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的身後跟着幾個中年男人,有一兩個我認識,是天石高層,餘茜他們也都走出各自的辦公區看過來,我被他們幾個氣勢洶洶的男人包圍住有些不知所措,從座位上站起身,趙興的雙眼通紅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不知道,我聯繫不上他。”我這幾天的確試圖聯繫方彥,可是他的手機根本打不通。
“他走的時候有和你交代什麼嗎?”後面一個男的開口。
“沒有。”也許他們認爲我作爲他助理對他的行蹤多多少少了解的,所以纔會急匆匆的找到我,可我根本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我即使陪伴在方彥身側,可是他也從來不會和我交代他的工作,更何況是行蹤。
我一直以爲方彥有可能去了魔都天石總部,可當趙興找過我後我才知道他沒有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是不是在他背後的那個男人身邊,可是爲什麼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天石的情況有可能比我看到的還要嚴重,竟然能讓趙興急得到處找方彥。
“方彥原來雖然也會突然失蹤,但都能掌握分寸不會誤了大事,自從你待在他身邊,他倒是時常會製造些意外了。”
趙興的最後一句話有意拖長語調慢吞吞的說道,雙眼牢牢盯着我閃着精光,把我釘在原地,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懷疑我騙他,還是說方彥的失蹤和我有關!
“趙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他。
“哼!這次的事情影騰出了不少力啊!”
我呆呆的看着趙興,不可置信,我終於知道他爲什麼那麼說了,他顯然已經知道我是從影騰出來的,莫非他認爲我是內鬼,還是以爲我暗中和影騰勾結,天地良心,我老老實實待在方彥身邊沒有逾越過半分,也從不打探天石內部的事情。
就因爲原來在影騰工作過就被趙興懷疑真是冤屈,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彷彿我就是泄露機密的罪魁禍首,真是世風日下,平時對我還客客氣氣甚至有點阿諛奉承,這會子功夫就變臉了。
“我不知道影騰幹了什麼事,我原來在影騰也沒待多長時間。”我冷冷的迴應着趙興道出實情,我心中無愧,何懼之有,再說,那個李總我想到就噁心,又怎會幫他做事。
趙興笑裡藏刀湊到我面前輕聲說道:“小丫頭片子有些手段,能把方彥唬住,讓他破例把你放在身邊,我早應該防着你,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他說的這番話只傳到了我一個人耳中,說完他就直起身和身邊的高層說道:“我們走!”那羣人又浩浩蕩蕩離開了。
我一直以爲自己本本分分待在方彥身邊,言聽計從混口飯吃而已,卻不曾料到原來打從我跟着他開始就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的確,如果我是別人也會背地裡猜測自己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不可一世的方彥收留我。
跟他們說我是和方彥達成*交易的?估計沒人會信我,放眼天石比我出衆的姑娘隨手抓,在別人眼裡若不是我心機深沉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手段如何留在方彥身邊。
我能和他們說我真沒有嗎?沒人會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下班後我回到那個屬於我和方彥的家,家裡依然空蕩蕩的,如他走的那天一樣,他房間的門緊閉,方彥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以往不管是在魔都還是在這我的活動範圍幾乎只有客廳,偶爾需要找他的時候可以去書房,但他決不允許我踏入他房間半步,我雖然沒問過原因但不用猜也知道歸集於他那潔癖和龜毛的性格。
但是今天我忽然特別想他,沒來由的,我擔心他的安危,同時也知道天石有今天他付出了很多,光是這段時間我跟着他就感受過他的工作節奏,他幾乎是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全耗在上面,還要兼顧自己演藝事業,而由於最近過於忙碌,他推掉了一些電影的邀約,只接了一些代言的工作。
外界總是覺得方彥爲人低調,不參加綜藝節目各類活動就連最基本的宣傳也不做,自從跟在他身邊我才知道不是他不去做,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那些事,光是天石內部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經佔滿了他全部的行程。
如今他不在,彷彿天塌下來般,大家缺少主心骨,現在趙興他們都沒法擅自開新聞發佈會澄清,怕是一點差錯影響全局。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際門鈴卻突然響了,我看了一眼門口,有些愕然,我在這裡住了幾個月還從來沒有客人上門過,這會是誰?難道方彥回來了?
