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敵情不明

於忠信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建奴不敢與大明正面交戰,只能玩一些戰術上的小把戲,比如突襲,比如在不能使用火器的雨天發動進攻。

建奴一直在與使用火器的明軍交戰,確是積累了一些心得,武器雖好,也要看誰在用,怎麼用。

原來塔拜的軍隊藏在黑龍溝,就是想在意想不到之時,給明軍以致命一擊。

必須告訴明軍主帥,不然,這一支部隊滅了,朝廷不知何時纔可以派出另外一支大軍來。

這一支大軍,威武雄壯,軍容鼎盛,驕傲如阿敏,居然不敢出戰,可見其厲害,米禮義大帥,皇家衛隊的司令,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布庫特秘密接見唐海,開門見山的道:“想辦法幹掉於忠信,讓你做民伕營的監工。”

唐海大喜:“喳!謝大人賞!”

米禮義在望臺上觀看開原城中的情形,他說道:“還是沒有找到塔拜的部隊!”

許顯純立即半跪而下,羞慚的說道:“卑職無能!”

許顯純現在錦衣衛指揮同知,兼提北鎮撫司,錦衣衛裡實權在握的二號人物,不說在東北戰區,在全國都是跺跺腳地震三級的人物,但面對頂頭上司的老子,他那有什麼人權?

米禮義對戚金道:“塔拜的騎兵沒有找到,始終是不敢全力攻城呀!如梗在喉。”

戚金道:“末將準備了一支快速反應部隊,偵騎遍佈三十里之內,一旦發現建奴,立即出手。”

既要圍城,又要防止對方偷襲,他們的四萬人手,確是不夠用。

而且四萬大軍,人吃馬嚼,消耗不少,朝中大臣是一日三摧,希望可以速戰速決,以節省經費開支,解救百姓,當然這一切讓熊廷弼擋住了,不過米禮義知道,熊廷弼的壓力不小,打仗嘛,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作爲主帥,必須考慮各方面的問題。

米禮義領兵經驗,僅限於在御馬監領兵,在大兵團作戰方面,沒有什麼經驗,在制訂戰略,指揮作戰方面,他全面交給了戚金領導的參謀部,米禮義負責協調各部門方面的合作。

在許多人眼裡,米禮義不是進士出身,又不是行伍出身,一直在宮裡混,根本不是遼鎮主帥的合適人選。

但在戚金眼裡,米帥是最合適人選,他在朝中有大關係,又是皇家衛隊總司令,可以完美協調皇家陸軍和皇家衛隊上間的關係。他兒子是廠衛提督,權傾朝野,可以確保政令暢通,沒有人敢陽奉陰違,遼鎮這些將門,都成了精了,在李成樑之後,十多任主帥,沒有一個人可以駕馭他們。

在楊鎬和熊廷弼時代,一直是陽奉陰違,暗中搞鬼,但是米柱將北鎮撫司調來關外,這些人聽話多了,老實多了。

有米帥這大佛在,有他寶貝兒子在管着,後方糧草,源源不斷的運來,響銀從來不缺,軍中最搶手的毛瑟1621式火槍、板甲,優先供應東北戰區,這地方從來就沒有這麼富過,你說這大帥合格嗎?

戚金追隨過戚少保,也見識過李成樑全盛時期的丰采,米帥沒有兩位名帥的戰績和名震天下的名聲,但在朝中的影響力和能給前線士兵的糧響,他是不會差上多少?在某些方面更強。

比如戶部,劃歸遼鎮的糧響,就沒有漂沒火耗之說,以前的例是一成或者兩成。

米帥不懂打仗,但他懂得把這一切交給懂打的人去打,絕對信任,絕對不懂裝懂,這纔是名帥之風,戚金在他手下做事,感覺很爽。

朝廷兩路大軍,出擊開原和鐵嶺,兵力上雙方差距不大,但考慮到明白1621式火槍的投入使用,還有不低於150門的紅衣大炮,這讓他們的戰鬥力大幅提升,現在明軍的戰鬥力不會比建奴差上多少。

明軍的武器一直比建奴先進,但他們就是連連打敗場,關鍵是將官的素質和士兵的紀律,奴兒哈赤不好點評明將的素質,但是士兵的素質確是高了,經過小戚帥訓練過的士兵,都像是煥然一新一樣,士兵重視榮耀,視死如歸,死戰不退,這纔是讓老奴不好過的。

奴兒哈赤對着地圖琢磨了半天,以前他手下人才濟濟,根本不需要他獨自琢磨,五大臣那一個不是獨擋一面的?那時他手下人才極多,都要通過培植四大貝勒來壓制五大臣,現在根本沒有這必要,因爲人手不夠用了,爲了抵禦明軍的進攻,他派出了能派出的手下,現在身邊,身居勇力的不少,但是要說帥才,並不見得有了。

老奴只好親自琢磨,你還別說,這一琢磨,還真是讓他琢磨出一些門道來,明軍集兵集團攻擊兩處,開原是左勾拳,鐵嶺是右勾拳,中路卻是空檔,他完全可以派出一支騎兵,直攻遼陽、瀋陽,守這兩處的,只是一些衛所部隊,還是皇家陸軍淘汰出來的,根本不是建州大軍的對手,他這是攻敵必救,圍魏救趙,等對方急急回援,他再在路上埋伏,通過快速突擊,一舉滅了他們,再次重現薩爾滸之戰的輝煌。

奴兒哈赤大聲道:“擊鼓!聚將!”

