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視線忙集中到張寒山所說的地兒,果然見那山頂上,有縱橫交錯的死到裂縫,這四道裂縫組成了一個大約人體粗細的正方形空洞。
看着這個空洞,衆人都是有些疑惑起來,這山洞中咋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構?是墓主故意爲之,還是後來盜墓賊割出來的?
不過,這個地兒看起來似乎並未遭遇過盜墓賊的侵入,後面這種可能性基本上就忽略了。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墓主人故意爲之。
只是,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墓主人弄出這樣一個縱橫交錯的正方形,究竟有何目的,難道是在引誘盜墓賊進去?還是故意爲他們安排出的一個出口?
在衆人爲這個問題,思前想後,腦袋發痛的時候,那趙勇德卻是匆忙走了上去,而後是用手舉着衝鋒槍,推了推那塊板子。
不可思議的事出現了,在趙勇德用力推搡了一下之後,那正方形的板子,竟是開始活動起來了,並且和四周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大把大把的灰塵,逐漸的從上頭墜落下來,趙勇德匆忙走開,罵罵咧咧:“他孃的,這上邊怎麼這麼多泥沙,不正常啊這。”
張寒山也是目光迥然的盯着頭頂上的正方形十塊,忽然發現了什麼端倪,將腦袋湊上去,眯縫着眼睛仔細的觀察,最後竟是伸出了手,在那裂縫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而後是給楊開等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快看,這是什麼?”
在手電筒虛弱光芒的照耀下,衆人分明看到了一點新鮮的血跡。
“竟是血?”看到上邊猩紅色的血液,楊開是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沒想到,這裂縫竟是新形成的。
是的,從上面有血這一點,便足以證明了楊開的猜想。這鮮血,肯定是將石頭劃出裂縫的那傢伙留下的。
難不成,又是妖姬的女兒?
這個認知,讓九筒又開始胡言亂語了:“指戰員,你說那妖姬是不是看上我了,要不咋一路上都幫助咱們呢?她這是不想讓咱們絕命於此啊。你瞅瞅你瞅瞅,人長得帥,連鬼都不忍心傷害自己。這個世道啊。”
劉雨薇一臉苦笑不得的看着九筒。真別說,九筒看上去也就是一二三十歲的壯漢一般,那小模樣,還真是有些俊俏,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男人的氣息,擱那一站,嫣然就是一正經人,要是有大姑娘小媳婦兒看中,那還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是,九筒竟說自己被妖怪的女兒給看中了,也忒荒唐了吧。有句俗話說得好,妖是妖他娘生的,人是人他娘生的,這妖姬的女兒,肯定也是妖怪了,他們倆該不會是準備在這兒來一場人妖愛戀吧。
“我看。”趙勇德嘿嘿笑着:“咱把九筒留這兒算了吧,當上門女婿,咱們拿點彩禮回去算了。”
白波被這幾人給逗得哈哈直樂,一直讚歎道:“你們幾個人不去組成相聲團體,可真是白瞎你們這幾個人了。”
楊開卻是無奈聳聳肩,真沒想到,這九筒和趙勇德一唱一和,頗有說相聲的風采呢。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欣賞相聲的時候,還是趕緊找個地兒離開的好,免得待會兒會被小日本給逮住。那樣的話可就不好了。
想好了這些,楊開便是用卡賓槍盯着那一個正方形的石塊,咬着牙齒,積攢了最後一股力氣之後,便是用力的推了一下。
只聽哐噹一聲響,那石頭竟是被完全的推開了,不少的泥沙從上面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看到這場景,楊開倒吸一口涼氣,而後是連連倒退。狗日的該不會是上當了吧,上面根本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他孃的大量的泥沙。
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看了一眼好像瀑布一般墜落下來的大量泥沙。
不過,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沒多長時間,那些沙子的量看起來越來越少了,沒幾分鐘的時間,那些沙子便是徹底絕戶了,沒有了丁點墜落下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又撿回了一條小命。
