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了,是被陽光曬醒的。而我又沒辦法擡手遮住陽光。只好微微側頭,然後才睜開眼睛,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雪白的尾巴,不用想也知道,是媛翼阿姨的尾巴。
見我醒來,媛翼阿姨連忙停下順毛的手,說道:“醒了?蘇蕭剛被叫走開會,來,阿姨餵你喝粥。”然後拿起放在牀 頭櫃上的粥,正要餵我。我聞了一下粥的味道,這並不是魚片粥,而是藥粥,但是爲什麼我還能在其中問到茶香?不 對,這屋子裡就充滿了茶香。
我把頭扭到一旁,說道:“阿姨,我不是不能喝茶麼?連茶香也不能多聞。”
一聽此話,媛翼阿姨放下碗,將我的頭扭了回來,說道:“那是以前,其實你也知道,我習慣以茶爲引,醫治妖患, 爲了是你在後期治療的時候能快速治療,我不讓你喝茶,以免產生抗藥性。現在老孃要使出殺手鐗了!”然後接着拿回了 碗,舀了一勺,放在我嘴邊,我這次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喝了下去,當我喝完那一碗粥後,我心裡不禁想到,還是昨晚 的魚片粥好喝,我想吃肉……
媛翼阿姨好像聽到我的心聲,當她收好碗勺後說道:“你最近還真吃不了肉,等你體內的毒壓了八成,才能吃肉。昨 天你能吃魚片走是因爲你還沒開始壓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算撒嬌要吃肉,估計也沒法吃,而是我貌似也不會撒嬌……我只好認命般的說道:“好吧,我什麼時候能好?”
這時媛翼阿姨並沒有替我壓毒,而是幫我按摩四肢,即便四肢沒有感覺,但是她按摩的時候依舊會小心翼翼,聽到 我的問話,她思索一陣,然後說道:“壓毒起碼需要兩週,不過你要是想動嘛,一個月後就能下地慢慢行走了,但我相信 你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會摔倒。你要是想大幅度運動的話,這恐怕要再等兩個月。至於要達到可以和蘇蕭對打的程度, 你恐怕要等一年,不過也快。”
我這次竟然癱的這麼厲害,只不過是拆除一個心臟而已,以前沒有那顆心臟的時候我也沒不能動啊,還能跳舞,沒 事還能領個罰。不過以前貌似也有能量壓着。
等她給我按摩完,她便把我抱起,把我抱進浴室,原來在壓毒之前還要淨身。現在的我正處於懸空的狀態,看着媛 翼阿姨脫去我的睡衣,我才發現我受的傷有多麼嚴重。按理妖即便是受傷因爲不會留疤,因爲妖的自愈能力極強,即便 是傷口血流不止,也會一點一點的癒合,然後留下淺淺的印子,後期喝點藥或者最多等個幾個月就會消失。
我這次是血流不止沒錯,可在媛翼阿姨的治療下,那些鞭傷和棍傷留下的疤痕應該不會如此深重,現在我的身上如 爬上了上百條蜈蚣,滿是深紅色的疤痕,乍眼看去還以爲我是白色花紋的母狸貓……我想觸碰着那些疤痕,可是我只有脖 子可以扭動,我顫抖着雙脣,然後扭頭看向媛翼阿姨,開口問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媛翼阿姨,將我放入浴缸裡後,一邊爲我擦洗身子,一邊回道:“傷口三天沒有任何癒合現象,而且還開始發炎感染,你體內的毒有近四成沒有壓制,血液中又含毒,導致等我治療的時候最外圍已是死肉,更何況你有些傷口已經見 骨。”
既然我的血有毒,蘇蕭抱我出來,也應該中毒吧。我連忙擡頭問道:“那蘇蕭……”可惜還沒說完,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然後我就看見了蘇蕭。伴隨着媛翼阿姨的吼叫:“滾出去!”和一聲關門聲,蘇蕭又不見了。
然後媛翼阿姨將頭轉回來,低頭對我說:“不用管那死小子,你那個血只有喝了纔會起作用。”然後看了一眼已經重新管好的門,說道:“真是的,你還在洗澡,就這麼衝進來。”
我只能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他把我抱出來的時候,我不也是赤身裸體麼。”
“你當時可以說就是一個血人,現在可不一樣。”不一樣麼?明明都是一樣的醜陋不堪。
待我清洗完畢,然後媛翼幫我穿好新的睡衣,然後將我抱出去,我看到,蘇蕭正站在牀邊,背對着浴室。看到此情此景,媛翼阿姨說道:“在天牢裡,摸都摸過了,在婉君閣門口,你看都看過了,還裝什麼君子?”
