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土商
“呵呵!老子今天就是要強人所難!既然你這樣不聽話,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龍邵文使個眼色,雷震春拔刀在手,飛快地靠近了嶽林浦,伸手就要去拽他的手。豈知嶽林浦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手槍,他正要用槍頂着雷震春讓他閃開路,卻感覺腦門早就被一支槍頂着了。用槍頂着他的正是龍邵文。就在嶽林浦還在猶豫時,雷震春的槍又頂在他的耳朵上……
嶽林浦剛纔拔槍時,明明見到龍邵文還在一旁站着,結果只瞬間就用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心中知道遇到了高手,頹然長嘆一聲,把槍放下。
龍邵文露的這一手不但讓嶽林浦大吃一驚,就連跟隨他好多年的藺華堂也是頭一次見識。藺華堂心想:我跟了龍先生這麼多年,原來這麼不瞭解他,幸虧我對龍先生從無二心,不然……
雷震春早在石鐘山時,就領教過龍邵文的槍技,此時他想:這樣的快槍,絕不是僅靠辛苦就可以練出來的,龍先生可真不是一般人。我自認槍技超人,可在龍先生面前……唉!像龍先生這樣的身手,還用什麼保鏢……
“震春,把他小手指割了吧!”龍邵文吩咐雷震春。
雷震春收了自己的刀子,伸手在嶽林浦的腰間摸了一把,摸出一把刀子,笑着說:你一個書生,不想着去讀孔孟真言,卻舞刀弄槍的,就用你的刀子動手吧!”
藺華堂忙勸阻說:龍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可越來越搞不明白了,能不能說清原因再動手懲處他,您讓他殺新井,也總得給他時間吧!龍先生……
龍邵文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雷震春手腕一翻,嶽林浦“啊”的一聲,左手小指已經被齊根割斷。
“怎麼樣!小林浦君,你還想跟老子裝糊塗麼?”龍邵文喊叫出了他的真名。
小林浦忍着痛,驚詫的雙瞳也聚在一起,“你……你知道了!”
龍邵文笑了,“就你那點小伎倆,能瞞得過老子?”他又把文件晃了晃。“怎麼!你還不肯替老子把它打開嗎?”
小林浦額頭滲出了汗,痛苦地說:我抗議!你沒有權利這麼做,你可以把我交給你們的警察局、你們的政府,到時無論怎樣處置我。我都認了。
“媽的,老子就是政府。”龍邵文罵了一聲,又說: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再不配合,老子可就對你不客氣了……他心中暗笑。“老子就是對他不客氣,也沒有什麼折磨人的好辦法,奶奶的,若是把羅洪超帶來就好了。那小子主意多,一定能讓這個東洋倭瓜乖乖地聽話。
小林浦咬咬牙。“好!我與你配合!願意照你說的去做。”
龍邵文本以爲他會強行扛着,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服軟了。倒有些出乎意料,他笑了一聲,“老子就喜歡你們東洋人這點兒,覺着不行,趕緊認輸。對我們中國那句‘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古話運用的很靈活。”
直到此時,藺華堂才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看着小林浦,憤恨地說:原來你是東洋人,瞞的我好苦。”
小林浦苦笑一聲,朝藺華堂深深鞠躬說:對不起。他又對龍邵文說:龍先生,去我房間吧!東西都在我的房間中。
龍邵文搖搖頭:“你們東洋人詭計多端,老子可不能去你的房間,搞不好要被你暗算了。他對雷震春說:你看緊了他,帶他回房間取東西吧!”
小林浦看着龍邵文,突然說:龍先生,我看過您的檔案,檔案中對您的記載與真實的您,差別可太大了。看來我們關東軍軍部的那些情報人員都是混蛋,他們根本就不瞭解您,所有關於您的資料,十足就是他們自己想像的,我若是早知道您是這麼危險的一個人物,早就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您了,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天地。”
龍邵文笑了笑,心想:他這幾句馬屁倒是拍的老子挺舒服,嗯!只要他聽老子擺佈,老子就把他留在身邊,讓他整天的拍老子的馬屁倒也受用!”