楊開擡起頭,看了一眼那空洞上方,似乎並沒有了泥沙,這才徹底松下心來,在趙勇德等人的幫助下,攀爬了上去。
用手電這麼一照,楊開的心立刻變得亮堂了起來,因爲這兒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他們要想從上邊穿越過去,是完全可行的。
雖說地面上依舊有不少的泥沙,可是也不會滿了他們的腿腳,這樣看來,他們還是很安全的。
楊開下命令,讓隊伍都跟着上去了,而後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上面的地面,朝前走。
他警告衆人說,這地面上有很多類似剛纔的那個坑,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陷下去,要是那樣的話,可就是真的完蛋了,這些沙坑比沙漠中的流沙還要恐怖,一旦墜落下去,生還的機率,幾乎是零蛋。
所以衆人都是走的小心翼翼。
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刀疤臉僅存的一個手下,一個不小心,竟是陷入了泥坑中,頓時身子便是沉了下去,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那傢伙的鬧嗲便是沒入了鬆軟的泥沙中,他不斷的搖擺着身子,衆人甚至看到上邊的泥沙,都在一層層的翻滾,好像捲起的波浪一般。
雖說這倒黴蛋生存下來的機率很小,不過楊開依舊是伸出了援手,讓趙勇德等人抓住自己的雙腳,讓自己的身子緩緩垂了下去。
兩隻手是插入泥沙中,用力的攪拌着,可是卻根本無法抓住那傢伙的雙臂,那傢伙早就就已經陷入了泥沙的底端,他們無法將那傢伙給拽出來。
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失望起來,然後命令九筒,把自己拽回去。
一路無語。
最後,衆人總算是走到了末端,用槍在石頭牆壁上打出了一個空洞之後,衆人便是順着空洞鑽了下去。
正好,他們現在所在的地兒,已然沒有了泥沙覆蓋,這讓得他們是心情舒爽了不少。
這邊的走廊,和泥沙另一邊的泥沙截然不同,這兒空蕩蕩的,兩旁也沒有了那種縱目的雕塑,只是兩邊光滑的牆壁,十分的光滑,是經過專門打磨的,
不過這兒的陰冷森寒,和之前妖姬墓葬中,卻是完全相同的。楊開忍不住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渾身打了個哆嗦。
也不知什麼原因,反正越往裡走,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也就越濃厚,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前邊等待着他們。
果不其然,在這陰森恐怖的地下走廊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們果然是發現了異常。
在前方不遠的地面上,竟是有着一個諾大的水池子,水池子將走廊給隔成了兩段,想要從這邊過去,沒有一個工具,是萬萬沒可能的。
就在楊開爲此感到頭痛,不知該如何才能穿越過去的時候,卻是忽見那趙勇德手指着那片不大也不算小的汪洋道:“快看,那湖水中心似乎有什麼東西。”
可是衆人眯縫着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是沒看到啥東西,前者乾脆是抓過了手電,仔細的照着中間。
被他這麼一照,衆人果然是發現了在湖水中心的位置,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若隱若現,似乎是什麼堅硬的固體物質。
“那是啥?”衆人的視線,不由得集中了過去,而後是滿目不可思議的道。
“看着不是很清楚。”楊開搖了搖頭,努力的瞪大了眼珠子,可是卻根本無法看清那玩意兒的全貌,心中自然是一陣憤慨。
“你們說,那小日本是如何過去的?”陳天頂好奇的問道。
“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用了式神。”張鶴生道。
“式神?”九筒疑惑的搔了搔腦袋,而後看着張鶴生:“張道長,您有沒有式神來着?”
張鶴生搖搖頭:“那式神,可都是陰陽師的傢伙事兒,我是道士,可沒有那般的玩意兒。”
“你們快來看。”這個時候,劉雨薇卻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立刻瞪大眼珠子,而後是滿目不可思議的看着中間若隱若現的固體物質。
“怎麼了?”楊開好奇的問到,他有些搞不明白,劉雨薇的表情,爲何會變得這麼緊張起來。
“這是……那裡邊的,好像是一個人!”