然後蘇蕭就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剛纔什麼都沒看到,而且正如你說的,我摸也摸過了,看也看過了,就 算剛纔看到了也不算什麼吧,而且我已經答應要養英的。”好吧,我相信媛翼阿姨低估了蘇蕭不要臉的能力。
媛翼阿姨主動忽略的蘇蕭那不要臉的解釋。而是直徑走到牀邊,讓我靠坐在牀上,然後走出去,她再次進門時,手 上多了一個托盤,托盤上還放着一個玉盤,身後還飄着一些香爐和玉瓶。在近透明的玉瓶之中有一個裝着紅色的液體, 看來那就是蘇蕭的血吧。
媛翼阿姨,將玉盆放在正對牀的位置,然後站在玉盤的後邊,再在周圍擺上香爐,一共十二個香爐,然後媛翼阿姨 一揮手,那些香爐的蓋子就飄了起來,接着從衣兜拿出十二個香囊,將其一起打開,然後囊中的東西便向香爐飛去,接 着蓋上香爐的蓋子,燃起了爐內的香。然後她便化出了耳朵和尾巴,在尾巴的舞動下,那些煙好似有濃了一點。
看着那扭動的白煙,聞着越來越濃的茶香,原來這就是以茶爲引啊,可是我怎麼越來越困。在我正要閉上眼睛的時 候,媛翼阿姨開口說道:“蘇蕭,別讓英睡。”
蘇蕭一點也沒在乎媛翼阿姨直呼名諱的事,而是看向我,然後掐我的臉,爲了讓我不要睡,可我也就被掐的那一時 微微的睜大了雙眼,然後又要閉上,隨後蘇蕭又掐了一下,然後快速的說道:“英,我喜歡你,不,應該是愛你。”
哦,愛我,等等?蘇蕭愛我?這怎麼可能!我連忙瞪大雙眼看着蘇蕭,好像一被潑了一桶涼水,我瞬間睏意全無。 就那麼看着蘇蕭,可後來想想可能是蘇蕭不想我睡着吧,不過這法子還真有用。不過說真的,我以前那麼漂亮的時候, 蘇蕭都沒說過,如今我這般的……蘇蕭卻這麼說,肯定是在騙我……蘇蕭是沒有愛的,我怎麼會得到他的愛。
後來我也沒有出聲詢問,只是默默的看着媛翼阿姨在那裡調藥,她將玉瓶裡的藥液依次倒入玉盤之中,然後雙手在 液體表面輕輕劃過,看着那黑色的藥液變的透明,接着開始結冰,隨後又是一輪倒藥液,只不過量和順序有所改變,這 次出來的液體不是黑色,而是褐色,然後再是變透明,接着結冰。然後是下一輪。是一輪後那些藥液已經成爲一個 盤沿 的冰柱,第十二輪,媛翼阿姨將那冰柱擊碎,在擊碎的同時吸收了藥液多餘的水分,接着將那瓶蘇蕭的血倒入其中,然 後就是冰凍,擊碎,再冰凍再擊碎,到最後將擊碎的藥液融化,變爲了近透明的膏狀物。
將那膏狀物放在一個冰碗裡。然後便撤去那玉盤,順便還從牀頭櫃中拿出了一個比較小的玉盤。然後將那碗中的膏 狀物切成十二塊,然後拿出一塊,放在盤中,遞給蘇蕭,說道:“現在,喂英吃了吧。以後一日三餐只能吃它了。四天 後,每日的三餐皆爲藥粥。你要是覺得英的營養不夠,還是那句話,你可以天天給他餵你的些。”待蘇蕭接過盤子,媛翼 阿姨直接坐在地上,給自己的尾巴順毛,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媛翼阿姨尾巴上的毛減少了一部分。看來眼前這個 東西是十分耗費藥師的能量的。
蘇蕭從牀頭櫃中拿出一個……勺子……我的天!這個臥室的牀頭櫃裡都放了些啥!剛纔媛翼阿姨從我左邊的牀頭櫃拿 出了一個玉盤,蘇蕭現在又從我右邊的牀頭櫃中拿出了一個勺子……這間臥室以前是廚房對吧。
然後蘇蕭開始餵我吃藥,看着那那棕紅色的透明狀固體,我吃了第一口,首當其衝的就是苦,然後是血腥在然後是 一絲茶味。總的來說味道不怎麼樣,不過比起蘇蕭的麪條,味道還是很好的。而且我以爲拿出來會是芝麻糊般的口感, 可是這像極了人間的果凍……但顯然沒有果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