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降臨,監獄裡伸手不見五指。毛承祿嘲笑道:“陳繼盛的閨女你也敢玩?那可是個護犢子的老傢伙,我想,指不定明天你就能到海里洗澡啃鯊魚翅,要不,剝皮抽筋點天燈也挺好玩。”
毛仲反脣相譏:“閉上你的烏鴉嘴,那兩樣辦法制裁都不能清算你背叛國家的罪惡!狗入的,你還真把滿洲人當親爹呀?等着瞧,老子要能活着,一定讓芙蓉姐姐把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割三千六百零一刀。”
“芙蓉姐姐?”
“你親孃!”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再不搭話,眼看着房間陷入沉沉的黑暗之海,忽然門外的大鐵鎖稀里嘩啦響起,那個看守一迭聲地殷勤,接着,幾盞氣死風燈打進,一行十數人走了進來。爲首三個女人。其中一個陌生的女子稍一猶豫,走了出去。
“香桂姐?你不給我們做主了?”
“你們呀,我在外面等着!”
就着忽然明亮的光線,毛仲和毛承祿一起觀看屋裡的兩位,只見倆標準女生,一個好身材,一個好臉蛋兒,白嫩麪皮,都一流地美。
“陳姐!”毛仲久經考驗,生死攸關的事情也不知道經歷了幾回,生存訓練時什麼沒有吃過?挨的餓還少?忍住飢餓,調動情緒叫道:“您真是好心人,是給我送飯來的吧?”
果然是白天得罪的兩個小妖精,看她們談笑風生的樣子,應該心情很好。嗯,很好,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情緒是做事的出發點,看來,及時溝通和道歉應該有效果。
不過,毛仲積極努力的狀態並不如意,麻子加壞笑,怎麼都象是藉機調戲良家婦女。
“嗯,送飯來的!”陳繼盛的女兒,那個袖珍秀氣的女生,甜蜜蜜一點頭,毫不在意毛仲的促狹意味,“來呀,給他們兩個吃飯!”
飯菜端上來,居然擺滿了木託,四葷四素,另外一罐米飯,一包熟肉肘子,熱氣騰騰的香味傳來,讒得毛仲胃部一陣抽搐。
“謝謝了!”
“不必!誰叫我陳香雪是個愛護人才,不計個人恩怨的大人呢?”現在的香雪,聲音酸酸甜甜,完全小女人打扮,穿着寬大鬆軟的斜襟漢服綢衫,烏髻高聳,眉目清麗如畫,鼻子尖巧,目光閃爍,大大方方,一個典型的小辣妹。
另外一個姑娘,陳繼盛的外甥閨女,名字目前不詳,高個兒微豐,月白箭衣,臉盤大如冰冰美人,氣質形象俱佳。
說老實話,毛仲心底的原始性剎那間就被觸發了,覺得這倆女生,比之混血孭人兒瑪麗。莫尼卡,雖然皮膚光澤稍遜一籌,然風韻之間,更合乎東方人的情趣。
“小毛子,你姨娘找你說話,聽你小阿姨的話,外頭吃飯去吧!”陳香雪一聲令下,早有人架起那邊的毛承祿。
毛承祿怪聲怪氣地說:“陳香雪,少擺你姐姐的譜,她不過是我爹用過的一件破抹布,一把夜壺,姨娘?呸!你要是心裡癢得慌,爺爺也能上了你。”
“掌嘴!”香雪氣惱地叫道:“拉到外面去伺候!”
那些士兵用什麼東西堵塞了毛承祿的嘴。凶神惡煞地拖出去了。
“什麼?你是毛承祿的小阿姨?”毛仲被這複雜的關係搞暈了。
“也是你的小阿姨呀。”香雪兒小嘴兒一撇,媚眼兒一拋,輕描淡寫,把毛仲也給繞進去了。
毛仲想到了毛文龍娶了陳繼盛的大閨女,明白了。可是,被她媚眼兒一電,頓時感到渾身酥麻,骨頭都輕飄飄的,無力反駁,只能尷尬一笑。
“冰梅姐姐,你也出去吧,我親自來伺候毛仲大人,咱飛豹軍新近提拔的左營隊步軍千總毛仲吃飯!”
