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來了!」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跑到被巨石封着的秘魔巖洞口前興奮說:「給你們看點東西!」
小墨將右手舉至胸前,使勁地催動妖力匯聚於手心上。很快地,掌上的妖力彙集成爲一顆滾動的小水珠,並且愈滾愈大,當水珠漲成水球時,小墨皺起眉頭加強摧動手上的妖力,水球突然炸裂幻化成一條粗糙的騰龍。
「地階!是地階!我終於突破成爲地階了!嘿,雖然遠沒有大哥那麼強勁,也不及三哥操控得那麼精細,但我相信只要再多一點時間,我就可以超越你們!對了,聽說到了地階時就得好好地思量自己的俢練大道,可我還是不知道有什麼道⋯⋯你們覺得如果我跟老爹一樣修練水之大道好不好?只要我俢成水之大道,到時就可以像老爹一樣掌控着整個東海,好不威風呢!」
儘管小墨說得有多眉飛色舞,他的眼前就只有冷冰冰的巨石以及空蕩的迴音。
「對了,老爹他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最近他找到一支定海神針壓制着東海,尚算平靜。不過老爹他很想念你們,常常都不自覺地提起你們⋯⋯」說着說着,不自覺地哽咽起來。他輕撫着面前的巨石,那無情的封印將他的手彈開,他堅毅地說:「是的,你們跟他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放心,我一定會找方法把你們救出來。 聽說文殊那傢伙今天會回來。我決定借趁機痛扁他一頓,迫他放你們出來。不用擔心,怎麼說我也是地階,雖然只是初段,但以我們天生的龍之力,越階挑戰絕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定必打得他滿地找牙!」
小墨緊緊地握着拳頭,說:「今天,就今天-⋯⋯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語畢,少年堅忍着淚乾脆轉身就跑。
他知道就算自己花再多的脣舌都無用,只有行動纔是最實際。
「傲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去死吧!」
一鼓強勁的妖力在叢林間突然爆發,跳出一道窈窕的蔚藍色倩影。她的左手凝聚着毀天滅地的力量,誓要把小墨一拳打死。
可小墨是龍族,區區的一擊貫石拳又怎能傷及他?
今天小墨的心情不太好,實在無心跟她玩。
「別礙事。」小墨連龍之力也沒有催動,憑藉霸道的龍身狠狠地一拳打在少女的臉上,使她的臉容扭曲往天邊去。
「唔——!」精衛悶哼一聲,連退場的臺詞也來不及交待就被轟到不知那兒去。
還以爲這笨鳥只會每天搞刺殺,想不到居然連她也突破到地階初段了,真是不容小覷。下次碰見她得小心點。話說她的法身好像愈搞愈硬,難道她想修練防守相關的道?
「肯回來了嗎?」小墨突然盯着天上的空間出現細微的扭曲,若非感應異常細膩的龍感,世上能發現這空間波動的人,恐怕不多。
此時,小墨周身妖氣翻騰,本來帥氣的臉龐漸漸浮現出墨黑色的龍鱗,頭頂突出兩根龍角,四肢長出尖銳的黑色的龍爪,後面伸出一條粗壯的黑色龍尾。這就是小墨最喜歡的戰鬥形態,化成人形後卻還保留龍族優勢。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雙足儲力一蹦,頓時跨出平日百步的距離。所過之處一貫勁風帶過,每步如雷響,地面更出現一道道如蜘蛛網般的裂痕。
另一邊廂於千里之外是一片寧靜的山林,詳和鳥語。一個穿着潔白衣裳的身影坐在一頭老虎上緩緩地往五臺山的山頂行走。
「文殊!拿命來!」
白衣男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見就是這樣跟爲師打招呼?」
文殊菩薩緩緩地從衣袖拿出金剛蓮。金剛蓮頓時亮起強光,成一道金罩擋着小墨銳利的爪。就在接觸的瞬間,強勁的佛法與妖力交勁,撗掃四周。
