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天,望眼欲穿的清軍始終不見那令他們欲仙欲死的詭異火箭再次出現。
這三天時間裡,其他兩路向常州逼近的清軍的兵力比劉良佐少多了,聽說劉良佐六萬大軍在進軍過程中吃了一些苦頭,便立即停下進軍的步伐,派加急快馬前來與劉良佐部取得了聯繫。
南京的勒克德渾也派人前來追問劉良佐什麼時候收復常州。
劉良佐哪裡會向別人和滿清主子說自己所部吃了大虧,只是說沿途亂民多如牛毛,自己率部在短短几天時間已剿滅了好幾股,現在已將道路打掃乾淨,明日就要向常州進軍。至於別人質疑嘛,劉良佐早就想好了,隨便找一些鄉民來砍掉腦袋,便是他劉良佐剿滅亂民的戰果。
不過主子都來催促了,劉良佐可不敢耽擱了,第四天早上便要全軍向常州進軍。
一路上,當地的抗清義軍不斷前來騷擾,雖然不可能阻止清軍的行動,但卻能大大地遲滯清軍行動的時間,特別是在一些河流渡口,清軍很難找到船隻渡河,就算到處搜索能找到一些破爛船隻,數量往往只有區區幾艘或者最多十幾二十艘的數量,很難滿足大軍渡河使用。
到常州不到百里的路程,劉良佐大軍竟然走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中午其前鋒才趕到常州城外。
由於遭受了可怕的夜襲,清軍前鋒將領很是謹慎,不敢隨意進入常州城,令前鋒人馬停下來等待大隊到來,並令百十名哨探分散進入常州打探一番,發現常州城確實沒有埋伏,市民早逃散一空,前鋒正要準備整隊進城,此時,大隊人馬卻已在劉良佐親自帶領下到達了。
既然前鋒已派人搜索過常州城是空城,劉良佐絲毫不懷疑城中還會有什麼其他蹊蹺,立即命令全軍進城休整。
進城後,劉良佐部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詭異襲擊。
進城門時,清軍將領發現一些磚頭雜物堆在甕城裡面,影響了大隊人馬通過的城門的速度,立即分出一批士兵將這些磚頭雜物清理走,好讓大隊人馬通過。
清兵在清理時,發現了幾根木棍是自城牆中延伸出來,便把其拽斷,在拽斷木棍時,聽到了咔嗒一聲大響,清兵也不以爲意,只是將木棍與雜物磚頭一起清走。
事後,大隊清兵魚貫通過甕城,進入常州城內。
到了城內,劉良佐率親兵直奔府衙,府衙裡面也是遍地垃圾雜物,不用劉良佐安排,早有親兵頭目出面安排將這些垃圾運走,打算整理出幾間雅間給劉良佐住宿,在運走垃圾時弄斷一些繩索木棍之類的東西,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些細節。
劉良佐覺得無事可做,便在府衙後面花園散步。
突然聽到剛纔清兵進城的城門方向傳來一聲“轟隆“一聲巨響,地皮都顫抖了一下,人們看向那裡,只見那升騰起一朵巨大的黑雲團。
劉良佐大驚,急忙跑出去府衙,騎上戰馬,向城門衝去。
劉良佐騎上戰馬剛跑出百十步,只聽見府衙也傳出“轟隆”一聲巨響,戰馬嚇得人立起來,咴律律地狂叫起來。
劉良佐回頭一看,只見府衙猛然整個膨脹飛了起來,急忙跳下馬匹,躲進牆角里,剛剛躲好,磚頭、瓦片、碎石就像雨點般砸過來,將劉良佐身邊的親兵砸得暈頭轉向,有幾個親兵砸得滿臉是血,一頭栽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有埋伏?”劉良佐滿腹疑惑。
親兵們都抽出武器,緊張地圍在劉良佐四周警戒,但張目四顧,卻看不到一個敵人的影子。
府衙周邊的清兵以爲府衙中劉良佐有什麼不測,爲了顯示忠心,朝着府衙蜂擁而來,來到府衙附近,發現街邊上凌亂地躺着二三十個或死或傷的清兵,而劉良佐正和一羣親兵灰頭土臉地站在街邊不知所措。
