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他們的南洋軍主力,大多來自北方,也就是秦嶺淮河以北地區,年降水量在800毫升以下,算是乾旱地區,來到了南洋,他們算是見識了,什麼是傾盤大雨。
天空像是裂開一樣,雨水嘩啦嘩啦往下傾瀉,加上大雨連下,河水暴漲,他們放眼望去,盡是雨水,汪洋澤國,連交通都基本斷絕。
他們這些北方人驚奇,但是在當地人眼裡,這很正常,連科恩這洋鬼子,也習慣了這等惡劣天氣,他們還計劃,明年可以迫令爪哇人,在六月中間前插秧,有半個月好天氣生長期,半個月以後,雨季來臨前,它們開始長成了長穩了,三個月的雨水期,正是成長期,雨季結束,又喜獲豐收,何樂而不爲?
關鍵就是如何將這些該死的,懶惰的土著們,逼得他們一年一種,改爲一年三種,馬打藍國的辦法是值得借鑑的,用鞭子一抽,打得他們哭爹喊娘,看還有誰人敢不從?
米柱則是眉頭深鎖,他這個純正的北方人,並不習慣這種雨水天氣,兒子米奇也特別不喜歡,他不能去院子草坪裡,沙堆裡撒歡,特別的煩躁,特別的不高興,一天到晚纏着父親,要呆在父親的身邊,這小子就喜歡纏着父親,在父親的懷裡,他特別容易入睡,睡得香甜,如果由父親餵食的話,他會多吃小半碗肉羹。
兒子依戀,米柱十分高興,他喜歡將兒子帶在身邊,親自看護,南洋軍暫時停止了軍事行動,這也意味着他事務大量的減少,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時間陪老婆兒子,抱着兒子,他感覺到的是滿滿的幸福感和沉甸甸的責任,有一種不爲自己活也爲老婆兒子活的感覺。
老婆美貌兒子可愛,如果他死了,便宜了誰?誰人在睡他老婆打他兒子?所以米柱原計劃是去視察陸軍總醫院的,那裡收留了南洋軍中的幾百名得了虐疾的士兵,他們正在等待金雞納霜樹皮救命。
現在全憑自身免疫力在死扛,己經有五十多名感染虐疾的士兵死亡了,還有大量的染虐疾士兵陸續的送來了,這加大了士兵們反恐慌和害怕,如果有南洋軍最高統帥前來視察打氣,一定會振奮士氣,令士兵振奮,加大存活的機會。
米柱考慮到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感染性疾病是相當致命的,他們的防守再嚴密,也只是防範人類,對於更小的蚊子,他們是防不勝防,所以己經嚴防死守了,還是有許多的人感染病毒,米柱的衛隊,即使是再牛逼,也對付不了帶着虐疾的蚊子,所以他還是呆在總督府裡比較安全。
連軍事委員會也是同意了這一計劃,便改由陸軍總長扶漢明代替米柱前去,米柱依舊是穩坐總督府的釣魚臺,指揮大局。
現在米柱最關心的是,從呂宋出發的船隊,什麼時侯抵達,金雞納霜是否如傳說之中有效?
虐疾是這個時代常規的,流行性疾病,南洋乃是一年四季如夏,正是高發地區,每年都有大量的老人兒童死於虐疾,爲南洋控制人口,立下了大功,米柱在想,他們南洋軍連虐疾這小小疾病都征服不了,還談什麼征服南洋,征服世界?
