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佩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這幾天我就住在這裡,我倒要看着楊氏怎麼吃好睡好。”
安子衿隻字不提方纔的事情,淡淡道:“長姐氣壞了身子反倒不值,楊氏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安子佩有些心疼了,握起了安子衿的手,“你啊,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藏在心裡,我看那顧璟也是這樣的人,你們以後遇到了什麼事難道就大眼瞪小眼?”
安子衿被這話噎得臉色一紅,可心裡還真是想到了自己和顧璟對坐着的場景,可他的眼神一定總是那樣,你覺着是清冷,實則輕柔的很了。
“看樣子我是勸不住了,你這神情。”安子佩嘆了一口氣,“只是可惜……”她沒說下去,提到母親她二人又要沉默了。
“子衿,安香嵐去了哪裡?”好在安子佩此刻還想得到安香嵐的存在。
安子衿也回過了神,“她去了聽風樓,陳氏那裡。”
安子佩有些擔憂道:“陳氏?”那可不是個安分的人,會咬人的狗向來不叫,陳氏就是平時寡言少語的。
安子衿點點頭,“溫氏那裡爲了志哥兒還憂心得很,必定不會同意安香嵐過去,只能安置去陳氏那裡,不然指不定父親要把她指到清桐院來了。”
安子佩臉色一變,“她可是想得美,我這地方就算出嫁了也不能讓她母女倆沾上。”
“所以,只能送去陳氏那裡了。”
安子佩還是不放心,“一個安香嵐況且不好防着,陳氏你就有把握了?”
安子衿搖了搖頭,“這個陳氏慣來是個隱忍至深的脾性,你瞧瞧被她養大的安香寧就明白了,但她又不像是溫氏,她的心可不小。”
安子佩更是不放心起來,“那這兩人攪和在一起可沒有好事的,不如尋個法子生個事,將安香嵐單獨置一處院子也好。”
安子衿則是搖了搖頭,“長姐先別擔心,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在做些什麼了,她去了聽風樓就讓她和陳氏好好處吧,我還留了人在她身邊。”
安子佩一怔,隨之笑道:“就知道你向來謹慎,沒想到已經留了人。
”
安子衿輕笑,“所以長姐萬事放心,一切都有子衿在呢。”
正說着落梅已經端了安胎護體的湯藥來了,“娘娘,藥來了。”
安子佩點點頭,“拿來吧。”
安子衿親手接過了小瓷碗,突然問道:“楊姑娘呢?平日裡這時候她總是端藥來長姐這裡的。”
落梅開口道:“楊姑娘去百草園看林媽了,奴婢讓小丫鬟跟着了,現在路滑,都換了厚的鞋。”
安子佩喝完了那一小碗湯藥,眉頭久久才鬆散開,可她也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護住孩子。
“憶柔很是孝順,林媽也是有福之人,落梅,你去送一些銀兩,梳妝檯上的木匣內有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還有一隻羊脂玉的鐲子,老人家用最是合適,如今憶柔跟在我身邊,這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落梅連忙應了,轉身去拿那隻木匣。
見安子衿還在沉思,安子佩不解道:“又想到了什麼?”
安子衿笑道:“長姐可要給憶柔尋一門好親事。”
安子佩點頭,“這是自然,本以爲是你要託付給我的一個嬌弱女子,沒想到很是招人憐愛。”
又閒聊了一會兒,沒曾想秋琴偷偷來了清桐院,安子衿看着長姐用了些白粥,這才起身。
外頭帶着蓑笠的就是秋琴,安子衿知道她來的匆忙,也顧不上讓她進屋歇歇了,“怎麼了?”
秋琴壓低了聲音,“二小姐,三小姐去了聽風樓後沒有和四小姐住在一塊兒,自己要求去了最偏的屋子,那裡連火炕都沒有,奴婢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三小姐還和陳姨娘單獨說了許久的話。”
安子衿沉思了片刻,“你有心了。”
秋琴點頭,“我看楊姨娘出了事以後三小姐半點悲痛欲絕的意思都沒有,沒事人一般,只是性子冷了很多。”
安子衿望了望還在四處飄着的雪,輕嘆了一口氣,安香嵐前世可沒有這樣深的心性,她現在久經變故也藏起了鋒芒,大概是和自己徹底對上了。
“我都知道了。”安子衿隨後便賞了秋琴幾塊
銀錠。
木槿見那穿着蓑笠的人走了,這才走了過來,“小姐,外頭涼,進屋吧。”
安子衿點點頭,“下了這麼久的雪,還真是有些冷。”突然那人在雪中一襲黑衣一乘輕騎而去的背影彷彿又浮現在了眼前,這麼大的雪,他在何處?在看麼?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平北王府的門口也停下了一輛看起來極其尋常的馬車。
一個衣着粗布衣裳的車伕跳下來冒着飛雪走到了王府的門口,對着一個門房的嬤嬤笑道:“我家主子來拜會王妃。”
那嬤嬤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輕輕一掃這粗衣男子的面貌,又聽他的聲音尖細,連忙收起了眼中的輕蔑之意,這車伕多半是宮裡的太監!
“您且等一等,我這就去通傳,只是不知你家主子是何人?”嬤嬤再三看了看那車簾,始終猜不出這個時候會有哪個宮中的人。
那車伕微微一笑,“就說是寧澤殿的。”
提到宮殿,那嬤嬤更是渾身一顫,“奴婢這就去!”她可是知道這些個宮中的閹人可是有權有勢的很,那裡能輕易得罪?
平北王妃還在焦急着,“你說說看,這都兩日了,怎麼就沒有個音訊?”
一旁伺候的嬤嬤端來了一碗顏色泛棕的湯藥,“娘娘先別急,云溪小姐是去宮裡找永嘉公主的,說不準是被留下了,這樣的事也總是有的,想必是知道您能猜得到就沒傳了消息來。”
平北王妃望了眼那藥,嬤嬤又道:“娘娘趁熱喝了吧,再去溫一遍的話又不好喝了,溫大夫都說了,這藥不能斷的。”
平北王妃被勸着只好是先喝下了藥。
這時候外頭傳來了通報聲,“王妃娘娘,門外有人拜訪。”
那嬤嬤不解,“這個時候是什麼人來了?問了不曾?”
平北王妃也很是疑惑,自己來了洛陽也沒有大肆宣揚過,更何況這個時候也不適合拜訪。
“說是寧澤殿的。”
平北王妃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含笑道:“定是云溪來了消息,去請進來,約莫是宮裡的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