此時,城內又傳來幾陣猛烈的爆炸聲,爆炸聲過後,傳來陣陣的哀嚎之聲,衆清兵一聽,爆炸聲、哀嚎聲傳來的方向,正是幾個清軍駐紮的地方。
劉良佐在親兵簇擁下,巡視了幾個爆炸的地點。
爆炸的軍營一片狼藉,大部分的磚瓦房都已倒塌,成堆的磚瓦木樑垃圾中,若隱若現趟滿了清兵的屍體,一些沒死的受傷清兵拖着餐軀在廢墟中狂叫亂喊,城門甕城中的景象最慘,爆炸發生時,大隊清兵正在通過甕城,這導致至少埋葬了兩百多清兵,現在還有一些人埋在瓦礫下發出一聲聲慘叫。
一些急匆匆趕來的清兵顯然被嚇得不輕,但竟然只站在旁邊圍觀,不敢靠近廢墟去扒掉雜物救援。
原來,清兵們都在傳說是有人觸動了什麼機關,才引發了大爆炸,他們是怕再次觸動什麼機關,引發再次大爆炸,不敢上去救援。
“真的是一羣蠢豬,不會抓幾個苦力民夫前來嗎?”劉良佐不愧爲大將,頭腦非常靈活,馬上就想到了辦法。
清兵聽到主將的命令,猛然恍然大悟,對劉大人如此英明神武佩服得五體投地,立即行動起來,在附近民舍搜索民夫苦力。
誰知,按楊光的安排,鐵血軍在常州城佈置下燧發觸發爆炸裝置,爲了避免清軍對城內的老百姓舉起報復的屠刀,還動員常州城的居民疏散到四鄉暫避,大多數常州居民都已疏散出城去了。但當然,也有人不聽勸說的,願意做大清順民,他們把自己的頭髮剃了,留起了一條豬尾巴辮子。
清兵挨家挨戶前去搜索了大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纔找到三五百個人來,這些人中的男人都是剃了發留辮子的,他們以爲只要表示忠心一心一意做順民,大清朝就會寬大無邊地接納他們了。
清兵現在纔不管他們是不是剃了發留了辮子,只是一個勁驅趕着這些人前去廢墟搜救。
順民們見到這等慘狀,不由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傳說中無敵於天下的辮子兵竟然也會肢體撕碎、口鼻流血橫死當場的。
“看,看什麼,還不上去救人?”清兵們大怒,皮鞭木棍立即砸向順民們,驅趕他們前去廢墟中搜救。
其實,這樣磨磨蹭蹭的搜救,大多數受傷的清兵早就錯過了救治的最佳時機了,現在去廢墟中搜救,只能是去收屍。不過,按此時清軍的醫療護理條件,就算救出一些受傷的清兵,在炎熱的天氣下,根本無法處置感染的傷口,那傷兵也只是受多一點痛苦晚一陣子死而已。
當所有廢墟都扒拉清理乾淨,按劉良佐的要求,清兵便開始在城中到處拷問那些沒逃走的人,追問是誰佈置下的埋伏,炸死炸傷了他們的五百多弟兄,但這些順民們卻是一問三不知,甚至還說他們也恨死了這些亂民暴民,如果軍爺們抓住了那些亂民暴民,不妨告訴他們一聲,他們也去打一頓那些亂民暴民出出氣。
清兵們爲了泄憤,開始舉起武器屠殺那些爲他們幹苦力搜救清兵的順民們。
“軍爺,不能殺我們啊!我們可是大清朝的順民啊,我們沒跟着亂民暴民走啊!”
“什麼狗屁順民,就是你們冒充順民扮豬吃老虎,埋伏下炸藥害死我們好幾百弟兄的!”
“我們剃了發,留了辮子!”
“正是你們剃髮留辮子才騙過了我們!”
“啊……啊……別殺我,我是大清的順民啊……”
“啊……啊……”
劉良佐深諳如何保持他的部下的士氣,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殺幾百個人的這種小事,纔不會去幹涉呢,在清兵屠殺歸順的常州居民時,爲了保證不再發生被人使用炸藥炸死,劉良佐早就跑到常州城外立營帳駐紮去了。
劉良佐現在夢寐以求的是想知道,組織這樣詭異襲擊的人究竟是誰?
他現在究竟在哪裡?
佈置下這樣詭異埋伏的主事者、鐵血軍總司令——楊光此時正在一個地方見一個即將出來改變江南大局勢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