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這簡直不可思議。(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堪培拉號兩棲攻擊艦的戰鬥控制中心內,工作員驚呼連連。有的愕然、有的懷疑,所有人都沒見過如此異常的高威脅目標。全體戰鬥警戒的命令已經下達,他們正在緊張地處理着從eh101-e“灰背隼”預警直升機傳回的探測信息。今天的天氣非常糟糕,但仍能夠靠這種三發重型直升機所攜帶的預警雷達覆蓋足夠的警戒區域。
按照常理,不會有任何人敢於招惹一艘兩萬多噸的綜合戰鬥艦,除非對方擁有一架足夠好的隱身攻擊機,隱蔽身份、悄然潛入;不然,襲擊者一定是腦子燒壞了。
今天的情況絕對異乎尋常,無論是預警直升機的雷達搜索回饋,還是本艦的探測設備,都搜索到了一個奇怪的目標。
屏幕上,正在快速逼近的光點,明亮、清晰、巨大無比,高調非凡,雷達信號強得不能再強。就好像一位衣着誇張、步伐緩慢的華服貴人,慢騰騰地從激烈交火的戰區中央通過,嘴裡還高唱詠歎調。簡直不可一世到了離譜的地步,生怕別人打不中他似的。
堪培拉號的值班員非常緊張,他們曾經在甲午年大戰時參與過所羅門海戰,戰後也攔截過無數想要搗亂的傭兵。但今天的威脅情況,他們是第一次遇到。
屏幕中熒熒綠光的輝映下,雷達員不解地討論着。
“那是什麼玩意兒?”
“這種速度,應該是快速轟炸機。可能是。”
“他在照射我們?”
“是的,目標在用雷達照射我們。”
“這是個瘋子。”
隱秘作戰中開啓雷達照射,就如同夜戰時開探照燈、小偷拿着手電筒,這分明是讓別人注意自己。
“他那是什麼飛機,怎麼會信號那麼強。”
“這種尺寸,像油船……等等,目標還在擴大,這種規模,是島嶼的信號特徵。”
“你是說,有一座島,正在以超音速向我們飛來?”
“至少雷達是那麼認爲的。”
正在衆人滿腹狐疑,對這個神秘目標充滿不解時,另一名工作員報告:“目標識別覈對完成,是條約型蘇-34戰鬥轟炸機,所屬不明,呼叫無應答。”
“蘇-34?所屬不明?”武器指揮官皺着眉頭,他感到非常奇怪,這架蘇-34爲什麼如此大膽,又怎麼做到如此高調、簡直像一座島嶼在空中飛行。(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不僅如此,還有個更棘手的問題:“現在沒有人會採購條約型的蘇-34,太大太笨,很長時間沒見過這種飛機了。”
“這會不會是……我們弗朗西斯家大小姐的飛機?”
“現在還不好下定論。”
“我聽說大小姐已經死了。如果她還活着,那就麻煩了,到時候我們聽誰的?”
“見機行事。”武器指揮官嘆了口氣,“我們是軍人,至少現在主桅杆上是瑟隆塞爾的旗。”
“目標突然爬升,高度升至12,繼續接近中!”工作員的語氣緊張起來。
武器指揮官緊緊盯着屏幕:“條約型蘇-34的隱身性能應該還不錯,至少不會那麼糟糕。怎麼信號特徵那麼強,這完全是挑釁。”
此刻,一種古怪的氣氛在堪培拉號內部瀰漫開來。
如此強的雷達反射信號,只要進入該艦武器射程,輕輕一動手指就能擊落。可也正是這個原因讓衆人感到不安,就像是佔領軍的坦克面對當地孩童、巨人歌利亞遭遇大衛,這是一種對反常現象不理解、從而對事實認知產生懷疑所帶來的恐懼。
作戰中心將探測信息實時反饋給艦島。
堪培拉號的艦長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他心裡很清楚,條約型蘇-34意味着有很大可能是弗朗西斯家大小姐的座機,自己可不想揹負上擊落奧州偶像的責任;可是新船主瑟隆塞爾就在艦上,他不能違背命令,只能下令道:“向這個敢於挑釁的不明目標發出最嚴厲的警告,我要一架戰鬥機立刻起飛。無論是誰,沒人能不打招呼就接近堪培拉號。”
艦橋和作戰控制中心之間,可謂心照不宣。這就像是荒誕劇,每個演員都帶着奇怪的面具。與此同時,中央機庫則上演着另一齣劇目。堪培拉號兩棲攻擊艦自從劃歸瑟隆塞爾將軍之後,人員走的走、散的散。尤其是艦載機飛行員,幾乎流失殆盡,機庫內也沒有多少飛機。唯一像樣的就是泛美協約組織援助的兩架f-35“閃電ii”隱身戰鬥機。不過,這兩架飛機
從飛行員到地勤、安保等,全部都是泛美協約派來的人。
