了,還沒吃飽?”
簡桐也聽見了,腿都軟了,真恨不得轉身就跑。
都怪那個該死的,她的名節啊……
啊不,哪兒還有女人能跟自己老公談名節了?真是的,她算是活活毀在他手上了……
蘭泉卻還擠眉弄眼地回擊聽琴呢,“唉,我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這不有人還在j國沒回來呢嘛,琴姐我知道你看我眼紅……”
聽琴終究是個女人家,被蘭泉說得粉面通紅,伸腳去踹蘭泉小腿上的迎面骨。蘭泉就哀嚎,“哎呀,你怎麼也學會這招兒了?”
聽琴拋個媚眼兒一樂,“跟你老婆學的。”
“你們兩個孩子,可別鬧了。蘭泉趕緊給爺爺奶奶見禮。”於靜怡抿嘴笑着發話。
蘭泉笑着握緊簡桐的手,趕緊走上前去,先跟靳邦國和吳冠榕行禮。
“嗯,起來吧。”靳邦國吧嗒吧嗒抽着黃銅煙桿。其實老人家早戒菸了,更何況家裡如今有小怪獸了,他更不能抽菸。現在煙桿裡放着的是電子煙,他老人家就在那過乾巴癮呢。
靳邦國說着一指右手邊那張座兒,“小桐啊,你去坐着歇歇。”
簡桐臉一紅,趕緊過去。其實那座兒當然不該她這個小輩坐,可是爺爺也是知道了奶奶將家裡的鑰匙都給了她,所以這纔在待遇上有所不同了。
蘭泉就嘟嘴了,“就一個座兒啊,桐桐坐了,我坐哪兒啊。”說着還得瑟,“哎喲爺爺,我腰痠腿疼啊……”
全家人都繃不住了,簡桐恨不得抄起桌子上的茶碗砸死他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靳邦國也樂得咳嗽起來,鄭銀橋趕緊上來給拍後背。靳邦國拿黃銅煙桿指着蘭泉,“你個猴兒崽子,你給我立着!讓全家人活活等了你一下午,你還好意思坐着。”
蘭泉樂,“爺爺,您要是不想再要個重孫子,那您就讓我立着。”
“還貧嘴!”於靜怡憋不住樂,卻也趕緊出言呵斥。
蘭泉這才笑米米躲到簡桐背後去,狗腿子似的給簡桐揉肩背。這要是擱在古代,活脫脫一個站在妃子身後伺候的太監!
“您看看,這個老婆奴喲……”何婆婆湊在吳冠榕耳朵根兒底下樂。
簡桐也繃不住了,拍開他的手,“你老實兒站着!”
“是,小老師!”蘭泉童子軍敬禮,樂得大家又是一頓狂笑。
家宅融融,終於迎來這樣一天。
梅軒從吳冠榕的東暖閣出來,換了身兒衣裳,將一張小票遞給蘭泉,“給。我的尺碼。”
“幹嘛呀?”蘭泉看紙條。
“你兒子把人梅軒給尿透了。兩層褲子啊,跟水撈的似的!”吳冠榕樂。
“啊……”簡桐這個不好意思啊,“我給他穿紙尿褲了啊,他怎麼還尿梅軒身上了?”
梅軒樂,“他現在手指頭好使了,坐我腿上就一直研究怎麼自己扯開那貼膠呢。後來成功扯開了,那不樂得嘎嘎的,半天都沒停下來嘛!”
“哈哈……”蘭泉也樂得手舞足蹈的,“那梅軒你還好意思讓我給你買新衣裳啊。你該給我付錢纔是!我們那可是童子尿,神藥啊,求都求不來!”
梅軒也樂,“他看我識‘澆’不識‘澆’唄?”(識交不識交)
“就是啊!”蘭泉一聽兒子的光榮事蹟就站不住了,趕緊跟長空、萬海、靜怡、靜蘭行了禮之後,一頭鑽東暖閣去看睡着了的兒子去了。
簡桐本來羞赧未退,這會兒蘭泉又逃了,她自己更是臉紅。
靳邦國清了清嗓子,“小桐啊,那你就說說吧。省得你奶奶、何奶奶這幫老孃們兒沒完沒了地猜!”也算是給簡桐解了圍。
簡桐就笑,起身給長輩們回話,“這事兒還得從李奶奶當日給了我們一幅‘鳳戲牡丹’說起。”
“我跟蘭泉始終覺着這繡屏裡頭一定有說道。回來仔細參詳,想到:雖然我們中國的國花評選經歷20年而未定,但是民間已經公認的首選是牡丹。我跟蘭泉便猛然想到,這繡屏當中定然還存留着j國的軍方對於侵華之心不死的一種表達——一個‘戲’字足以說明問題。”
在座的女人都是大點其頭。
“所以我跟蘭泉便想到,梨本家族這個始終沒有公開的‘家主之秘’,自然應該與此有關。結合梨本家當年的歷史,便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近年來,東北各地不斷有這樣的新聞報道:哪裡哪裡發現了當年j國埋藏的武器炮彈……這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也不會是他們廢棄的武器。否則按照停戰公約的要求,他們本應該將殘存的武器彈藥在投降的時候一併交出纔是,何必要刻意掩埋起來?”