他派出了許多的巡邏船,前去迎接,就怕運送船在途中出了事,現在可這雨季,受季風影響,爪哇海那是狂風暴雨,很容易觸礁和迷失方向,每天都有失去聯繫的船隻。
知道了米柱着急,薛用親自守在了港口,確保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米柱。
皇天不負苦心人,呂宋女王的運貨船女王號順利的扺達巴達維亞港口,他們從船上卸下了三百斤金雞納霜樹皮還有幾十顆樹苗。
米柱命人將樹皮送往陸軍總醫院,樹苗則送至農科院讓他們小心保管。
金雞納霜樹皮送至陸軍總醫院,醫官立即挑選十位病重的戰士,讓他們立下遺囑,交待好了後事以後,立即服下煎好湯藥。
不是聳人聽聞,而是試藥的規,因爲他們也不知這藥靠不靠譜,但是最高統帥有令,他們必須服下,這是軍令,又也是出自對最高統帥的信任和尊敬,大家都知道,軍中爆發疫情,最高統帥一直禪思竭慮,夜不成眠,一直在求醫問藥。
爲最高統帥服藥而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是一種榮耀,證實了他們在軍旗下許下的誓言,誓死效忠最高統帥,爲他們的事業奮戰至最後一刻,他們知道,最高統帥會照顧好他們的親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十名士兵抱以必死之心,冒險試藥,這東西不知何物所制,奇苦無比,極難入口。
醫官記下了服藥的過程:“旋服旋止,如此四五次,每服加多,最後左脅下及少腹內一條如臂扛起,痛不可按,延醫療治,審視面色慘晦,舌色紫無苔,咳嗽氣喘,晝夜不眠,寒熱往來,骨瘦如柴,僵臥不能起坐,飲食不入,脈細數,按之散。”
而且,奇怪的是治療虐疾病重的有效,開始較輕的反而效果不佳,需要反覆的服藥試藥之後,吃了許多許久纔好,這相當奇怪。
這藥是可以治虐疾,可以救命,但是有副作用,醫官經過幾次試用,還是認定,儘管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卻是目前最有效的治療虐疾的特效藥了,便決定使用。
金雞納霜樹皮能治虐疾,亦有副作用,米柱完全明白,不要說是這樹皮,就是後來分離出了奎爾,一樣有副作用。
米柱知道在他原來的時代,爆發了越南戰爭,米帝國先後投入兵力達到65萬人。而華夏爲了支援越南投入了兵力達17萬人,特殊的地理環境,士兵面對的問題之一就是瘧疾。
由於奎寧對早期瘧疾無效,因此,根本無法改變由於瘧疾造成的非戰鬥因素減員的問題,米帝國在越軍隊每年因瘧疾減員數萬人,十三年就是十幾萬,這成爲米國和華夏共同面對的醫學難題!
從那個時候,雙方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進行新藥的研究,米國不惜投入大量財力人力,篩選出20多萬種化合物,最終也未找到理想的藥物。
而華夏則在政府組織下,成立了一個由全國60多家科研單位、500多名科研人員組成的科研集體,悄悄開始了一項特殊的使命,正是研究防治瘧疾新藥。研究開始曾經嘗試使用西藥組成複方,但未取得效果,之後把方向轉向了中醫藥,鍼灸、中藥組方等的實驗,也只能緩解症狀和控制病情,但都不能達到早期預防的目的,也就是實現減少因瘧疾減員的難題。
後來屠呦呦從葛洪肘後方中找到了線索,從而直接研究發現了青蒿素,
青蒿素隨即改寫了人類治療瘧疾的歷史。事實證明,青蒿素不僅可以治療,而且還可以實現早期預防,也就是在患者還沒有發病的階段就能殺滅體內的瘧原蟲。
對於目前的結果,米柱表示滿意了,只要能治這種病,就是好藥,就意味着這病不是絕症,是可控的,不會造成巨大的恐慌,導致軍隊崩潰。
至於它的副作用和缺點,不能防治早期虐疾原蟲,還有後遺症,只能將就了,總不能看着士兵死去吧?徹底根治和預防,只能依靠青蒿素了。
米柱一面命令醫官使用金雞納霜樹皮爲治療虐的特效藥,另一方面命令農科院的專家和老農們培植樹苗,在此種植,在後世,爪哇島可是世界上主要的金雞納霜樹產地,佔了九成以上,說明這地方是可以種植的。
虐疾是目前世界上主要的流行病之一,因爲會傳染,被認爲與天花、瘟疫等視爲是絕症之一,並且是大規模的,沒有特效藥,他們大量種植,控制原材料出口,必定可以大發一筆。
不過不能叫金雞納霜了,只能叫生命之樹,他們將會在爪哇圈地種植,壟斷經營,大撈一筆。
至於從樹皮中分離和提練出奎寧,是醫官他們的事,米柱一聲分咐下去,自會有人執行。
米柱由奎寧想到了青蒿素,所以命令醫官們從黃花蒿中想辦法,黃花蒿是菊科蒿屬一年生草本植物,傳統中藥習稱黃花蒿爲青蒿,入藥可作清熱、解暑、截瘧、涼血、利尿、健胃、止盜汗用。
醫官不得不奇怪了,拱手道:“大人從何得知,青蒿有用?”
米柱道:“《葛洪後時方》中有提及,《青囊經》中亦有:三月爲茵陳,四月爲青蒿,具有清熱、去溼和退黃的功能,它的藥用價值及功能季節性很強,一旦進入五月以後便迅速失去其藥用價值與功能。所以民間便有“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割下當柴燒”之說,老祖宗留下來的,都是好東西,有事多看書。”米柱裝逼的道。
醫官不明覺厲,認爲大人高深莫測,常人難及,拱了拱手,說道:“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