「爲師說過多少次別太依賴的龍之力?這樣跟只會使用蠻力的野獸有何區別?」稍稍一發力,就把小墨推開。
才一着地,小墨蓄力把所有的妖力都匯聚在龍爪上,陰沉地說:「老狐狸,有種就別用法器!」
「噢?」文殊菩薩帶着賞識的目光看着小墨左爪上纏繞的妖力莞薾一笑,然後消去金剛蓮。
小墨見狀,立刻傾盡全身的力氣催迫所有的妖力達至頂點,奮力一躍,氣勢如虹,直取文殊菩薩的心臟。文殊菩薩輕輕伸出一掌便小墨的龍爪輕易擋住。
「龍族天生的龍之力確實驚人,可直迫力之大道,再配合上妖力絕對可以越階挑戰,一個不慎天階一重者也可能就此殞落。可惜,真是可惜,這麼好的天賦被你這樣糟蹋。」文殊菩薩有點失望,側身缷力,使小墨僕個正着。「我離開的這些天你就修煉成這樣?」
「少廢話,快點放我的幾位哥哥出來!」
小墨惱羞成怒,再一次儲力全力進攻,不斷地用龍爪攻向文殊菩薩,嘗試從多角度進攻,可是文殊菩薩僅用一隻手就可以擋下小墨的所有攻勢,像打球一樣輕輕鬆鬆地把他撥到一邊去。
「爲師能教的都教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問題⋯⋯」文殊菩薩思良了好一會兒,說:「也許,你需要的不是爲師,而是一點歷練。」
文殊菩薩用另一隻手連連打出幾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同時,另一隻手把小墨打趴在地上。傾刻,小墨周身發出淡淡的幽光,浮現出層層錯中複雜的圓形法陣。
看着陣法上的經文,儘管小墨見識淺薄,可在五臺山也有修讀過不少書籍。他未必知道如何用,也未必能記下,但也有一個模煳記憶,這正是空間法陣!
「老狐狸!你想把我送去哪?」
小墨見狀便使出吃奶的力氣企圖破開法陣,怎知剛剛不知被打飛到那兒去的精衛,居然這個時候跑來湊熱鬧,直接召出巨大的岩石包着自己壓在小墨的身上,喊道:「傲孿!休想逃跑!」
「滾開!死笨鳥!你再不滾開我弄死你!」
「有本事就來!就算化作厲鬼我也要抱着你一起死!」
「誰要和你死!」
文殊菩薩忽然恍然大悟,微笑道:「能同修也是緣,你倆就一起去吧。」
「你壓着我幹麼?快破陣呀笨鳥!」小墨見陣法散發的幽光漸甚,開始找狂,使勁地用力揍精衛。可她的召來的巨岩石居然硬得打不破。
「哈哈!甜蜜地死亡吧!」
語畢,一龍一鳥化成一縷光束消失了。巨石前的空地再次回覆平靜。文殊菩薩望着剛剛光束消失的方向,嘆道:「希望他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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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映在眼前的是上下顛倒的世界⋯⋯不!是自己在往下墮!
小墨立刻鼓催妖力把自己托起,可不知爲何所有散發出來的妖力都彷如墨水滴進清水化散一樣,完全難以集中,更別說要托起自己和這一隻如千斤重的精衛鳥。
「滾開!」
精衛依然緊緊地摟着小墨大笑:「沒法傾出妖力,對不?你就這樣摔死,成爲史上第一條摔死的龍讓萬世恥笑吧!哈哈哈!媽媽,我終於爲你報仇雪恨,殺死了東海龍王五太子了!」
「有病。」
對龍族來說這高度怎可能摔死?就只斷幾根骨,痛得要命罷了。
小墨實在無心再聽這隻笨鳥的瘋言瘋語,認真催動妖力。那隻瘋鳥也察覺到小墨的動作,也催動更多的妖力凝聚重量。現在的他們有如一顆巨大的隕石。
「你搞什麼呀死笨鳥!」
「去死吧!哈哈哈!」
驚天動地的轟隆一聲,一龍一鳥就這樣撞出一個巨坑,依稀感覺到最少斷了幾根肋骨,痛得小墨險些昏了過去。
話說文殊那老狐狸到底想幹麼?忽然把自己送走,還要把自己傳送到高空去!
這裡的地勢應該很高,空氣非常單薄,帶點涼,而且周圍都是濃厚得要命的霧⋯⋯那應該是雲纔對。小墨慢慢地爬起來,一腳踹開撞昏了的精衛鳥,內心千萬句咒罵。
突然間一陣眩暈,差點兒倒地。
是撞壞了頭嗎?該死的笨鳥!