靳邦國咬牙,黃銅煙桿狠狠敲了敲桌子,“他們賊心不死!”
“是。”簡桐正色,“我們的目光便轉移到這件事上來。梅山成爲我們重點關注的目標。梅山顧名思義,開滿梅花;可是j國人爲何要在梅山種滿櫻花?相信很多人心裡都有過這個疑問,可是卻沒人深究……”
靳長空笑起來,“所以你們倆想到了,梅山地下藏着東西!”
簡桐吐舌,“這個其實是跟電視裡學的。我們經常看《探索發現》,好多古墓的發現其實就是巧合——很多都是村民奇怪村邊爲何在平原上憑空出現高山,然後他們挖土蓋房子,才發現那小山其實的陵墓……我們這纔想到,梅山櫻花只是表面,梅山地下的東西纔是關鍵!”
靜蘭聽着眯起眼睛來,“桐桐,你說到這裡,我想到有人跟我要咱們家長相思的配方……我跟你樑叔都覺着,他們沒理由要這個酒方本身;這酒方最後的秘密就在梅山冷泉那,所以這件事是不是與他們的軍火有關?”
簡桐含笑點頭,“媽,真棒!”
“可是那個最後跟您要酒方的人,並不是梨本正雄。”蘭泉從東暖閣出來,接過話茬兒,“聽梨本正雄自己的意思,他隱約知道家主之秘跟長相思酒方有關聯,或者是他奉命必須得到長相思的酒方,可是他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家主之秘究竟是什麼……”
蘭泉正色望靳邦國,“爺爺,就算此時梨本正雄也已經剷除,但是相信j國的軍方還有賊心不死的右翼勢力想要重新啓動這一切!”
“好啊,來吧!”靳邦國淡然一笑,“我們兩國之間,早晚還有一戰!1895年以來的恥辱,我們終究會有報仇的機會!”
“那這個酒方,究竟有什麼關聯?”靜蘭有點擔心。自己家的酒方怎麼會跟j國人侵華的圖謀聯繫在一起?
“我想這件事的癥結不在酒方本身上。”萬海沉吟着緩緩出聲,“靜蘭你說得對,癥結還在梅山冷泉上。可能時光蹉跎,梅山冷泉又是藏得比較隱秘,所以到現在幾乎已經沒人知道,或者沒人注意到梅山還有冷泉;所有人都只知道梅山有溫泉。”
“我想到了!”長空一拍大腿,“溫泉、冷泉,這就是癥結所在!”
長空起身,“爲什麼會有溫泉?必須得有地熱資源,而且底層裡必須有能夠蓄水的空隙。可是問題就出來了——如果將軍火埋在梅山,梅山卻還有豐富的地熱,那麼軍火怎麼可能安全!”
靜蘭想起找到冷泉那日的情形,猛地省悟,“只要有冷泉的地方,就證明那個地方的地下沒有地熱,所以他們必須找到冷泉,沿着冷泉的行經方向去開鑿地洞,才能讓埋藏的軍火保證安全!”
“是啊!”大家都忍不住歡叫起來,“顯然這就是他們要找酒方的原因!因爲現在沒人知道冷泉在哪裡,就以爲這秘密藏在酒方里!”
“我終於懂了……”靜蘭含了淚,“當年我祖父被j國人抓去,說要什麼我們家的傳家之寶,他們其實要的就是梅山冷泉的位置,他們好去埋藏軍火……那時候他們一定已經預感到自己來日不多,所以便開始爲未來計議。”
“還有我。”靳邦國也是含淚,“他們也要找我。可是老人家誓死不肯說出我的下落……”
靜蘭含淚卻微笑起來,“伯父,可是後來還是您親自到梅山去,幫我袁家重新找回了梅山冷泉……這定是冥冥中的天意,是不是?”
靳邦國也是含淚點頭,“當初覺得蘭泉這孩子的名字裡頭,‘蘭’字纔是註定;如今更明白,原來‘泉’更是註定。”
蘭泉含笑轉頭望小老師,“……其實那些都不是註定。我愛上她,纔是註定。就算我名字裡沒有蘭,也沒有泉,我也一定會遇見她、愛上她。我們初遇的時候,她不知我是蘭泉,我也不知她是袁家的外孫女,可是我們還是註定‘親密’。”
“她纔是我的註定,是我爲何要來到這個世上的答案。”
“我靳蘭泉出生到這個世上,只是爲了遇見她,愛上她……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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