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文檔後面緊接着還有一個,所以我選擇打開另外一個,點開後其實是一個人物簡介,這人是1952年出生,名叫白木雲,下面有這人的勢力範圍,我大概看了下,集中在北方,特別以東北三省爲集中地,在76年的時候有了一個兒子,其餘的就是一些時間點,時間點後面依然跟着簡短的字,例如:1970(滬-爆炸);1978(京-集會);2006(蕃-亂)等等的字樣。
看到這,我心裡一驚,這有點像用簡記的方式記錄某種事件,我立馬把上述年份輸入到電腦裡,然後分別輸入魔都、京都、藏區等相關地域名,果真跳出1970年在魔都曾有過一次意外爆炸案,死傷達三十多人;1978年京都有人蓄意組織大型示威遊行;2006年蕃地出現獨立分子等等的新聞,既然這些事件全部是記錄在這個叫白木雲的下面,莫非都和他有所聯繫,勢力,既然這人勢力範圍已經佔據半個國內了,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忽然覺得這個人的名字看着眼熟,白木雲,白木雲,柏雲!我趕緊在搜索框中輸入柏雲二字,網上顯示柏雲導演出生於1976年,但對於他的家庭網上卻查不到蛛絲馬跡!
我望着電腦心跳加速,整張臉都因爲激動憋得通紅,會不會,會不會柏雲是這個白木雲的兒子?我搖搖頭,我也太能聯想了。
我把那個文檔關掉就去查看其它的帶有人名的文件夾,大概有二十幾個之多,我掃了一眼,入眼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沫祖言!
我手一抖立馬點開那個文件夾,依然是一個文檔,文檔內容還是很簡單,交代了沫祖言在退出前一年接觸過的人,這些人的名字我一一查詢後出了一身冷汗,全是經常出現在新聞中的人物。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回想之前在溫哥華時古潯曾和我說過的事,他當時告訴我沫祖言爲了救甘兆華曾答應和一個人達成交易,那麼現在看來,這個人有可能就是這個白木雲,真特麼噁心!
莫非這些人都是曾經和白木雲有關聯的或者被他利用過的嗎?
我重新坐回電腦前繼續查看,越看心裡越冷,我幾乎可以肯定白木雲絕非善類,因爲這些人中有他的兄弟和至親,他爲了躲避當年的某些事件送他們頂包,或者出賣了一些人獲得某種利益,具體的則並沒有詳細介紹。
直到看到一個叫楊作天的人,這個楊作天的父親就是早期非常紅的歌聲楊廣亮,母親也是當時紅極一時的蘇婉瑩,曾是圈中佳人的典範,但兩人都是不到30就雙雙遇難,死於車禍,留下當年僅3歲的楊作天。
對於這個楊作天文檔裡還附有一張1寸黑白照,我盯着那張照片看了許久倒抽一口涼氣!!!
雖然照片中的小男孩一臉稚嫩,剃得極短的寸頭,但那精緻的五官,妖媚的桃花眼彷彿與生俱來,他,他是古潯!!!
我睜大眼睛對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纔再次確定這個楊作天就是古潯,他曾和我說過他的雙親已故,而且那次在天石會議室方彥也險些說出古潯就是…當時古潯聽後大驚失色打斷了他,如此看來,古潯就並非他真名,而他是楊廣亮的兒子,並且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
按理說他在圈裡混,如果爆出他的身世豈不是會得到更多的關注,爲何他要隱名埋名,因爲一時接受不了,我嘴脣發乾,走去廚房倒了杯水,才忽然想起,古潯,或者說楊作天一家的信息出現在這個u盤裡,那麼和白木雲肯定也有一定聯繫,是不是古潯父母的死正是這個白木雲造成的呢?
對了,肯定是這樣,不然古潯幹嘛要更名改姓,他一定是防着白木雲,而方彥不知爲何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兩人私下才會有那麼多不爲人知的交集,可是顯然,他們的交集恐怕不僅如此。
我的大腦太亂,好像真相離我越來越近,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又聯繫不到一起,這個白木雲到底是何人,爲什麼幹了這麼多事,那些數字字母又是什麼意思?如果不破解我很難知道,我的眉頭全揪成了一團,感覺自己很無力。
我揉揉眉心,把水杯放下看着窗外,樓下是一處花園式設計,遠眺過去倒使大腦舒緩了些,我擡頭看看天空,京都少有的藍天。
藍天?我怔在原地,藍天?楊作天?…
我搖頭,失笑地搖頭,爲什麼,老天一定在耍我,爲什麼?