“人?”聽劉雨薇這麼一說,楊開等人頓時就怔住了:“怎麼可能會是人?是什麼人?盜墓賊?還是小日本?”
看衆人愁眉苦臉的模樣,九筒卻滿不在乎的說道:“至於把你們愁成這樣嗎。要想看看裡邊的東西,咱們只要把它給拽過來不就成了。”
說着,便是已然將攀山繩給掏了出來,在楊開面前晃了晃。
看到這攀山繩,楊開也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而後是將攀山繩給拽了過來,在末端綁上了一隻匕首,在腦袋上搖晃幾下,便甩了出去。
綁住匕首的繩子,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而後是穩當當的落在了屍體的身上,並且只聽噗嗤一聲,匕首便是刺入了其中。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們大致上差不多弄明白了,那定然是一具屍體,因爲也就只有屍體,纔會發出這般的聲音。
用力的拽着繩索,很快的便是將繩子給拽到了身邊,定睛細看,衆人都是大吃一驚。
沒想到,面前這傢伙,竟是一古代的人,長長的鬍子,長長的頭髮,身上也穿着一身道袍,在他的額頭上,竟是紋着一個黑色的痕跡,似乎是一個圓月。
“奶奶的,這是黒屍教啊這。”看到上邊這玩意兒,張鶴生是深呼吸一口氣,而後是滿目不可思議的道。
“黒屍教?”楊開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道:“黒屍教是咋回事兒?是不是咱頭前碰到的黒屍教?”
張鶴生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黒屍教。”
那劉雨薇也是道:“我看着這傢伙,似乎有些熟悉啊,咱們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還有啊,他身上怎麼會穿着道士的衣服?看着不正常啊這!”
張鶴生道:“其實,現在的道教,就是根據這黒屍教衍生出來的!”
趙勇德立馬就樂了:“哈哈,張道長,您這是遇到祖師爺了,還不趕緊拜師?”
張鶴生卻是苦澀笑笑:“什麼狗屁祖師爺,這黒屍教自古一來就是作惡多端,道家是從黒屍教分離出的一個善良的組織,其實和黒屍教也沒多大的關聯。”
劉雨薇這時候卻驚呼一聲:“啊,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聽劉雨薇這麼說,那趙勇德立刻是滿臉堆滿了好奇:“啥意思?我咋聽不明白?”
“你們看,這傢伙,咱們之前碰見過啊,就是在妖姬的棺材上,那個一臉兇相,指着妖姬說喲怪的那老道長。”
劉雨薇這麼一提醒,衆人也是不自覺的將面前這傢伙和妖姬棺材上的老道長相比較起來。這麼一比較,竟是真的發現,這傢伙和那畫幅上的傢伙,果然是有些相似之處。
聽到此處,衆人譁然,真是沒想到,這數千年以前的屍體,竟是保存的如此完好,除了表面有些氧化發黑外,身體軀殼竟是保存的如此完整。
楊開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張教授,您不是說,任何有機體都不可能保存千年的時間嗎?這屍體又是咋回事兒?還是有人冒充那道長,死在了這兒?”
張寒山蹲下身子,仔細的查探了一下屍體表面,又用匕首輕輕隔開了屍體的一層皮囊,最後看了看裡面,竟也同樣是發黑,甚至有一些明晃晃的液體,在其中流轉。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匆忙站起身,走到湖水邊,用匕首在上邊攪拌了一下,大量的水銀竟是翻滾了起來,就好像是一條湖泊。
“他孃的”張寒山狠狠咒罵了一句:“他孃的,這是水銀啊。”
“水銀?”趙勇德眼珠子立刻瞪大瞪直了:“我草,發大財啦。這麼多銀子啊!以前聽人說,俺村地主家的銀子,是堆積如山,咱今兒個更牛逼,這麼多銀子,直接堆積成大海了。”
衆人一陣無語,感情這趙勇德是把水銀當成銀子了。
不過現在可沒人理會這趙勇德了,他們甚至連眼前的危險都沒解決呢。
“指戰員,你說那蠶從爲啥會把這個倒是給丟到水銀裡邊?而且還是在這鬼氣森森的通道里邊?在古代,這麼重要的賢臣,至少也應該有一座像樣的墓葬纔對吧。”
九筒好奇的問道。
楊開砸咂舌道:“你想啊,如果這傢伙把你老孃給活生生丟到棺材裡邊,你不憎惡這傢伙?”