南門、迎恩門。

第二天,明軍沒有進攻,建奴乘機派民伕營上城牆修整被炸壞的地方,清理碎石,唐海不懷好意的靠近於忠信,說道:“營裡的人都說,你是明將之後,開原城裡姓於的大將只有遊擊將軍於守志將軍,你應該是他家族中人吧?大人對你起了疑心了。”

於忠信不動聲色,說道:“開原城裡有權有勢的,誰人不是將家人送至遼陽?海哥,借一步說話!”

唐海與他走近城哚邊,說道:“有什麼事?”

於忠信突然出手,扳着唐海雙手,抱着他往下跳,當然他有所準備,讓唐海在下面墊着。

才十米高的高度,但事發突然,唐海根本沒有什麼準備,完全沒有什麼反應,被跌得五臟移位,狂吐鮮血,於忠信借勢滾出一邊,然後一刻也不停留,手腳並用,快速爬上填了一半的護城河,快速往明軍方向跑去。

城上的建奴兵反應並不慢,立即抄起弓箭,向於忠信射去,於忠信早有準備,抄起一塊木板,擋在背後。

建奴兵的射術不是吹牛的,瞬間有七支等射中木板,啪啪作響。

勝敗在此一舉,於忠信不顧一顧往前步,走之字步,衝出一百五十多米後才扔下木板。

他剛扔下木板,一支大槍般的牀子弩箭射在他身邊,深入半米,牀子弩射程遠,威力大,於忠信看見過它一連串射擊四個人的,但這準頭嗎?不好說了。

城上建奴兵鼓譟,城下的明兵也是日夜小心戒備,就怕讓建奴偷了營,現在看見建奴開火,他們立即還以顏色,往城上開炮,一炮發,另外四十門大炮齊發,集中看城上轟擊。

米禮義一躍而起,厲聲道:“那裡打炮!那裡打炮!”

炮營指揮官徐世仁看見這麼多人追殺一個人,立即派出騎兵前去接應,同時命令火槍手準備,防止對方衝營。

於忠信拼命前跑,爲怕誤會,他高舉雙手大叫:“自己人!自己人!”

騎兵出發,不過幾秒鐘的事,他們接應到於忠信,立即護着他往炮炮跑。

城上的建奴看見明軍”萬炮齊發”的神威,嚇得不敢還手。

於忠信氣喘如牛,不過他還是大聲道:“我乃開原三萬衛南城衛所於守義百戶之子於忠信,有重要事求見大帥。”

徐世仁道:“米大帥何等尊貴?豈是你說見就見?”

於忠信道:“小人有十萬火急之事,小人有塔拜騎兵的下落。”

徐世仁臉色一變,說道:“且隨本將來。”他是炮營指揮官屬於皇家陸軍序列,歸司令部直管,可以直接求見總司令。

纔到半路,許顯純勿勿趕來,說道:“那裡打炮!那裡打炮!”

徐世仁道:“建奴先動手的,咱們當然必須還以顏色!”因爲許顯純是高級情報官,他告知了於忠信之事。

許顯純道:“果然是忠義之士,本官與於守仁遊擊將軍相識,經常一起吃烤羊肉,只道將軍全家殉國,今日他侄兒歸來,本官甚是欣慰。”

於忠信道:“不對!家叔從來不吃羊肉!你是誰?”他驚覺的道。

許顯純哈哈一笑,說道:“老徐,這小子是正牌的,可以相信。”

原來這是試探,他有遼鎮高級將官的資料,知道他們的一些隱秘消息,所以出言試探,以防是建奴派來的奸細。

他們直入主帥大營,也就是司令部,米禮義一身戎裝,己在等侯。

於忠信向米禮義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說道:“開原三萬衛南城工所於守義百戶之子於忠信拜見大帥!開原城三萬軍民死難殉國,沒有死節投敵之人,求大帥爲我等報仇!”

他是去年去俘的,並不知遼鎮以改爲東北戰區,最高長官爲總司令,他開口閉口就是大帥大帥的。

米禮義道:“原來是忠良之後,報仇之事,本司令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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