我竟然不知道古潯對我的心思,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在美國時嗎?那次週年慶他回來身上就已經紋了,我還天真的問他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很無知,後來我一次次離開他,一次次和他說我對方彥的感情。
他總是諷刺我調侃我,我從來沒想過他對我有什麼特殊,直到上次他讓我留下,我還是無法相信那麼一個玩世不恭,散漫不羈的男人會誠心誠意的對我,彷彿從很久以前,在那個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我就認爲他古潯壞到骨子裡,世上沒見過他這麼壞這麼壞的人,我也一直認爲他對我流露出的柔情和甜言蜜語對誰都會這樣,他這人就是這樣,我從沒有當真過,可是,我再次笑了,若是玩笑,又怎會在身上紋上我們的名字…
我閉上眼,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一個穿着黑色正裝的男人,清雅高華,溫潤如玉,他問我會不會原諒他,他說如果對我負責呢?
一滴滴淚水順着眼角滴落在水杯裡濺起輕微的水聲,我睜眼看去,水杯裡泛起一波圓形的水紋帶着內心的激盪,上天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一定是!
我清楚的聽見自己對他說“不需要!”
我清楚的記得他擡起頭對我笑前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華美獎的那晚他告訴我他要去美國了,週年慶的第二天早上他再次叫住我說他要回美國了,他滿臉怒意的把那張寫有他號碼的紙條塞進我包裡。
我卻從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可否留下…”
古潯…爲什麼?到底是老天和我們開了一場玩笑還是你在和我開玩笑?是我太傻還是你藏得太深…
我不知道,我一直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原來那個簡單的“”裡面藏了他的秘密,如果不是這份文件我永遠也不可能參透的秘密。
晚上方彥回來我照常做了飯菜,他叫我不舒服就歇着,我說身體好多了,晚飯時我一改往日的話嘮,異常安靜,方彥也沒有說話,碩大的飯廳靜得彷彿沒有人一樣。
晚飯後我遲遲沒有進房,而是窩在自己的沙發上對着電視發呆,其實這兩年我睡沙發也習慣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緒澈曾經問過我如果他方彥當真有一天心裡有我了,我還會這麼稀罕他嗎?
我盯着電視的雙眼有些模糊,這幾天我總是會想起當初在天石樓下拼命追着那輛黑色轎車的場景,執着而渴望,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歲數大了些,現在想着當初的舉動顯得多麼瘋狂。
我手上的遙控器被人奪去,方彥站在我面前,我擡頭與他對視,他依然英氣逼人,他不愛笑,眼神如炬彷彿能穿透人心,這樣的眼神原來我看着都會心跳加速,如今卻只想閃躲,他盯我看了許久纔開口:“不回房睡覺嗎?”
我點點頭站起身跟他一起回了房間,我背對着他躺在牀邊靜靜地閉了眼,我是真累了,這次回來我就覺得自己常常都很疲憊,有時候就是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彷彿怎麼想都會讓自己心痛。
不管是溫杏的死,方彥的情,古潯的隱瞞或孩子的離開,每件事都讓我心力交瘁,方彥從身後抱着我,我依然不動閉着眼,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間來回撫摸,這幾天他總會重複這樣的動作,我也已經習慣了。
“我以前也想過要個孩子,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我不應該有孩子,那樣反而會讓他活得很難,不過現在,我卻突然覺得或許我可以有。”
我聽着方彥在耳邊的話,首先想到的是古潯,其次想到的是自己,我們都是因爲缺失父愛母愛而內心孤寂的孩子,所以我覺得方彥說不想要孩子也是常理,正如我之前所想,只不過我不明白他指孩子會活得很難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最後一句話卻如冰錐直刺我胸口,我身體輕顫了一下。
他說他或許可以有孩子,爲什麼他這話不早些對我說,而當我活生生的經歷了母子分離後他才說出這麼一番風涼話,我心冷到谷底升起恨意,如上次吵鬧完我奪門而出一樣,恨得那麼徹底,我忽然很想刺激他,很想報復他,方彥,我愛你還不夠深嗎?你對我呢?孩子都沒了,你還說這種話到底是爲什麼!我在被子中的雙拳緊握,淚水一滴滴默默流淌。
“你現在想要孩子了嗎?那真是好事呢,不知道你打算讓誰爲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