不大功夫,小林浦搬進來他屋中鎖着的那隻箱子,在身上去摸鑰匙,突然苦着臉說:龍先生,怕是還得回房一趟,鑰匙丟在我房中了。
龍邵文笑了一聲,把那本《唐朝服飾流源》甩在他的面前,“你再好好找找,老子剛纔進你屋得時候,可沒看到什麼鑰匙。”
小林浦看見書,臉色微變,又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把鑰匙,開了箱子,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地擺到地上,除了龍邵文見到的什麼天平、木炭、水壺之物外,居然還有一隻火盆。
在龍邵文的注視下,小林浦從那些瓶瓶罐罐中分別取出了一些液體或是固體,放在天平上稱了重,然後將它們倒在茶壺裡,接着取出木炭在火盆裡點燃了,把茶壺放在火盆上加熱……“龍先生,等會兒熱氣一出來,您只需把文件蠟封處對準壺口,熱氣一騰,文件上的蠟封自然就會融化,而文件袋兒卻不會有任何損傷。”
“一會兒你拿着給蒸吧!”龍邵文說。
小林浦看着自己的斷指,沒有再說什麼,龍邵文看在眼裡,也就不再逼他……
又等了一會兒,壺口逐漸地騰出熱氣,龍邵文正要拿文件去壺口蒸熱氣,藺華堂把文件接過去,說:我來吧!
雷震春則依舊站在小林浦的身後,嚴密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壺口冒出的熱氣越來越盛,眼瞅着蠟封一點點地化開,文件袋卻絲毫無損。龍邵文想:怪不得陳果夫要老子從東洋人那裡幫他搞偷拆別人信件的配方,奶奶的,這東洋人還真是能琢磨……”
“龍先生,我想包紮一下傷口。這血要是再止不住,我……”
龍邵文見小林浦臉色蒼白,確實是失血過多,當即點點頭,小林浦從箱子裡取出止血藥,給自己上了,又拿紗布把左手包了,再從一個小藥瓶裡取出一個藥片服了,把藥瓶裝在身上。龍邵文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吃的什麼?
“止痛藥……”嶽林浦晃了晃被紗布纏着的手說,“疼的實在是忍不住了。”
龍邵文笑了一下,走到一邊。
就在此時,龍邵文看到藺華堂的身子突然晃動了一下,心想:媽的,真是有古怪……他喊,“華堂,離那蒸汽遠一點兒。”他喊完後,身體一軟,已經倒在地上。
藺華堂聽了龍邵文的喊聲,正要遠離蒸汽,突然見龍邵文摔倒在地上,大吃一驚,正要過去扶他,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瞬時襲遍全身,不覺中一頭栽倒在地。雷震春看兩人倒下,知道是蒸汽有鬼,一步跨到小林浦的身邊,正要拔槍,手上卻突然沒了力氣。不過他吸入的蒸汽極少,神智卻還清醒,只是身上就彷彿酒喝多了,是絲毫提不起力氣。
小林浦冷笑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廢物,哼……”他俯身下去,把雷震春的槍奪了。
雷震春突然笑了,問小林浦說:你在這蒸汽裡面加什麼東西了?
“什麼都沒有加,能把蠟、油都融化的蒸汽當然是有毒的。你們沒受過專門的訓練,當然不知道如何迴避了。另外你沒見我剛纔服用的那個藥片嗎?那就是防止中毒用的……”小林浦伸手進兜裡去摸自己的小藥瓶,似乎是想拿出來給雷震春看看,不過卻沒有摸到。
雷震春問小林浦,“我割了你的指頭,你準備拿我們怎麼樣?”
“殺了……”小林浦神色平淡地說。
“那龍先生與藺華堂呢?”
“一樣,都殺了。”
“可是藺華堂救過你。”
“那不過是我們奉天特別情報局安排的一場戲,那天你們兩個一出交通銀行的大門,就已經全部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我既然想與你們結識,想與龍先生結識,特科機關至少有十種辦法可以達到目的。”
“嗯!這麼說在理髮店裡互相交談,故意引誘我去‘銘泉茶社’聽書,也是你們的人了?”
“是……”小林浦回答完才覺得不對,藺華堂明明已經暈倒了,怎麼還能說話?他趕忙回頭去看,只見龍邵文與藺華堂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你們……”小林浦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龍邵文手中拿了個小藥瓶,在手中拋了起來,藺華堂伸手接住,取出一片藥,去給雷震春服了。
“龍先生,你……你!”
“哈哈!你是不是想問老子怎麼沒中毒?”他見小林浦點頭,當下笑着說:老子見你吃止疼藥,也就順手牽羊從你身上摸來,也吃了一片,奶奶的,既然你吃了都沒事,那老子吃了自然也就沒事了。呵!你們關東軍的檔案裡有沒有記錄老子的綽號啊!
“敢問龍先生綽號?”小林浦沮喪地問。
“嘿嘿!你以爲老子這‘水晶狐狸’的綽號是別人給吹出來的嗎?若是沒有幾下子,老子這許多年,早都不知被人塌了多少次臺。”見小林浦傻傻地站在那裡,龍邵文又罵,“你奶奶的,你現在趕緊給老子把隱形字和剛纔蒸汽水的配方寫了,老子一高興,或許不要你的命。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