“嗯!姐姐快些!小心給姨父知道了!”冰梅扮了個鬼臉出去。
現在毛仲才知道,陳繼盛給他安排的軍銜是千總。千總多大官兒?管多少人?他不清楚,但是知道一點兒,比把總大,牛雷那傢伙都管十幾人,算班長的話,千總怎麼着也算排長甚至連長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毛仲和陳香雪兩人,兩隻火把突突地閃爍,氣死風燈裡的蠟燭呼呼直跳,昏黃的光芒籠罩着空曠的房間,因爲柵欄的遮掩,外面海風的呼嘯聲,顯得有些陰森。
“陳小姐,您不必親自操勞了。只要您肯把我的手解脫出來就成。”秀色如此可餐,就是不餓也餓了。
“那可不成,您是我們陳家軍的大英雄,救命恩人呢,我們怎麼敢怠慢啊?哦,對不起呢,。白天小女子還真不知道是您,所以,冒昧了,所以哦,小女子陳香雪特來向毛壯士請罪,來,美味佳餚,二八麗人,夠豐盛的啦,小女子來伺候您吃飯!”香雪慢悠悠邪邪地說着,打開了柵欄門,拿起一根短粗的竹筒子:“來接着,給你嚐嚐兩廣的名菜,吱吱叫!”
千萬不要驚喜於女人甜蜜的微笑,色乃刮骨尖刀,此之謂也。更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惜,即便是毛仲這樣的英雄模範人物,也不能免俗,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人家雪白鮮嫩的臉龐上,揣測遲疑片刻,慢慢地向人家的胸前小山坡上滑行,蝸牛般地享受,很有熱度,也更有力度。
算了,知道女生們的心胸狹窄,報復是免不了的,隨便吧,橫豎死不了,不過,我毛仲也不能白白被修理呀?能撈幾眼是幾眼!
毛仲的心跳加速了許多,臉上一陣躁熱。空氣來傳來的芳香,有着神奇的魅力。
一大串老鼠歡蹦亂跳地從竹桶子裡跳出來,盡數撲到了毛仲的身上,然後才四下裡散開。
毛仲當然嚇了一跳,躲避時牙齒都漏了風:“呸呸呸!去去!我的娘,這麼大的老虎!”
“老鼠。”
“老虎,女老虎。”
“哼,老虎就老虎,別怕,乖孩子。”香雪極爲開心,機智地答應了一聲,佔據了老輩子的優勢,臉上的笑容幾乎能迷死一頭大象:“現在給你喝御貢佳釀科爾沁草原的馬**酒!”
又是一竹筒子的液體,盡數傾倒在毛仲的身上,毛仲原本擔心的是馬身上釀造的啤酒性質的液體,聞着氣味才知是醋。
“姑奶奶,你玩什麼?”毛仲覺得這股醋味把迎面撲來的所有暗香都逼盡,十分掃興。
如果單單這樣被她欺負,毛仲一點兒也不覺得吃虧,這是和俏佳人又一次親密接觸嘛。
“不玩什麼,就是伺候俺的小乖乖您吃飯啊!”香雪咬緊銀牙冷笑着。
毛仲無奈,將臉上的醋液在地上的草堆裡蹭了幾下,只有半躺着不吭一聲。
“哼,你以爲自己是誰,不過一介鄉野武夫,敢打姑奶奶的那兒?我要讓你知道,你打的不是我,打的是馬蜂窩兒!”香雪兒兇相畢露,氣勢洶洶地訓斥道。
毛仲辯解道:“美女啊,我真不知道是你,否則,還真捨不得打呢。”
陳香雪一愣,隨即更怒:“你個登徒子,你說什麼?誰是美女?”
毛仲被她咽得沒有辦法,只好尷尬地說:“好好,我美女,我是大美女,人見人愛,誰摸誰想。”
“你個臭男人,無賴,壞蛋,油腔滑調的痞子,流氓!你讓本小姐在衆人面前丟盡了臉面,本小姐就要你吃盡苦頭!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陳香雪一面給毛仲定性,一面繼續宣揚懲罰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