不⋯⋯好像不是⋯⋯看着自己的龍爪,發現到體內的妖力正急速擴散到空氣中,愈化愈淡,最後近乎虛無。
小墨大吃一驚,趕緊收斂妖力。可無奈任他怎樣收起,也阻擋不了妖力的擴散。回眸一望,那昏倒的笨鳥早就散光所有妖氣,打回原形,變回原來蔚藍色的青鳥。
要是再不想法控制妖氣的揮發,就會跟她的命運一樣。失去妖力打回原形事小,最麻煩的是這環境下根本無法恢復。沒有妖力真的很麻煩!難道他要像野獸一樣在這過活?
看來自己實在太依賴妖力了⋯⋯
「你找到了嗎?」
「在這!」
濃濃的雲霧中依稀感覺到兩道穿着灰色道士袍的身影向着小墨的方向走。不僅小墨,連對方也察覺到小墨的存在。
「來者何人?」一把較爲年長的男聲道。
「在下東海龍王五太子,傲孿,五臺山文殊菩薩的徒弟⋯⋯」
較爲年青的道士於濃霧之中見到小墨的身影,頭長角,四肢爲爪,還有一條粗壯的尾巴。「是妖!大膽妖孽!居然擅闖太白真虛聖地,該當何罪!」
這人有沒有禮貌?剛剛問別人東西卻又一讓人答!
不,是龍纔對。
「妖你的頭!我是龍!是上古神獸!」
「當心,這妖會化形會講話,絕非一般妖獸。」
小墨青根暴現,說:「你兩個會不會聽龍話?!」
較爲年青的道士扙劍往小墨方向直奔,道:「別跟他廢話,趕快收了它!」
「丫的!」接二連三的煩事已經煩得小墨忍無可忍,直接出手。爲免消耗妖力和體力,小墨只是輕轉地用爪把劍彈開,然後用掌輕輕地推在年輕道士身上。
年輕道士一僕後繼地飛出百里,陷入巨石中,吐出大量鮮血。
憤怒歸憤怒,可小墨存有一絲有理智。這一擊小墨已經很小心,但龍族的輕指一彈,一般的凡夫俗子怎能承受得起?
「雲師弟!」較爲年長的道士跑到同伴的身旁,急急點下三道穴位止血,並把同伴從巨石中救下來。
「小心——」年青的道士連最後的話語都未能交待就昏倒過去。
「可惡的蜥蜴妖!」
「都說了我是龍!我是龍!我是龍!」
年長道士運功行氣,打出一道強光往天際驅散了一圈的雲霧,刺眼的強光使小墨一時間睜不開眼來。
是地階!起碼是中段!
僅僅一瞬間,年長道士手上的佩劍不知何時己經脫離他的手,帶着玄光自行飛馳,直迫小墨的頭顱。幸好小墨及時反應,反手把劍給檔下。這劍的力度可不小,居然可以在小墨的手背上劃出一點傷㾗。
這時,小墨漸漸開始明白爲什麼不論人鬼蛇神還是天階地階都想找一把神兵利器,因爲一把稱心的武器真的很重要,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一怒之下,小墨直奔往那名道士,打算把他也揍昏。怎料在他快湊近時,兩把帶玄光的劍攔在前方,使他迫着急急剎停。同一時間,十多把玄光劍從四方八面衝着小墨而來。
一,二,三⋯⋯十八把!?
雖然雲霧濃厚,無法目視,可龍感卻能感知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覺間居然多來了十七人,平均每人都有地階中段至高階水平。這樣的集團絕對可以撼動天階一重者⋯⋯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是要擊殺天階嗎?
十多名灰衣道袍者各自打出手訣,掌控着自己的佩劍於半空中飛旋,襲向小墨。
有了受傷的經驗,小墨實在不敢隨便擋下,只好巧妙地進行閃躲,舉手道:「萬事好商量!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可道士們完全無視小墨,繼續進行攻擊。每把劍的飛行速度一點也不慢,不斷地左飈右飈使小墨感到眼花繚亂,多次差點失守被髮光的劍劃到,更有好幾次更在耳邊嗖嗖聲飛過,好不驚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墨開始愈來愈焦急。體內的妖力正不斷地擴散,再這樣下去待到妖力盡散,無力與這羣人對峙時,天知道他們到底會幹麼?會不會把我給燉了做成蛇羹?
