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慧被“老師”教訓了一通,果然變得有些收斂,不好意思的衝陳天頂嘿嘿笑笑:“嘿嘿,這不是窮怕了嗎,世道所逼,沒辦法呀!”
白波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蹲下身子,腦袋湊近金像,這樣能看的更清楚一點。
他臉上的驚訝神色絲毫不亞於楊開慧。白波也是從小在農村長大,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屁大點金子那也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小時候和夥伴玩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地主家有手掌大的一塊金子。
擁有一塊金子,那就相當於擁有了江山美人。
雖然長大了知道金子並沒有心中想象的那般重要,不過看到這麼大一塊金子,足足有一個人大小,他還是很吃驚的。
“這麼大……會不會只是表層被糊上了一層金子,裡面是銅鑄的呢?”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因爲他實在猜不透,爲何在這種地兒會出現金子,雖然這裡是墳墓,可是看上去也挺寒酸的,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啥陪葬品……
難不成陳天頂家傳的《搜天籍》裡面記載的是真實的?這裡果然是一個金礦?
白波越想越糊塗了。
“我靠,咱還愣着幹啥啊老大,趕緊挖吧。”楊開慧神色激動的講道,手中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剛纔還抱怨幹活多的他,這會兒是動力十足。
陳天頂看楊開慧這幅模樣,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動起手挖起來。
很快,這尊金鑄雕塑便完全的露出來了,雕刻的簡直惟妙惟肖,甚至於連頭髮絲兒都是那般的真實,沒有絲毫的紊亂。
眉頭上的皺紋也很是真實,每個細緻的點,都讓這個男人表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是驚悚,詭異。
楊開慧蹲下身子,輕輕的撫摸着雕塑的那一雙大腳,心臟都快碰碰狂跳而出了。
這可真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啊。
“我建議,咱們將這金像給鋸成幾半,然後每個人帶一塊出去,這樣就不用太招人耳目了。”
楊開慧話音剛落,陳天頂就生氣的罵了一句:“我說你這臭小子就不能改改這見錢眼開的臭毛病?現在咱們命都快沒了,你怎麼還想着這金像?”
楊開慧嘿嘿的傻笑了一聲,不好意思說道:“這不是從小養成的毛病嗎?一看到值錢的傢伙事兒就立刻忘了周圍。這也算是盜墓到了出神入化,忘乎所以的程度吧!”
“我呸。”陳天頂憤憤的罵了一句:“就你還出神入化?還忘乎所以?你這小子擺明了是被錢給糊住了眼睛。”
楊開慧再次笑笑。
楊開也蹲下身子,觀察着這足有一人多高的金像,良久之後纔對陳天頂道:“陳老闆,這金像屹立不倒,下面肯定還有什麼東西支撐着來着,您幫忙繼續往下面挖挖,試試看能不能再挖到什麼。”
陳天頂爽快的應了一聲,繼續揮舞着洛陽鏟開始幹了起來。
只見地面上的坑越來越深,隨着那個坑越來越深,金像下面竟然出現了一大塊的銅器,那銅器和金子是熔鑄在一塊的,金像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爲和下面那一大塊正方形的銅塊是連在一塊的原因。
而且這個銅塊看上去還非常的深,陳天頂已經繼續往下挖了半米,竟然還是沒能看到挖掘到銅器的低端。
越是挖不到盡頭,陳天頂就越是來勁,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塊銅器給挖出來,看看這究竟是啥玩意兒。
終於,繼續往下進行了半米之後,洛陽鏟碰在了地面上一個比較堅硬的東西上。
陳天頂疑惑了一下,意識到下面可能挖到東西了,心中更加的興奮,也來勁兒了,手中的洛陽鏟舞動出一連串的影子。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洛陽鏟響起了一連串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音。
當他將表層的一層土給清理掉之後,竟然再次發現,地面上竟然再次出現了一塊更加寬廣的銅板,敲打了一下,發現銅板裡面是空洞的。這似乎也是一個長方形的銅塊,承載着上面的重量。
這是……拾級而上的銅階梯啊!
陳天頂興奮的對楊開等人說道。
“可是,這有什麼好興奮的?”九筒問道:“又不是找到出口了。”
陳天頂擺擺手:“你不知道,若是在墓葬裡面碰到拾級而上的臺階設計的東西,那大部分都是爲了請神入甕的意思,那麼這臺階的後段,肯定是連通着外界的,如果我們順着臺階挖下去的話,最後肯定能挖通到外界的。”
聽陳天頂這麼一說,幾人也立刻來了興趣,之前的失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衆人都好奇的看着陳天頂道:“陳老闆,麻煩您快點挖,咱們要是出去了,回去讓戴先生記你一大功。”
陳天頂擺擺手:“別別,我這也是爲了自己能逃出去,所以才這麼拼命的。什麼大功大功的,不過是一塊獎章而已,我不稀罕那玩意兒。”
楊開慧卻有些急了:“別啊,別啊,那大功多少錢一個來着?反正挺值錢的,不要白不要。”
“滾!”
