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煙聞言竟然覺得赫連戩的話說地有道理,但想到他罵自己說話不長腦子,一把擰上他的耳朵道:“你說誰沒腦子?”
“哎呦,放手,放手。”赫連戩捂住自己的耳朵,疼得呲牙咧嘴。
凌菲煙這才放開手,輕哼道:“看你再罵我!”
“噓!小點聲,小心樓下聽到。”赫連戩揉着耳朵,指了指下面。
其實,綠衣少女早就聽到樓上的動靜了。
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樓上的方向,繼續穩穩地坐在大堂之中。
藍如雪見她絲毫不爲所動,怒道:“難道你沒聽到聖使大人的話嗎?飯錢都不用你付了,還不快走?”
“聒噪!”
少女輕飄飄地一拂袖,只聽“刺啦”一聲,藍如雪的衣服就被風刃隔開了一道口子。
嫩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讓倒在地上的家僕都看傻了眼。
藍如雪尖叫一聲,立刻捂住了前胸。
這時,從滿月樓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着白袍的男人。
水燁看着他胸前的三色繡紋,知道他是御聖門的一位聖使。
看來,剛纔說話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只見他走到綠衣少女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道:“小姑娘,你是準備和御聖門作對?”
“我可沒有和御聖門作對,不過是教訓一隻蒼蠅罷了。”綠衣少女說着,手中把玩着一枚半月形的玉佩。
聖使望着那枚玉佩,眼睛倏地睜大,繼而開口詢問道:“六長老是你什麼人?”
“奇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綠衣少女朝聖使彎脣一笑,那俏皮的模樣彷彿在說,就不告訴你,你能怎樣。
聖使抿了抿脣,轉頭看向藍如雪道:“換一家酒樓!”
藍如雪一愣,不明白這位聖使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好像是顧忌着面前的女人一樣。
想到這兒,心裡一陣憋屈。
“可是,這滿月樓是京城最……”
聞言,聖使眯了眯眼睛,不悅地打斷她道:“你在質疑本聖使的話?”
哼,別以爲聖女是你姐姐,就可以對老夫頤指氣使,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別說是你,就算是聖女也要對老夫客客氣氣的。
眼見聖使就要發怒,藍如雪搖了搖頭,低頭服小道:“不敢。”
說完,踢了地上的家僕一腳,發泄着心裡的怒氣。
“沒死就趕緊給本小姐起來,走,去松鶴樓。”
幾個家僕正想着聖使大人會好好教訓教訓眼前的少女,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個被踢了一腳的更是氣悶,可是憑他的身份,只能聽命行事。
轉眼,聖使和藍如雪就離開了滿月樓,掌櫃的見少女竟然能夠在藍二小姐的刁難下安然無恙,直覺她身份不簡單。
正當這時,少女轉頭看向他道:“掌櫃的,再來一份雙色馬蹄糕,一道金絲酥雀,一道花菇鴨掌和一壺信陽毛尖。要快,我可等着吃呢。”
掌櫃的看了眼滿桌子的菜,腆着笑臉上前,問道:“小姐,會不會太多了點兒?”
“不多,沒準還不夠呢。”
綠衣少女話落,擡頭看向樓上道:“是吧?樓上的朋友?看了半天的好戲,就拿這頓飯錢抵了吧!”
聽到這話,赫連戩的臉色頓時一黑。
從來都是他從別人身上撈錢,哪兒有送別人錢的道理?
尤其想想自己剛纔還覺得她和小燁子不像,這會兒看來,這坑人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樣兒。
要不是從小就和小燁子一起長大,還以爲這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而其他人聽到少女的話,紛紛搖頭失笑,尤其是想到剛纔赫連戩和凌菲煙的對話,更是笑得開懷。
凌菲煙笑得前仰後合,拍了拍赫連戩的肩膀道:“看來,還是我說對了。”
“咳咳。”
水燁摸摸鼻子,轉身打開門往樓下走去。
她真是沒辦法和這些人愉快地玩耍,還是早點兒離開比較好。
等她走到樓下,綠衣少女凝着她問道:“他們在笑什麼?”
“沒什麼。”
水燁這時纔算是看到少女的正臉,見她雖是明眸皓齒,卻不是本來面目。
用的手法應該是類似人皮面具一類的手法,和藥劑的效果不盡相同,而且更不易被發覺,也更稀罕。
基本可以斷定,她的身份不簡單。
而在她打量綠衣少女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
綠衣少女莞爾一笑,說道:“我叫月華,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水燁。”
“鎮國公府的水燁,水小公爺?哦,不對,應該是小郡主?”月華問道。
水燁笑笑,“怎麼?看來我還挺出名?不過,我已經不是什麼小郡主了,只是水燁。”
“原來真的是你?久仰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月華說着,攤手指着對面道:“不介意的話,就坐下一起吧?”
