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顯純差不多燒完,陳策率領的大軍才匆匆趕到,陳策怒道:“難怪遲遲未發信號,原來是有人被窩裡放屁--獨吞了,許大人,獨食難肥呀!”
許顯純十分得意,說道:“既然錦衣衛能完事,何必勞煩大軍出動?勞民傷財,害陳將軍白走一趟,改天請你喝酒賠不是。”
陳策那是敢讓許閻王賠罪?他一拱手道:“那本將就不打攪許大人雅興了。”
這裡在焚燒建奴,空氣中都帶着惡臭味,許多人都以布捂住口面,只有這個傢伙,滿面陶醉之色,如同在燒烤時一樣,好變態的一個傢伙。
許顯純看見陳策走遠了,他得意的道:“你還別說!本官還真是被窩裡放屁--獨吞了!”
他的手下們紛紛捧場,說道:“大人高明!”
許顯純摸着山羊鬍子,說道:“必須的。”
阿敏站在城頭,看見黑龍溝方向火光沖天,此時己是傍晚,天色己黑,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黑龍溝方向的火光,他全身冰冷,如墜冰窟,他命人押來了布庫特,厲聲道:“上午你有人逃走!晚上黑龍溝就出了事!你必須爲此負責。”
布庫特害怕之極,他全身冰冷,下跪磕頭,說道:“奴才什麼也不知,這不關我的事。”
阿敏道:“拉下去砍了!”
“貝勒爺饒命呀!奴才是真的什麼也不知呀!”布庫特苦苦哀求。
阿敏下令:“命令部隊,準備收拾行裝,準備突圍。”風聲不對,沒有勝利的可能,他準備開溜了。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響,他的命令還沒有傳到營盤,明軍己手持火把,迅速出營,他們對西門和東門進行封鎖,直接的架設柵欄、鹿角、拒馬、在主幹道埋下了地雷和三角刺,有了這些東西,他們想連夜快速的穿過封鎖線,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明軍連夜出動大量火槍手,對開原進行全面封鎖,有這麼多火槍手在,他們想衝過封鎖線,那是不可能的事。
至此,開原城陷入真正的圍城之中。
相比建奴一日攻陷開原,大半日下鐵嶺的赫赫武威,明軍差遠了,但是建奴連陷兩大城,都是有奸細做內應,奸細打開城門,裡應外合,這才迅速攻陷其城,避免了較大傷亡的出現,當然,去年明軍過於弱雞!將領過於昏庸無能也是關鍵原因之一。
現在守開原的阿敏,守鐵嶺的皇臺吉,都是智勇雙全的帥才,手下也是紀律嚴明,能征善戰的精兵,很少犯低級錯誤,所以打起仗來,他們這是實打實的血拼。
塔拜喜歡投機取巧,結果全軍而滅,阿敏哀嘆,正紅旗本來就元氣大傷,現在好不容易湊出幾千人馬,現在好了,一戰而滅,正紅旗可以除名了,八旗只剩七旗了。
阿敏感到難過的是,大汗折了六兒子還有正紅旗,這一次不知該如何向他交待了,大汗兒子多的是,莽古爾泰和代善都死了,但正紅旗他只有一個,他這一次難辭其疚,就是打勝仗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更何況他很難打贏,明軍的戰鬥力和戰術都在他預料之上,這一仗不好打。
阿敏回到帥府,大擺宴席,叫上部下和姬妾們來,一起狂歡,這一次打仗,可能會是他軍事生涯的大敗仗之一,阿敏他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肆意狂歡。
第二天一早,開原全城大震,他們知道了塔拜騎兵被燒死,明軍大軍兵圍開原的消息。
以前明軍圍二缺二,現在是全面包圍,他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正是全面封鎖,全力進攻之時。
明軍士氣高昂,殺氣騰騰,天一亮,他們就開始炮擊四門,特別是在南門,四十門紅衣大炮齊轟的場面,何其震驚,嚇得前來觀戰的蒙古各部使節大爲震驚,有一使者驚呼:“莫非是當年太祖皇帝的神威無敵大將軍!”
戚金傲然道:“這是比神威無敵大將軍大上一倍的紅衣大炮,我大明有一千門,千炮齊發,汝能擋乎!”
使者紛紛道:“不能!不能!”
戚金道:“今日約諸位到此,是見證,冒犯我大明天威的下場!”
