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媛翼阿姨將蘇蕭的傷口處理完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和誰打了?傷的這麼重,不,應該說不算重,而是蘇蕭 的傷口處含有‘詛咒’類的念力,比較難癒合。”
“一些老前輩,明明都死了,還不消停,下手那麼狠。”
媛翼阿姨見我咬牙切齒的樣子,又掃了一眼放在牀頭櫃上的卷軸,說道:“東西既然拿回來了就不要再去了。”然後 看着躺在牀上的蘇蕭,接着說道:“行啦,我也不打擾你們了,他晚上就會醒來,別擔心了。”說完便轉身離去,一點也 沒有當年爲我治療寸步不離的樣子,想想也是,那時候我的身邊真正信賴的只有她一個啊。
晚上了,蘇蕭並沒有醒來,我躺在他身旁,支起身子,看着蘇蕭,蘇蕭真的長大了,已經完全褪去了那稚嫩少年的 臉,成長爲青年了,他的眉頭緊鎖,我卻不敢觸碰,不敢將他那打成結的眉頭揉開。只能靜靜的看着他。牀頭有一直處 於保溫狀態的飯菜。
我強壓着睡意,我彷彿感受到了當時我在牀上昏迷不醒,蘇蕭在一旁等待的焦急和內疚的心情。‘對不起’是蘇蕭這麼 多世加起來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雖然我知道蘇蕭會醒來,可是我還是好擔心,好像在他醒來時對他說句——對不 起。
深夜,蘇蕭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我連忙瞪大眼睛看着蘇蕭,果真我看到蘇蕭慢慢睜開了雙眼,然後他扭頭,好似在 尋找什麼,當他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時,便不再迷茫的尋找,那清秀的紅瞳流露出了溫柔,他動了動手指,接着是手 腕,然後輕輕的抓住我的手,說道:“你沒事真好。”
而我卻說道:“對不起。”
這時候蘇蕭卻直起身來伸手撫摸我的頭,說道:“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這句話我可算還給你了。讓你擔心 了。”說完還吻了一下我的脣。
果然如媛翼阿姨所說,蘇蕭醒來後果然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抓我的手、摸我的頭、吃我的豆腐……我起身問 道:“你餓麼?”
哪知剛痊癒的蘇蕭卻說道:“餓了,可以吃你麼?”說完便一直盯着我。我這是……被調戲了?
本着調戲回去的心,我說道:“不愧是冥王大人,精力就是旺盛,體力強悍啊,可是,我拒絕!”
說完我便拿起處在保溫階段的飯菜,在牀上支起了一個小桌子,將飯菜放在上面,然後我就躺了回去,並說:“你慢 慢吃,吃完記得收拾好,我先睡了,晚安。”
蘇蕭連忙抓住我,說道:“英,先別睡。”然後確認我還沒有閉上眼睛,就接着說:“我還帶也算個病號不是?爲我吃 飯吧。”說完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然後說:“冥王大人精力旺盛,體力強悍,剛醒就可以抓我的手、摸我的頭、吃我的豆腐、還要‘吃’了 我。”然後我頓了頓,捏了一下他的手,接着說道:“所以還是自己吃吧。”
然後我翻了個身,背對蘇蕭,說道:“晚安。”
蘇蕭沒有再要求我喂他吃飯,也沒有再阻止我睡覺,而是低頭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低聲的說道:“晚安。”
然後我就真的睡着了,等第二天一醒,就看見蘇蕭躺在我身旁,一臉笑意的看着我,手中還在擺弄着那個卷軸。見 我醒來,便說道:“有了這東西,你就可以成爲我的王妃了呢。真好。改天再給你想一個封號吧。”
我只是看着蘇蕭笑,這時蘇蕭卻接着說道:“昨天陪你去祭冥樓了,今天你也陪我去個地方吧。雖然我老爹不讓我帶 你去。”
等我們吃完早飯,蘇蕭就帶着我來到了一個暗室,暗室中鎖着一位土地神,即使那人被黑袍罩住,看不到臉,但我 仍舊知道他是土地神。畢竟土地神的氣息與我們多少有些不同,而且血也很好喝,我走進看那位,其實我也想知道是哪 個土地神那麼傻,之前那位土地神,也就是爲我****的那位,是作爲交易物被送到冥界的,唯每一代的冥王提供純 淨的血液。