我趕緊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門邊,然而當門打開後,我與門口站着的這個人都是一愣。
來人正是李亦微,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戴着副大墨鏡,上身一件毛衣下身牛仔褲,據我所知她這段時間應邀去法國參加時尚週,然而現在的模樣很明顯是才從機場趕過來。
“你住這?”她拿下墨鏡臉色不善,我點點頭。
她掠了我一眼從我身旁直直的走進屋,把我撞到一邊,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到處打探,她走了一圈似沒有發現什麼又折回我這問道:“方彥呢?”
看來她和趙興的目的是一樣了,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也聯繫不上他。
“哼!看來你這個助理真的是很不稱職了,連自己跟的人在哪都不知道!”
我無力反駁,方彥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我的確無從知曉。
李亦微輕視的眼神上下掃視了我一圈:“方彥不是說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嗎?”
“你不是知道了。”我不明白李亦微幹嘛突然說到方彥的性取向。
“哼!”她又冷哼一聲瞥了我一眼就大步走出屋子。
早上趙興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如今李亦微能特地從法國飛回來可想而知失態或許真的已經到難以控制的局面,只是我們都找不到方彥。
但事情總是接踵而來,天石內部的大腕們開始公開抱怨天石存在欺詐藝人的行爲,紛紛提出要和天石解約,很多期滿的藝人也開始考慮是不是該續約的問題。
基於那些大腕們的影響力實在太大,聽聞趙興找他們談過話,可以答應他們解約不賠償違約金但前提是封口,不得再對外說天石的負面消息,事情用合約打出後雙方簽完字那些大腕們卷着鋪蓋沒有停留一步。
這次大動作直接導致天石的大腕藝人們走了大幾十個,而且這幾十個幾乎有一大半都是一二線的,各家經紀公司紛紛接盤,整個業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石彷彿從一夜之間衆叛親離。
而影騰瞬時間變成了大贏家,多數從天石出走的藝人都去了影騰,怪不得趙興之前找我時說到影騰,看來他早前就接到風聲了,所以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就在所有人都爲了這事快發瘋的時候,方彥依然沒有聲音沒有圖像,就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沒人能找到他。
我真正的擔心起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出事了,否則這麼大的事就是再十萬火急他也不可能不回來處理,除非他根本回不來,那麼他會在哪?
我開始進入寢食難安的狀態,每天都照例撥打方彥的電話,不放棄一絲可能,在這期間我飛去了一趟魔都,直接衝到他在魔都的小別墅,可是依然沒有找到他的人影,他就如在這個世界蒸發了。
從魔都回來的路上我的神經徹底崩潰,眼淚一直剎不住的流,所有最壞的設想在腦中一遍遍的閃過,我生平第一次向上帝祈禱,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回來我絕不會惹他生氣,乖乖待在他身邊,不管他對我怎樣,只要他活着。
在這樣焦心的等待中不知不覺感覺自己都瘦了好幾斤,天石內部一團糟,沒人能安心工作,而我聯繫不上方彥待在那更是多餘,於是我就天天守在家裡指望着他某一天能突然回來。
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裡,我毫無睡意依舊刷着新聞,這段時間層出不窮的事情給我養成了隨時隨地刷新聞的習慣,我總想着,方彥知名度那麼高,說不定會有網友或者記者能知道他的行蹤從而發到網上。
忽然,大門發出了極輕的聲音,我丟下手機警惕的看着門口,難道是小偷?我緊張的緩緩走下地拿着手邊方彥之前用的菸灰缸緩步移動到和門水平的位置。
一剎那的功夫門被打開了,走進一個人,緊裹的黑衣,挺拔的身材,單從背影就給人感覺一種凜然的英銳之氣。
我丟下手中的菸缸撲過去抱着他,他顯然沒想到我從身後冒出來,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我,方彥待看清是我後神色稍緩。
“溫藍藍,你是不是閒得發慌沒事喜歡嚇人啊?”
他倒沒有因爲我的不按常理出現而惱怒反而嘴角微揚雙眸如星,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亂。
下一刻他又開口:“幫我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