這哪裡是援助,更像是來監視的督戰隊。如今到了緊急時刻,兩名飛行員還在不緊不慢地和自己人閒聊。他們只接受泛美協約的直接命令,堪培拉號的人根本指揮不了。除了派不上用場的反潛直升機之外,兩架v-8鷂ii戰鬥機在東奧的啓航式受創後尚未完全修復。而且這種偏重攻擊的飛機連加力燃燒室都沒有,在對手面前和鴨子差不多,根本沒有起飛的意義。機庫內,只剩下一架f-111艦載截擊戰鬥機了。這種巨大而笨重的飛機是上個世紀的淘汰貨,綽號“海豬”,讓人怎麼都信任不起來。尤其是在截擊戰術和巨型轟炸機一同退出歷史舞臺後,以遠程截擊爲目標的飛機在衆人的眼中,就像是遲遲未入棺的殭屍。地勤面面相覷,他們既不敢去拖帶泛美協約的f-35,也不知道作戰中心的那句“讓戰鬥機立刻起飛”是什麼意思。這條船自從劃到瑟隆塞爾名下後就一直混亂不堪,現在落到荒唐的地步。
一艘戰艦的管理,是一門非常複雜的藝術,並不是靠錢就能玩得轉的。正當衆位工作員不知所措的時候,升降機方向走過來一個人,個頭不高,靴子卻把甲板踏得哐哐的,響聲巨大。“喔咦,小崽子們,你們都傻了嗎?”他開口說道,話語帶着濃郁的奧斯特里亞本地口音,上了歲數的人才會有如此難聽而過時的腔調,“別他媽都傻愣着,敵人就要到了,快把俺的寶貝兒拉來。”他指了指機庫深處的f-111海豬截擊機,“難道,現在還有什麼人、什麼飛機,能幹得了‘截擊’這種高深的活兒嗎?除了俺,還有誰懂什麼叫截擊?”
泛美協約的飛行員抽了抽鼻子,隨手揪過來一名地勤:“那老不死的是誰?”
“老恩,我們叫他老恩。我,我是新來的,”這名工作員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招惹了泛美協約的人,看上去十分緊張,“我聽說,他叫愛德華?恩涅斯特。”“那隻古董豬是他駕駛?”“是的,是的,現在能飛f-111的人很少。”這位被稱作老恩的飛行員慢慢從黑暗的角落中走了過來,面龐被燈光照亮,短短的頭髮在額前匯成了一個小揪兒,左眉骨一道肉紅色的疤痕又亮又刺眼。他朝着泛美協約的飛行員招招手:“嘿嘿嘿,小子,俺這架飛機被稱作海豬時,你們的f-35還沒生下來嘞。聽說你們現在也把f-35叫做新海豬哇,俺也放心了,這算是有孫子了。”聽了這話,泛美協約的人哪兒還按捺得住。唯有f-35的長機駕駛員走過來,拽着僚機駕駛員的胳膊,低聲說:“別跟這老瘋子鬥氣,我聽說過他,不值得。”泛美僚機飛行員控制住情緒,瞅瞅老恩。對方走路的舉手投足確實不太像正常人,一蹦一顫、拿捏作態,似乎很欣賞自己。老恩走向自己的飛機:“啊唉,f-111,你們可不懂它的魅力。最大起飛重量40噸吶,有史以來最重的艦載截擊機,比f-14還重。關鍵是,它是純正血統的艦隊型遠程截擊機。如果你們想要保衛奧斯特里亞,就得知道,截擊戰術纔是根本,遠程截擊機纔是核心,永遠不會過時。”“截擊機?這詞兒我有半世紀沒聽過了,在過失速格鬥面前……”“放屁!等你們看到什麼是真正的截擊機,看到它可怕的威力,你們纔會知道,遠程截擊機纔是立國之本。這次出擊,非俺不可嘍。到時候你們這些小崽子就會看到,戰前否定截擊機計劃是多麼愚蠢,採購那些不中用的f-35,纔是導致奧州防空崩潰的原因。西奧的毀滅,全都是短視的結果。你們這些小年輕,就知道格鬥、過失速、像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覺得翻筋斗漂亮就可以了,哪裡懂什麼叫截擊戰術,哪裡懂,哪裡懂得防空喲。呵呵呵。”
老恩自言自語着,也不管其他人聽不聽,但情緒十分亢奮,“這次來送死的飛機,管她是什麼,反正只有一架。正好讓俺這老海豬試試身手,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截擊機的藝術,什麼叫乾脆利落,到時候,讓你們欣賞什麼叫萬里之外殺敵於無形。”
“膽小鬼。”泛美僚機駕駛員嘟囔着,“這是暗算,不敢近身過招的膽小鬼。”
所有人都認爲一場鬥毆不可避免了。雖說大敵當前,艦載機飛行員還在內訌打架,怎麼說都令人痛心。過了一會兒,老恩開口道:“留着你的話,小崽子。這次非俺出擊不可,因爲俺知道你沒戲,你們這種嘴上沒毛兒的雛兒靠着花拳繡腿,保護不了這條船。”他慢慢走向自己的f-111截擊機,轉頭對其他艦上人員說,“俺發過誓,在大小姐回來之前,決不讓這條船受一丁點的傷害。俺們都保證過,爲大小姐看好這條船。誰要是敢來搗亂,讓他吃不了兜着走。”說完,老恩一揮手:“準備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