陳天頂和楊開慧有了目標之後,挖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這次他們並不是將雕塑周圍全部挖空,而是隻挖開一個盜洞,力量集中到一個點上,這樣速度和力量纔會均衡,纔會更有效率。
當橫着挖開了一個盜洞之後,果然發現下面還有一個銅塊,方方正正,零次櫛比。
這就更加證實了陳天頂關於臺階的說法,一想想待會兒就可能逃出去,他們的心中自然就是一陣興奮。
楊開等人都站在上邊,看着陳天頂和楊開慧兩人的身影逐漸的沒入了泥土裡面,也不知現在裡面是怎樣的場景。
終於,他有些等不及了,便小聲的喊道:“陳老闆,您現在……怎麼樣了?”
陳天頂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來:“嗯,我們……啊!”
陳天頂的話還沒說完,便啊的一聲,發出一聲慘叫。
衆人的心臟都砰砰狂跳了起來,俱個替陳天頂捏了一把冷汗,這叫聲來的急促,悲涼,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陳天頂肯定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楊開趕忙俯下了身子,這樣能更好的聽裡面的動靜,雙手護在口邊,這樣纔不會導致聲音散開,積攢全身的力量喊了一聲:“陳老闆,陳老闆,您現在怎麼樣了?”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沒有人講話。
楊開的心漸漸地緊張起來,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讓陳天頂慘叫一聲,然後沒有了動靜?
白波也是一臉擔心,蹲下身子,衝着地洞大喊了一聲:“老楊,你小子吱一聲?”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們渾厚的聲音衝撞到金像上,然後引得金像一陣嗡嗡嗡高頻率的顫抖,發出輕微的迴響。
楊開和白波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楊開道:“咱們……怎麼辦?”
白波望了望下面,又看了看楊開,意思是,咱們下去,你覺得如何?
楊開也正好有這個打算,便點頭答應了,全副武裝之後,又讓九筒將散彈槍借給了白波,便一塊下去了。
白波的隊伍,在上次和小日本交火的時候,將武器全都搞丟了,沒辦法,在小日本密集的火力攻擊下,想要逃命,扛着武器只會增加他們的負擔,減緩他們的行進速度。
楊開和白波兩人縱身跳入了將近兩米深的坑洞中,雙腳剛剛接觸地面,兩人便快速的扛起了槍支,將槍筒對準了陳天頂挖出來的盜洞。
安靜,沒有什麼東西從裡面猛然竄出傷害他們。
楊開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接近洞口,白波在身後,做着防護的動作。
只要裡面一有動靜,確認不是陳天頂和楊開慧,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他可不會相信裡面會忽然冒出來一個友軍來。
爲了避免成爲裡面那可能存在的怪物襲擊目標,他並沒有帶手電筒下來。
所以在進入黑洞的瞬間,他便置身於濃濃的黑暗之中,兩邊都是觸手可及的黑色,讓他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惶恐的情緒。
那是一種不可壓制的,肆意滋生的恐懼。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甚至於連呼吸聲都沒有,他很是疑惑,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竟然能如此安靜,沒有半點的動靜。
嗨!
忽然,一個粗魯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楊開的神經頓了一下,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說……楊開,這到底是咋回事兒?”跟在楊開身後的白波小聲的問了一句,抓在手中的鋼槍,沒有絲毫的放鬆。他真擔心這麼一放鬆,下面就會竄上來什麼危險來襲擊。
“我好像……聽到了怪物的吼叫。”
楊開試探性的說道。
“怪物?”白波全身一顫,滿臉不可思議的盯着楊開:“開啥玩笑?怎麼可能會有怪物?”
