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心飲罷茶,便靜靜坐着,眉宇間的怒意怎麼都掩不住。
碧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便立在一旁,一雙乾澀的小手緊張的在身前糾結着,眼中盡是慌亂和忐忑。
算算時間,洛寒胤二人就算是一邊調情一邊走着也該到了纔是,怎麼到現在還無半點動靜?
冷夜心心下不耐,如坐鍼氈。
又多了一陣,她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莫名的一陣潮熱。撫了撫額角,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她擰眉,越加煩躁不耐起來。
碧芽見狀,忙推開了窗,輕聲道:“盛夏時節,還沒到午時便熱的心發慌。”說着,她還擡起袖口抹了把汗,冷夜心沒有反對,只下意識瞟了一眼窗下,那戲臺上的青衣已經除相,換了一個模樣誇張的丑角咿咿呀呀的叫嚷着翻着筋斗。
陽光越加炙熱,落在她面上,只覺得灼得慌,她眉頭蹙的更緊,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這時候,隔壁的雅間內,孫如海面紅耳赤,一雙眼迷離的望着對面笑意盈盈的冷依憐,眼中的炙熱和愛慕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冷依憐嘴角輕輕勾起,那眼神卻不復之前的溫柔。她斟滿酒,喂到孫如海的嘴邊,嬌滴滴道:“如海哥哥,再飲一杯,妹妹餵你。”
那軟糯好聽的柔情幾乎將孫如海滿滿淹沒,他沉浸在莫大的幸福中,趁着酒意抓住了冷依憐的手,入手溫軟柔弱無骨,他渾身燥熱起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冷依憐並沒有推開他的手,喂他喝下之後,乾脆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並在他耳畔呵着熱氣道:“如海哥哥醉了,憐妹妹扶你去歇息可好?”
孫如海臉紅脖子粗,醉眼迷離,有些貪婪的聞着冷依憐身上的女子幽香,迷迷糊糊道:“憐妹妹——妹妹——別走——”
“我不走,我陪你。”冷依憐軟軟一笑,攙着孫如海離開了水榭。
這時候,暗香浮動內,冷夜心後背已經被熱汗浸溼,她煩悶的揉着眉心,只覺得渾身無力,心底涌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怎麼回事?她爲何會覺得這般不舒服?
碧芽一邊替她拭汗,一邊緊張道:“小姐怕是中暑了,奴婢去給您找些冰塊來吧。”
冷夜心搖頭,有氣無力道:“回——回府。”
碧芽咬咬脣,忙又道:“小姐您這會這麼不舒服,若是再曬了太陽,會更嚴重的,您先去榻上躺着歇息,奴婢去給您找大夫,很快便回。”
冷夜心本欲堅持,可是一瞥見外間明媚耀眼的陽光便覺得分外難受,只得任由了碧芽扶着自己到榻上臥着。
她早已疲乏不堪,坐着尚能堅持,可是腦袋一沾軟枕,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那軟被如絲冰涼,她竟是有些貪戀那一點點涼,捨不得放開。
碧芽立在牀畔,看着意識逐漸模糊的冷夜心,帶着猶豫的眼裡微微泛着紅。可是最後,她還是轉身離去。打開房門時,她正好瞧見了扶着孫如海的冷依憐,心頭一顫,整個人都有些隱隱顫抖。
冷依憐看了她一眼,秀眉微挑,扶着孫如海走到她面前,低語道:“辦好了?”
碧芽咬着牙低頭,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冷依憐滿意一笑,淡淡道:“不枉費我當初將你從雪地裡撿回來,安排你在冷夜心身邊這麼多年,你總算有點用處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行了,這件事完了之後,你便到蓮香院來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碧芽仍低着頭不吭聲。
冷依憐也不在乎,徑直越過她,扶着孫如海進了屋。
這時候,洛寒胤與北婉柔正好從轉角處走來,北婉柔一臉不解,柔聲道:“胤哥哥,這邊的雅間真的更好嗎?柔兒怎麼沒瞧出來?”
洛寒胤懶懶道:“一會你便能知道了。”
話音落下,他便瞥見了冷依憐與孫如海一閃而逝的背影。眸光微凝,他立在原地不動,當看着碧芽和冷依憐相繼離開之時,禁不住微微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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