戚金的話剛落,大明軍就如潮水般涌出大營,主攻方向是南門,明軍集中了四十門大炮,連續的轟擊,炸得城頭之上,一片狼籍,牀子弩、拍杆、擂木等東西盡毀,連站在城頭上,都變成非常危險的事。
阿敏大怒,打了一輩子仗,就沒有這麼憋屈的,只能讓對方炸,自己不能還手,這十分的憋屈,讓人氣得吐血。
角號聲中,無數的士兵民伕推着巨大的樓車前進。
阿敏讓僅剩的幾門牀子弩,集中攻擊對方的樓車,大槍般的巨箭集中轟射,確是威力巨大,硬是毀了一輛樓車,樓車癱塌,砸死了附近上百名明軍。
但對方的樓車多達十二架之多,而且他們的牀子弩,被對方集中轟擊,一一炸燬。
十一輛巨大的樓車再次迫近,爲了保護攻城部隊,他們出動了二千名火槍手,佈署在城下,對城上的建奴一一射殺,他們根本無法站起來瞄準射箭,只能躲在城跺之後拋射。
看見樓車迫近,阿敏毫不畏懼,他大聲道:“是時候讓明狗見識見識建州好漢的勇武了。”
建奴們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大刀、巨斧、狼牙棒、鐵骨朵,他們都是以一擋十的勇武之士,沙場撕殺,最能體現其價值,每次衝陣,明軍必敗,他們必勝。
不過明軍並沒有放下擋板,搭橋攻過來,而是藉着居高臨下之威,將他們一一主射。
明軍的火槍太厲害了,百步之外,可破棉甲,現在在二十步之外射擊,三層重甲也擋不住呀!不過建奴也不是傻的,他們立即以弓箭還以顏色,這麼近的距離,正是弓箭威力最大之時。
雙方就這樣,隔着三十來米,相互對射,這種排隊射斃式的作戰方法,極其考驗各方士兵的意志,他們必須壓着內心的恐懼,無視身邊人被爆頭,也無視下一個爆頭的可能是自己,冷靜裝彈,然後射擊殺敵。
明軍火槍射速較之弓箭稍慢,但是配上騎兵專用的弓弩,一弩五矢,有專人裝矢,這威力就大了去,城頭上的建奴被一排排射殺,死傷慘重。
米禮義用望遠鏡觀戰,他說道:“果然軍紀爲強軍第一要決!”
戚金道:“火槍配上用《紀效新書》培養出來的戰士,這是天下無敵的部隊,估計今日,咱們便可以在開原城中慶祝勝利!”
米禮義道:“慢慢打!不急!原則上不許放過一個建奴,鑑於建奴在開原犯下的滔天罪行,我們不接受他們任何形式的投降。”
老將童仲揆道:“這意味着建奴會拼死反抗,會加大士兵的傷亡。”
米禮義道:“再堅硬的核桃,在鐵錘面前,都是垂死掙扎,他們攻陷開原,不留我大明軍人活口,我們也必須一樣的對他們,這叫以血還血!”
戚金大聲道:“傳總司令命令,以血還血!”
數萬攻城將士齊聲大叫:“以血還血!以血還血!”
明軍憑着武器優勢,獲得了壓倒性優勢,他們步步迫近,終於放下擋板,與城牆搭成橋,裡面的士兵,前排的高舉巨盾,後面的架着火槍,列隊前進,大步向前,明軍始終保持隊列,近戰博鬥非他們所長,但列隊射擊,卻可以令他們力量數倍放大,所以他們時刻謹記教官的訓誡,相信你的隊友,列成隊列,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列隊,完整的隊列是生命的保證。
所以明軍並沒有像一般士兵一樣,一窩蜂爭先恐後衝出,而是列隊而出,如牆推進。
建奴們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他們大聲怒吼,如猛虎般衝出,嚮明軍撲去,不將明軍趕下城,就是他們的死期,他們如同決堤洪水般撲來,狠狠的與明軍撞在一起,他們毫不意外的被明軍殺死,但是還沒有倒下,後面的人就撞了上來,擠着他們們向前衝,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肉盾。
你別看這打法野蠻兇狠,死傷慘重,但是相當有效,他們硬是將明軍擠了出去,擠回樓車中。
建奴們悍不畏死抱着火油罐衝過來,直衝入明軍樓車之中,與敵懼亡的點燃樓車,讓樓車燃燒起來。
建奴們硬是用這種粗暴的方法,打爛了十一架樓車中的七架,讓明軍死傷者衆,樓車更是燒成一個爛架子,不能再用,裡面的明軍,非死即傷。
即至另外四輛,卻是讓明軍站穩了腳跟,大批明軍由樓車的爬梯源源不斷的衝了上去。
這是因爲建奴的這種打法,相當霸道,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這等於用人命來填,而且明軍中裝備有手雷,對人潮實施猛烈打擊,炸得他們人仰馬翻,死傷極重,建奴人命不夠填。,就只好讓明軍打退,在城頭上站穩了腳跟。
米禮義看見城頭上有三百多人,他們控制的地盤在不斷擴大,他興奮的道:“大事可成。”
阿敏看見明軍在城頭上站穩腳根,大勢己去,只好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