“沒錯,是怪物。”楊開道:“那聲音……不會是人發出來的。”
楊開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可是走了沒兩步,前腳竟然一下子跨空了,身子快速的往下墜落。
“怎麼回事?”楊開慘叫一聲,然後雙手快速的亂抓,幸運的是,竟然不小心抓到了一根豎立起的樹枝一般堅硬的東西。
“小心。”白波眉頭一皺,然後迅速的打開了手電筒,拿在手中的散彈槍對準前方,只要一有可以的人或物出現,他就會立刻開槍,
不過,除了楊開掉下一個洞中的身子之外,並未發現其他的敵情。快速的判斷了一下眼前的形勢,他便一把抓起了楊開,將楊開從下面給拽了上來。
“孃的,這是什麼情況。”楊開罵罵咧咧的,然後接着手電筒的光芒,看了看前方。
沒想到,前方不遠處,竟然是空洞洞的,根本沒有了什麼泥土,他將腦袋小心翼翼的探到了洞穴上方,然後用手電照了照下面。
手電發散出來的光芒在下面照了一圈,竟然驚悚的發現,下面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而最恐怖的是,在他們視線所及的地方,竟然全都是青銅,而且這青銅還不是一般的顏色,有點類似於金子的顏色,不過
他肯定這些不是金子,或許只是在最外層鍍上了一層金子而已。
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他發現這下面是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形,而在圓形的銅柱子上,則是長出了一根根類似於樹枝的銅鑄枝椏,密密麻麻,長了很多很多。
楊開心中一陣震撼,這麼偉大的建築,不知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不過想想,這倒也不算是不可能的,畢竟在古代,勞動力很充足,而且他們的刑法還是如此的苛刻,估計人民羣衆都還是很聽話的。,
相比長城和秦皇陵,這倒也算不上太過於大手筆的了。
楊開望着下面好半天時間,竟然都沒能發現陳天頂和楊開慧的身影,不過他基本上已經確定,陳天頂和楊開慧肯定是掉到下面去了。
就是不知他們有沒有摔倒地兒,要是摔到下面的話,肯定會被摔成肉餅肉醬。
要知道,這麼高的高度,就算是一堆廢銅爛鐵被摔下去,也會被摔成碎片的,更而況是人肉呢?
白波也看清了眼前形勢,大致也想明白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很是悲傷的嘆了口氣:“完了完了,楊開慧肯定被摔成一堆零散器官了,我……我這可怎麼跟組織交代呀!”
楊開拍了拍白波的肩膀,安慰他說:“白隊長,不要太擔心,我們肯定還有辦法可以下去的,他們兩人也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
白波看了看楊開,苦澀笑笑:“哎,事情都到這份上了……”
“你倆幹嘛呢。”就在這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九筒的聲音,楊開渾身顫抖了一下,朝着後面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九筒,不知什麼時候走下來了。
這一驚一乍的,讓毫無心理防備的楊開和白波兩人心神顫抖了一下。
“你小子,就不能發出點聲音?”楊開訓斥了九筒一通。
九筒嘿嘿傻笑了一句:“我這不是擔心驚擾到裡面的怪物嘛,怎麼樣?有沒有發現陳老闆的蹤影?還有那什麼……在開會的老羊?”
楊開搖搖頭,一臉的鬱悶:“哎,這兩人估計是摔下去了。”
“摔下去了?”九筒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楊開:“什麼意思?”
白波用手電照了照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道:“明白了吧。”
九筒在看到深不見底的地洞時候,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俯身彎腰,爬到了地洞前,探出腦袋朝着下面看了一眼,這麼一看,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我嘞個娘啊,怎麼這麼深?看來這陳老闆是沒命了,啊,你說這兩人怎麼不小心一點?這些可倒好,直接去閻羅哪兒報道了,本來我還想給這陳老闆記一大功呢,現在看來,我能做的,只能是給陳老闆燒點紙錢,讓他在那個世界好過一點了。不過也好,這陳老闆一輩子都和墓葬打交道,死了直接葬在了這高規格的墓葬裡面,也算是了卻了陳老闆一心事了。”
楊開剛安慰完白波,說陳天頂和楊開慧會沒事兒的。話剛說完,這九筒就到這兒來哭喪來了,這讓楊開有些掛不住臉面了,狠狠的瞪了一眼九筒:“你小子少說一句會死啊,趕緊閉嘴。”
九筒吃癟,只好閉住了嘴巴,不過卻小聲啜泣起來。楊開狠狠的瞪了這小子一眼,他才閉上嘴巴,不再啜泣。
白波將腦袋探出去,然後看着黝黑深邃的東西,有些頭昏目弦,恐怕任何人看到深不見底,好像一隻龐然巨怪長大的嘴巴,都會從心底感覺到害怕驚悚。
“我覺得,咱們喊一聲陳天頂,看看那小子到底死沒死。”楊開小聲和白波商議着。
不過說這話他還是有些顧忌的,萬一他們的聲音惹來什麼怪物的話,豈不是糟糕了?
白波點了點頭:“行,就這麼辦。”
“陳……老……板……楊……開……慧……”楊開大聲的喊了一聲,聲音在下方不斷的迴盪,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迴應,只有他們的迴音來回的動盪。
“陳老闆?楊開慧?”九筒扯着嗓子大聲的叫喊着,不過並未聽到任何的迴音,他的心中有些失望起來,心想這兩個人究竟搞什麼鬼,難不成真的變成鬼了?
“不好。”忽然,站在岸邊的王世科暗叫一聲不好,說完之後,便是一把將一柄能伸縮的長劍從口袋中掏出來,然後一把刺入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