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希往後退了退,看着他的黑臉忍俊不禁。開始是憋着笑,後來忍不住,便成了放聲大笑。
霍期拉下臉看着她,一時之間,還有種情深的錯覺。
他們笑鬧之際,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忽然走過來,對望希禮貌地笑了笑,而後附耳同霍期說什麼。
霍期瞥了眼望希。
他們聲音不大,但是望希不傻。
望希抓了抓手指,做了個洗手的動作,便從霍期身邊逃之夭夭。
洗手間有些遠,走了好一段纔到。望希認認真真搓乾淨手上的油污。
有另一個女人進來,簡單洗了個手,又走了。
望希低着頭,自嘲地笑笑,終於甩了甩手裡的水珠,扯過紙巾擦乾淨水漬。沾過水的紙巾被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
望希花了幾分鐘考慮,她要不要趁霍期不知道溜走。可惜霍期沒給她選擇,霍期不知何時過來的,站在洗手間對面的竹樹下,看了眼手錶。
他擡頭見望希出來,伸出手拉過她的手,將她帶到懷裡。
“吃飽了嗎?”霍期的氣息在她耳邊輕拂着她的心。
望希點頭,霍期壓低了聲音:“那回去吧。”
望希不答,“我剛纔看見林小姐了。”
霍期低笑了聲,“嗯,剛纔經理告訴我了,她今天在這裡和朋友聚餐。”
望希掙脫他的懷抱,直視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探究出一點什麼來。但是什麼也沒有。
她忽然失了興致,手攀上他的領子,吐氣如絲:“那,回去?”
霍期勾了勾嘴角,抓住她的手,“回去吧。”
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做,霍期的秘書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霍期把望希送到樓下,開着車走了。
望希看着他的車消失在視線裡,直到被冷風吹得一激靈,纔回過神來,邁着步子上樓去。
可惜了今天化的妝。
之後幾天,霍期一直也沒有出現。
望希懶在家裡,靠外賣救狗命。
三天之後,望希才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是望希嗎?”一個很乾練的女聲。
望希想起霍期說的新經紀人。“嗯。”
“你好,我是你的新經紀人,叫我安迪就好了。你現在在家嗎?在的話,方便我來拜訪一下嗎?我覺得,就你的事業規劃以及別的一些問題,需要和你溝通一下。”
望希慵慵懶懶地回答:“可以。”
四十分鐘後,望希家的門鈴響起。
望希穿着拖鞋睡衣,打開門。門口是一個很乾練的女人,一身職業通勤裝,看年紀三十多歲。她看着望希,皺了皺眉頭。
望希側身讓她進來,低下/身給她找了雙拖鞋。
安迪換了拖鞋,在沙發上坐下,表情語氣都很正經地自我介紹:“認識一下,安迪,你的新經紀人。”
望希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望希。”
安迪點頭,而後從包裡拿出一疊紙放在望希面前的桌上。
望希略微掃了一眼,看向安迪。安迪給她解說:“這是我針對你的職業經歷,給你做的一些規劃。我的藝人,首要的就是要學會聽我的。”
望希被對方鄭重其事的態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對自己的職業顯然都是吊兒郎當的。她伸出手,拿過那份文件,仔細端詳。
文件中詳細列了她參加過的綜藝、參演過的電視劇,下面還列了優劣勢分析,以及未來發展方向等東西。
望希認真看完,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她擡頭,看了眼時間,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看東西比較慢。”
安迪挑眉,似乎還頗爲滿意,“看得慢才更仔細。這只是我爲你做的初步規劃,其餘的,會根據我們的接觸慢慢調整的。”
望希點頭,將文件放回桌上,“謝謝,我給你倒杯茶吧。”
望希起身,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
“是……”她攏了攏睡袍,又不知該怎麼問,“算了。”
安迪看着她,倒是主動開了口:“霍總。霍總給了我三倍薪資請我出山,不然我早就退休了。”
望希點點頭,眼前飄向牆上的掛鐘,聲音低下來:“霍總有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不重要。”安迪回答得很快,甚至又重複了一遍:“你的身份不重要,就算你是貓妖,也沒有關係。只要你認真聽我的,我保證可以讓你紅。”
望希一面想吐槽她並不想紅,一面又被她貓妖的比喻逗笑,最後只是說:“你很幽默。”
安迪又挑眉,“你可能覺得我看起來很兇,沒關係,你如果不聽話,我可能會更兇。”
望希失笑,點頭,又伸出手:“合作愉快。”
安迪握住她的指尖,“合作愉快。”
不知不覺,就和安迪聊了許久。窗外天色漸暗,安迪看了眼手錶,起身:“霍總說,你不喜歡吃飯,帶你吃飯也是我的責任。那麼望希小姐,賞臉吃頓飯嗎?”
這次輪到望希挑眉,“當然。”
望希是大約半年前,靠一個網劇火起來的,算是小有名氣。不過真的很小,她偶爾也會放肆到什麼都不準備地出門。
她正準備換鞋子,安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以後就不能這麼任性了。”
望希吐了吐舌頭,換好鞋子和安迪下樓。
就近找了個小餐館,簡單吃了一頓飯。結束之後天色徹底黑下來,安迪負責任地把她送回家,而後離去。
離去之前給望希佈置了第一個任務:“過幾天有個晚宴,很多名流會來,你好好準備一下。衣服首飾我會給你準備,你只需要用你的美,征服她們。”
說得好像她多漂亮似的。
望希搖頭,看着鏡子裡的臉,脣紅齒白,一雙杏眼春眸,或許稱得上小家碧玉。
從前有人說,我們小希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從前……
望希把鏡子扣在桌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