聽楊開這麼一說,他也是才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他孃的,要是我的話,就算這傢伙不死,我也得把這傢伙給弄死。”
“其實,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時候,張鶴生站了出來,道:“這古蜀國國王蠶從,果然是一狠角色,竟是能想出這樣兇狠殘毒的法子,來報復這道長。";
聽他這麼一說,衆人卻都是有些疑惑起來,不解的問道:“張道長,您這話怎麼有些模糊,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張鶴生這纔是點了點頭:“其實,這水銀,在地獄中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便是熱油。”
熱油?
聽張鶴生這麼一說,其餘衆人也都是滿臉堆滿了微笑:“啥意思?我咋有些聽不明白呢?”
“這還不明白。”張鶴生道:“估計你們都聽說過油炸小鬼的典故。話說是到了地獄那兒不聽話的小鬼,都是會被放到熱油裡邊油炸的。這古蜀國國王蠶從,將這傢伙給放到了水銀中,那麼他的魂魄自然不會鬆散,繼續承受這水銀的煎熬。只要他的魂魄離體,便是會被這些熱油給炸。這樣,這道長的魂魄,就只能一輩子被封存在這裡邊,沒辦法逃脫出去了。”
聽張鶴生這麼一解釋,衆人都是有些無語,真是沒想到,那蠶從,竟是用如此殘忍的法子,來對付這道長。
可是,在聽張鶴生說到這兒的時候,衆人的皮膚,也都是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按他剛纔話的意思來說,豈不是說,這道長的魂魄,還是被封印在這裡邊的?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糟糕了,他們非但要對付小日本,還要和這道長的魂魄來一場惡戰!
楊開的心,不由得有些擔驚受怕起來。
“這狗日的屍體,脫離了水銀湖,是不是說,他的魂魄再出來的話,就不會被外邊的油水給炸了呢?”九筒滿臉擔心的問道。
聽九筒這麼一說,衆人都是有些愣住了,那陳天頂則是滿目惶恐的道:“是啊,張道長,這是不是說,那狗日的魂魄,就在咱旁邊,圍着咱轉悠呢?”
聽九筒這麼一說,衆人都是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是啊,難不成那道長的魂魄,真的是在旁邊圍繞着他們轉悠?如果是那樣的話……草,單單是想想,楊開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了,脊樑骨也跟着冰涼了起來,扭着頭朝四周看了一圈,卻是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樣。
他的心,這纔是有些安靜了下來。看來凡事並不是絕對的,說不定這道長的魂魄,有一定的法術,早就已經逃走了呢?
想明白了這點,楊開的心也是鬆弛了下來。
其餘衆人,表情也都是鬆弛了不少,沒有剛纔那般緊張了,或許是也想通了吧。
現在,他們面臨的困難,便是如何渡過這水銀河。
他倒吸一口涼氣,而後是盯着這水銀河,心中在思忖着,度過水銀河的法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忽聽一聲野獸般的巨吼,在不大的墓室中瀰漫。
這個聲音,讓的衆人心神都是不由得顫抖了起來,惶恐不安的順着聲音望去,劉雨薇不自覺的便是抓住了楊開的胳膊,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啪嗒,啪嗒!
一陣時快時慢,沒有絲毫節律的腳步聲,在衆人耳畔迴盪,聽到這腳步聲,衆人都是不自覺的感覺到一股股陰風傳來。這聲音聽起來似乎並不是正常人走路的腳步,因爲他快的時候,猶如馬達咆哮,而在慢的時候,則是好久都聽不到一聲。
他們都被這怪異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劉雨薇緊張兮兮的問道:“指戰員,這……這他娘到底是啥情況?我咋聽着這聲音……有點怪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