明顯,眼前這位根本不是交易物,而是失足跑到這裡的。
可是當我掀開她的斗篷,看見她眉心處的淡紅色的印記,我蹲下,與她的視線平齊,她一副孩童身軀,也就是人類 八九歲的模樣,肉嘟嘟的包子臉,看來在暗室呆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沒虧待她,依舊是白白胖胖的。她看到我後,就哭 了出來,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滾落在地上。
她邊哭邊懇求我放她出去,說,將來會每三十年就來感謝我一次。
我重新將她的斗篷的遮帽戴好,然後隔着斗篷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然後轉身對蘇蕭說:“她,你還真的不能殺,應 該會有妖,額……應該算是神使,來找她的。”
蘇蕭好像對此並不感到吃驚,反而說道:“之前媛翼來的時候也這麼說過,我本來是想把她的心臟給你的,你們很熟?”
您老當着本人的面討論本人的心臟這樣好麼?但是我還是回答道:“和她不熟,但是和她的神使熟。”
聽到此話,蘇蕭一連可惜的說道:“那看來真的殺不了了。”然後看着那位正在瑟瑟發抖,還哭聲不斷的土地神,說道:“不過血還是可以喝的吧。”
可能是剛纔關於心臟的話題對她來說太可怕,她連忙說道:“可以的,你們可以和我的血,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太多, 只要你們不殺我,好不好?”爲了使自己的聲音清晰可辨,她還刻意的壓制了哭聲,連抽涕聲也減小了很多。
我本來是不想再抽她的血的,可是她既然都這麼說了,我拒絕不好吧。所以我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和蘇 蕭。
蘇蕭呢,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說道:“那我每兩天就來取一碗,碗的大小嘛,就是上一次的大小,怎麼樣?”
那土地神連忙點頭同意。畢竟在她眼裡自己的命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對於仙界也好,人間也罷,多一個土地神不 多,少一個土地神不少,其實只要不是領頭者消亡,一般都不會有什麼事,就像凌蕭,他死了,也沒有幾位上仙記得 他。
天界的將軍如此,更何況人間的土地神?他們都是比較惜命的。如今她爲魚肉,我爲刀俎,她這樣求饒的表現實屬 正常。不過說實話,小九還真是寵這孩子,不然她的身形怎麼可能還是和孩童一般?
隨後我和蘇蕭就過上了每兩天就喝上一碗血的生活,但是好日子沒幾天就結束了,因爲在我正在樓下的大廳跑步的 時候,別奇怪,因爲蘇蕭把冥王殿的外部也設了結界,所以我不會輕易出去。平時也只能在內部跑跑跳跳。
這個時候,我聽到前殿好像有爭吵聲,其實應該是怒吼聲,我剛跑到前殿,還沒打開門,門就被撞開了……還好我躲 着及時,不然我肯定會被撞飛。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飛出來的灰白色身影,就見蘇蕭一臉怒氣的走了過來。
見到我,蘇蕭頓時放下那沖天的怒氣,柔聲說道:“吵到你了?沒傷到你吧,我看看。”然後就開始檢查我有沒有受 傷,還幫我拍去身上的塵土。
正當蘇蕭拍去我身上的塵土的時候,地上那團灰白色不明物動了起來,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對蘇蕭吼道:“把她 交出來!”說完便衝向蘇蕭,得了,我知道這位是誰了,不過他不應該這麼狼狽啊。
見蘇蕭要再次動手,我連忙出聲“小九,停下!”雖然不知道他還叫不叫小九,畢竟‘小九’這個名字與‘三兒’不同,‘小九’是他剛來我家時隨意安排行叫的,還沒等正式賜予他名字,他就離開狸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