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玩什麼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問道,一看,是貼身馬弁王海生。
毛仲嘻嘻哈哈一笑,趕緊從導彈陣地上抽出溼漉漉的手:“呀,這麼大的蝨子,我靠!”
確實是即興而作,就斬獲的巨大戰果,一隻大蝨子悠然自得地在他手指縫隙裡翻動着肥美的身材,很有芙蓉姐姐的範兒。指甲一擠,噶,三百年前芙蓉姐姐的姊妹花兒花容失色,命喪當場。
“我的娘哦,累死了!”王海生就勢一個驢打滾兒,躺到了毛仲身邊。接着,那個步軍把總牛雷牛大人,也很知趣地坐下來。
這倆人滿頭大汗的,一定是訓練場上快活了,一想到訓練場,毛仲就莫名其妙地激動。
“大哥那裡是不是受傷了?”牛雷遮巴着眼睛,壓低聲音,怪怪地說:“那就太糟糕了!我剛從張遊擊那兒知道,毛承祿的平海軍裡,有二百多個娘兒們呢。這一回咱們贏了,就全是咱們飛豹軍的了。”
王海生一聽,也感了興趣,眼睛瞪直了:“呀,你看了沒有?長得怎麼樣?有沒有皮島咱飛豹軍那個小花蜜漂亮?有沒有夾竹桃和大鮎魚更Lang?”
毛仲坐起來罵道:“滾滾,一對流氓!”
兩個傢伙嘻嘻哈哈沒有正經,到一邊胡侃去了,毛仲還在這邊,面對大海,惆悵地回想許多的事情。
一匹棗紅戰馬在一員青甲軍官的駕馭下,四蹄生風,獵獵飛揚,騰空而來。毛仲回頭時,那一人一馬已經闖到了跟前。
“快躲!”王海生驚恐地吼道。
毛仲警覺,發現那騎兵確實衝着自己,魁梧的戰馬,猙獰的鐵蹄,箭一樣射向自己。
難道是刺客?
毛仲心念陡生,身體下意識地反應,雙腿一躍,半蹲在地上,直面來人。
“拿爾狗命來!”那一人一騎,裹攜着強勁的慣性勁風,踏碎了紛飛的青草和灌木,泰山壓頂般逼近。
戰馬,軍兵,棗紅的皮毛,閃亮的鐵蹄,青甲騎士的烏溜溜的鋼矛,雪亮的鋒芒,在他的瞳孔中驀的擴大。
那騎兵的臉上,是仇恨和猙獰,英俊的五官,塗抹着鮮血,好象戴了一個恐怖的面具。
“咳!”他大吼一聲,雙臂使出渾身解數,人馬一體,勁力盡吐,瞄準了毛仲的咽喉。
可是,志在必得的兇悍騎兵卻突然感到眼前一花,那個瞄準了很久的人居然不見了!
接着,那驍勇的騎兵感到了大地的震動,他的戰馬憤然揚起,卻忽然沉重無比地傾斜着撞下了地面,然後,他就呼地飛起,脫離了馬鞍,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斗,才砰地一聲砸到了三丈以外。
毛仲已經鬼魅般地站到了那個傢伙的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摳着他的咽喉:“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暗算老子?”
毛仲的臉上,大汗淋漓。要不是靈機一動,身手夠快夠高夠強,旁邊躲閃,肘擊棗紅馬,順便用腰刀收割了馬的一側前腿,事情險之又險地翻轉形勢,他一個堂堂的國際刑警,特戰高手,就要掛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偷襲中了。
那騎兵的身體抽搐着,卻沒有回答一句話,毛仲無聊地丟開他,因爲這傢伙的頭部先着地,脖子愣是給撞沒了,大腦袋半拉子縮進胸腔裡,忍者神龜似的,怎麼看都沒有美感啊。
“他是誰?認識嗎?”毛仲問身邊兩個臉色蒼白,好象變更了種族的兄弟。
倆人石化中。
附近官兵聽到呼喊,很快就跑過來十幾人,毛仲已經用刀剝掉了這個傢伙的外面青甲,發現他胸膛上刺青了一隻鯊魚頭。
“毛承祿的平海軍都有的紋身!”
“他好象是叛軍守備李烈的兄弟李燦!”
“對,就是他!”
毛仲最痛恨的就是背後下黑手的傢伙,一隻手抓起那貨的一條腿,右拳擂起,重重地擊在大腿內側,只聽咔嚓一聲,那腿就斷裂彎曲,軟綿綿地板耷啦下來。
“啊?”圍觀的士兵一個個驚呼起來。
王海生終於清醒了些,一把抓住毛仲的手:“大哥,你是怎樣做到的?我明明看着你已經被馬給踹死了!現在怎麼反倒是那傢伙玩完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啊,毛大哥,你真神啦!我小雷公打今天起,算是真服您老人家啦!要是我,早就被馬蹄踩成小花蜜的大褲襠了!”牛雷現在纔出了一口氣。
毛仲笑笑:“你們兩個不是我的貼身部下嗎?怎麼遇見危險不來幫忙啊?是不是和這傢伙有一腿?要不,咱們去拫老將那兒說說清楚?”
王海生和牛雷一聽,唰一聲就跪下了:“毛大哥饒命!我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不會?那怎麼你們一來,他就來了?你們不是線人吧?”
“不是不是,毛大哥,您千萬不要誤會啊。”
“就這點兒出息?開一個玩笑!告訴你們兩位,能夠殺得了我毛仲的人還沒有出世呢!”毛仲將兩人拽起來。
“是是,大哥,以後,您就好好地教導我們吧!我們今後就是您的人了!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牛雷說道。
“滾蛋,你要是割了那個還差不多!哈哈!”
幾個人說着時,有士兵將李燦的屍體拖起來,拴到馬後,準備拿去給陳老將軍驗看。士兵們這時將這屍體被擊斃的慘狀看得更分明,一個個紛紛咋舌。在他們的議論和驚呼聲中,有更多的士兵跑來看熱鬧,不多會兒就聚集了四五十人。
這時,兩個戴着兜盔的年輕軍官簇擁着十數名騎兵風馳電掣地疾速趕來,大搖大擺地騎馬闖進人羣,威風凜凜地撞開道路,來到了面前,板起冷冷的面孔喝道:“都幹什麼?幹什麼?還不去訓練?誰在這兒惹事生非?難道不怕軍棍伺候?”
官兵們看清來人,馬上作鳥獸散,好象見到了老虎。
“左營隊把總牛雷在哪裡?給我出來!”老虎軍官怒吼着。
毛仲往身邊一掃,已經不見了牛雷,問;“牛雷不在,你找他幹嗎?”
“那小子昨天夜裡跑到家眷營房偷……你是誰?”軍官端詳着他的臉,噗哧一笑:“麻子,你知道他?”
毛仲見他眼光裡充滿了蔑視和戲弄,非常惱火:“不知道!”
“不知道你亂嚷什麼?簡直是笨鱉!”那軍官冷哼一聲,手臂一抖,唰,一根鞭子柔軟綿長地一閃,已經很漂亮地在空中炸響,幾乎就挨着毛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