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刷着手機邊拿着最新的廣告約去找方彥,他在辦公室看見我進來問我什麼事,我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放。
“g.a有意想找我們談亞洲地區總代,但是現在同時有好幾個候選,他們還在考察期。”
g.a是國際知名頂級男裝品牌,絕對是奢侈品中的領導者,所以這個代言也是各家公司都爭破頭,不過他們還算有眼光,找上方彥。
“嗯,你和他們聯繫下,這件事你去談。”
我默默的又把文件拿起,思考着怎麼說這也是比較重要的代言,方彥怎麼就讓我自己去談呢,不過他都放心,我還有什麼不敢去的。
回頭我就打了個電話給g.a中國區廣告部的對接人約了洽談時間。
地點是在g.a中國總部,也在京都,所以第二天我就直接過去了,g.a的辦公樓設計得以黑色爲主,整體感覺特別有質感,和它的品牌定位一樣,我隨着一位接待進入到一間會議室內,會議室有着大面的落地窗和一排排高過一米的綠色植物,中間橫着張黑色的長形會議桌,會議桌的一面已經坐了6個人,個個無論男女全是正裝打扮,統一的黑色,他們見我進來都起身與我握手,場面非常正式和嚴肅,他們安排我坐到他們對面,我看着對方一排人,每個人面前都放着一臺macbook,反觀我這裡就我一人勢單力薄,早知最起碼帶檯筆記本過來裝個逼也好啊。
雖然我手心直冒汗,但是強壯鎮定,坐在中間的這位是個女的,目測四十歲不到樣子,應該是這次代言的負責人,從剛纔介紹中得知她姓楊。
我對她目露友好的笑了笑:“在坐的各位大家好,容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溫藍藍,是方彥的助理,負責他日常的活動和廣告對接,很榮幸此次前來與貴品牌洽談合作事宜,既然大家有幸面對面,相信也是有很大的合作誠意,不知道貴品牌對於此次選擇亞洲區總代有什麼標準嗎?”
這時那個姓楊的開口道:“你好,溫小姐,我們之前肯定也是做過全方位的評估,才能選出幾位形象、氣質和我們品牌都比較契合的公衆人物,不瞞你說,方彥的確是我們很看重的一位男星,他給人感覺沉穩內斂,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來沒有什麼負面消息,這對於我們品牌的風險性很重要,不過現在日本公司那邊也在強力推薦一位日本的男星,說實話,條件也不差。”
我挑了下眉把對面衆人掃了一遍,對面幾人也在看我,似在等我有什麼反應,我想了一下回道:“日本優質男星的確不在少數,不過在坐的既然都是國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考慮到整個亞洲區域的影響力,日本市場和中國市場的佔比誰大誰小?消費能力又是誰大誰小,我想貴品牌不可能考慮不到。”
那個楊經理旁邊一位男士說道:“這個問題我們當然也向總部反應過。”
我不解的看着楊經理,她微微搖了搖頭:“本來這件事情沒什麼懸念,只不過一星期前日本公司那裡得知一個消息說方彥的性取向恐怕值得懷疑,不知道溫小姐聽沒聽過g.a的總裁megan女士比較排斥這方面的男性。”
聽她這一說我着實吃了一驚,也終於知道他們此次與我洽談的真正目的,恐怕是想從我這知道方彥的真實情況,日本那邊爲了讓自己的人代言竟然連方彥的這種事都能打探到,果真是下足了功夫,不過我還真不知道g.a的總裁會在意這個,按理說這在外國不應該更普遍,社會包容性更大嗎?
“當然,g.a的東西都是以成熟男性的系列爲主,最近設計師把男性原始的陽剛之感融入到品牌當中,如果方彥真的是那樣,那代言g.a的最新品怕是不太合適。”我心裡想他們把方彥當什麼了,就是gay還有攻和受呢,怎麼就不能陽剛了!
但我還是點點頭表示十分理解,隨即一刻也不猶豫的回道:“貴品牌有這樣的考慮完全合乎情理,只是你們和娛樂圈接觸的也不少,應該知道很多東西純屬子虛烏有,我在方彥身邊工作已經有兩年了,和他認識三年多,前前後後加起來也算有些日子了,對他也比較瞭解,所以貴品牌完全可以打消剛纔所說的顧慮。”
我眼神堅定的對着他們六個人,他們互相看了看,隨後楊經理對我說會把今天的談話內容彙報給總部那邊,具體結果讓我回去等通知,我與他們告別後就回了天石。
方彥看到我問我今天去談得怎麼樣,我黑着張臉面有不悅,我當去商務洽談呢,還提前準備了一堆g.a的材料,結果人家完全是衝着方彥的性向來的,簡直讓我鬱悶至極,方彥看我那樣轉身叫外面替我倒了杯茶進來。
“怎麼?談砸了?”