“還有我們,我叫凌菲煙。這是我表哥薛浩然,赫連戩和二皇子赫連夜。”
凌菲煙自來熟地坐了下來,並且將身邊的幾個人都一一介紹給了月華。
不知道是不是和水燁交好的關係,她對眼前這個和水燁有些相似的少女也很有好感。
在凌菲煙介紹時,月華都一一點頭打過招呼。只是最後輪到赫連夜的時候,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由於水燁一直注意着她,這一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見狀,她挑了挑眉梢,若有所思地看向赫連夜。
心想道:難道他們認識?
可是,接下來兩人的反應告訴她,他們之前應該並不相識。
對於一下子搞不清楚的問題,她並沒有再糾結下去,而是記在了心裡。
須臾,因爲一桌都是年輕人,又有凌菲煙在中間調劑,很快就打成了一片,相談甚歡。
臨到分別時,凌菲煙問道:“月華,你住在什麼地方啊?”
“我……我還沒有找到下榻的地方。”月華猶豫了一下,回道。
“這樣啊?那我們怎麼找你呢?”
凌菲煙從小沒有什麼聊得來的朋友,後來好不容易認識了水燁。此時又認識了一個聊得來的朋友,當然要經常保持聯繫。
月華想了想,回道:“反正我知道你們住在哪兒,等我找到地方再告訴你們。”
“啊?那……好吧。”
凌菲煙覺得月華有點兒神神秘秘的,但人家不想說她也不好再問。
等幾人和月華分開後,水燁看了看其他四人,問道:“你們覺得這個月華怎麼樣?”
“人是挺好的,又比較聊得來。只不過,似乎有所隱瞞。”凌菲煙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薛浩然點點頭,“她似乎有意隱瞞自己的行蹤。不過,本就是萍水相逢,有些戒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止隱瞞了行蹤,連相貌都是僞裝過的。”水燁說道。
凌菲煙一驚,“什麼?連臉都是假的?還以爲又認識了一個朋友,她怎麼這樣呢?不知道是不是連名字都是假的。”
赫連戩和赫連夜保持沉默,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水燁看了赫連夜一眼,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她一直似有若無地躲着二皇子。”
“難道……二堂兄認識她?”赫連戩問道。
赫連夜沉默了片刻,說道:“她確實和一個人有些像,不過還不能肯定。”
“誰啊?”凌菲煙眼神一亮,八卦地問道。
“南羽公主。”
“啊?”凌菲煙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張佈滿紅點的臉,禁不住渾身抖了抖。“應該……不是吧?”
水燁思忖了一下,問道:“二皇子,你爲什麼會覺得她和南羽公主很像?”
“聲音,還有感覺。而且,一樣很怪。也許,等你們見到那位公主就知道了。”赫連夜回道。
凌菲煙撇撇嘴,“要真是她,那我可不跟她做朋友了。”
尤其想到街坊間的傳聞,心裡更是彆扭。
“凡事不可一概而論,也許她有苦衷也說不定。行了,二皇子不是說見到就知道了嗎?再過兩天就是交流比賽,到時她應該在場。”
薛浩然知道表妹從小就沒有什麼朋友,自然希望月華不會讓他們失望。
水燁點點頭,拍拍凌菲煙的肩膀道:“別想太多,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比試的事。”
“你們說,能讓藍如雪和御聖門聖使重視的人,會是什麼人?早不招待晚不招待,不會是和比試有關吧?”凌菲煙現在是怕了御聖門的那些僞君子了,生怕他們會從中搗亂。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水燁笑笑,找了處隱蔽的地方將薛浩然和凌菲煙等人送進了空間,然後自己服用了一瓶隱形藥劑往丞相府走去。
此時,丞相府前廳。
藍丞相坐在下首位置,陪着笑臉望向坐在上首位置八字眉小眼睛的老者,問道:“長老,不知這藥劑何時才能煉製出來?小女的丹田,真的還有救嗎?”
“自然,剛剛老夫已經查探過令千金的丹田。如今,只需找到一個丹田完好和令千金匹配的修者,再配上老夫的藥劑,絕對沒有問題。只不過,你們的速度一定要快,老夫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耽擱。”
“是是是,修者的事一定會盡快安排。”
藍溫儒得到了老者的保證,和小女兒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笑容滿面。
心想着還是大女兒能幹,不僅坐上了御聖門的聖女之位,竟然還請來了煉藥長老爲小女兒醫治丹田。
要知道,這醫治的方法他之前可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