我大口喝了一口茶,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他:“倒不見得,還得看方總配不配合!”
“哦?說來聽聽。”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彷彿讓我去談代言就是打發我去玩一樣。
“g.a日本公司發現你性向問題,上報給總部,他們總裁megan女士據說對這方面有些看法。”
“原來這樣啊,也正常,megan的老公本來和她伉儷情深,不過後來和她哥哥出櫃了。”
我一口茶還沒嚥下去就噴了出來:“還有這麼一出?怪不得她看你們這些gay不爽了!”
方彥聽我這樣說面露陰暗,我撇撇嘴,本來自己就有問題還不給人說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接着問道,我把茶放下來走到他桌前。
“來段緋聞,把這件事壓下去。”
“和誰?”
我在他辦公桌來回踱步思來想去,最比較讓大衆接受和信服的無非就是李亦微了,他們本就認識多年,又在一起共事攜手度過那麼多難關,就是報出去,新聞點也比較多,再來個如鼓琴瑟、鶼鰈情深、舉案齊眉、相濡以沫,隨便編點故事不帶外人感動得稀里嘩啦!
我一拍手:“李亦微!”
方彥不說話就是那樣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眼神悠遠而凝重,彷彿要把我看穿了樣,隨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我。
“你不介意?”
他這四個字讓處在興奮中的我頓時鎮靜了些,是啊,我不介意嗎?原來他和李亦微站在一起說個話我都能氣半天,現在還要把他們搞在一起炒緋聞,我失笑的搖搖頭,到底是我對方彥的感情變了還是我現在太利慾薰心了,我不知道。
“緋聞,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回答着。
“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他坐回辦公桌前不再理我。
當天下午方彥拎着包來到我面前敲了兩下桌子和我說他去外地了,我點點頭,他就走了,反正我也習慣他說走就走,現在基本也無感了,他走了我反而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省的每天回到家,寂靜的與他待着,彼此無話的好。
方彥走後,我發了一條短信給李亦微,叫她傍晚7點來方彥家,有重要事情與她說,關於方彥的,之後又叫王慶生準備好相機蹲點在我家樓下。
我料到李亦微只要是關於方彥的事保準會來,果真7點還沒到,門鈴就響了,我把她請進屋,又給她泡了杯茶拿了點點心給她,她坐在桌邊眼神一直沒從我身上移開過,待我坐到她對面她纔開口。
“還真是有點女主人的樣子,方彥不在家,你喊我來幹嘛?”
“喝茶,這是上次他從福建帶回來的大紅袍,據說是茶中極品,反正我也不懂。”
李亦微端起喝了一口,眉頭舒展了些:“他對你倒是上心。”
“什麼叫上心?我以爲恰到心田處才能算上心。”
我看了看杯中的茶葉:“若非如此又怎能算上心。”
李亦微端着茶似在品茶又像在品我的話,不一會她放下杯子:“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起碼,他沒對別人這樣過。”
“那我應該榮幸嗎?”我也品着茶,卻只品出絲絲苦味繞在舌尖。
我放下茶杯對着李亦微道:“今天邀你來是想請你配合方彥炒一則緋聞,目的是爲了拿下g.a的亞洲總代。”
李亦微輕笑了下:“你憑什麼認爲我會配合?”
我往椅背上一靠篤定的看着她:“憑你們共事多年,憑你們同爲天石的股東,憑你對他的感情。”
我說的緩慢,李亦微怔怔的看着我,微微眨了下眼,眼光看向桌面,漂亮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邊緣,絕美的臉龐顯得有些痛苦。
“我能走到今天,只要點點頭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除了方彥,以前他和我說他喜歡男的,我信了,他的確身邊從來沒有女的,我想只要我們一直這樣,哪怕到頭來他未婚我未嫁一起到老也沒什麼不好,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會冒出來的。我以爲他身邊有了你,說明他對女人並不排斥,可我不懂上次我與他到深圳,明明氣氛已經那樣了,我不信有哪個正常男人能把持住,偏偏他還是把我推開了。”她的神色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