一想到自己被刮鱗抽筋,小墨嚇得臉都綠了,「沒時間了,逐個擊破!」
好不容易找到空檔,往其中一名道士全力一蹦,左閃右躲避開幾把劍後,一躍而起,張開龍爪準備划過去。可這十多把劍瞬間又從四面八方刺過來,在半空中無可躲避的情況下,小墨只好鼓動妖力,運勁一爆,強勁的妖氣紛紛把劍迫開。
才一着地,又再有四五把劍襲來,完全不讓小墨有半點喘息的機會。這時,地上忽然點起淡淡幽光⋯⋯又是陣法?什麼時候?
小墨環顧四周才驚覺那些道士插在地上的劍是爲了點陣。現在所有陣點都被點齊,連結在一起,而小墨正好在陣中。
看來這些人都絕非等閒之輩,不單能合作無間,相互補位,還能精細地分工,誘敵,擾敵及點陣⋯⋯這次踢到鐵板了!
小墨急忙地跑向插在地上最近的陣點打算破陣,可四五把劍突然襲來纏繞不休,根本無法前進。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了!受死吧!」剛剛醒來的精衛鳥見到小墨被圍攻,立刻跑去摻一腿。雖已變回妖身沒任可法力,可精衛鳥的雙爪也絕不容小覻!
「你別來添亂好嗎?」
「看我今天怎樣弄死你!」精衛鳥興奮地道。
「那是什麼!?」其中一名道士問道。
「難道是聖鳥助陣?」
爲什麼那隻笨是聖鳥,我這條神龍卻是妖?這羣道士有認知障礙的嗎?
「起不起陣?」
「先別亂!那隻到底是妖還是聖鳥都不知道,起陣!如果是聖鳥,在仙陣中絕不會有事。快起陣!」
「「「陣起!」」」
衆道士齊聲一喊,淡淡的白光瞬間增強,小墨眼前一白,熾熱,撕裂的感覺簡直痛不欲生,痛得小墨大聲地咆哮。不只小墨,連精衛鳥也破聲大叫。體內的妖力正急速抽乾。不消幾秒,完全失去妖力的小墨難以繼續保持人形,體積立即打回原形,變回百多米的墨黑色騰龍。痛苦的哮聲從人聲變成龍哮,撼動人心。
「別怕!只要齊心就可鎮得下這妖物!」
妖力被抽乾後,再沒有疼痛的感覺,只留下憤怒。此刻小墨怒火中燒,愈想愈不明白這羣人爲什麼突然要跟他開打,還要直取自己的性命。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幹過!
大尾一擺,方圓數裡外數株大樹立即被掃斷,禿成一片空地,幾個陣點都立刻被破。左一爪,右一爪,瘋狂地亂打,直取那些淼小的道士。所有的濃霧都被打散,換成沙石滾滾。
可那些道士們的身法了得,使小墨多次抓空。
體積變大後更難閃躲,十八把玄光劍來回穿梭,小墨只能硬扛,在身上劃出多道傷痕,鮮血不斷濺出。
比小墨細小不少的精衛鳥也好不了小墨多少。謹爲了閃躲,她已經無暇襲擊小墨,身上也出現多道傷口,快要撐不下去。
小墨己經顧不了那麼多,決心來一個死魚網破,胡亂爪一通,發了瘋地用牙咬,用尾狂掃。
好不容易逮到其中一名道士。小墨龍尾狠心一橫,像拍打昆蟲一樣一掌拍過去。道士驚慌得用用劍橫在胸前抵擋,大聲叫喊。
這道士死定了,這小小的肉體凡胎怎能跟小墨的龍身比,跟揑死一條蟲沒有多大的分別。可在小墨快要得手時,忽然停下⋯⋯
「孽徒,你知道你的四位哥哥爲什麼會被封印起來?」
「少來這套。你又想說因爲他們無視蒼生的死活,對不?」
文殊菩薩泰然一笑,說:「衆生皆平等,亦可成佛。即使你貴爲神龍的後裔,也跟蚯蚓無異,同爲蒼天創世之生靈,各司其職罷了。」
該死的文殊,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說教?
小墨不禁苦笑⋯⋯
就在小墨猶豫的瞬間,幾名道士急急趕至把人帶走,使小墨打個空。
文殊呀文殊,即使所有生靈平等又如何?現在這一羣人要定了我的命,難道我就這樣任他們宰割,然後做成蛇羹,不,龍羹?!
這時,其中一把劍劃破小墨的龍鱗,痛得小墨仰天咆哮,大量的鮮血如泉水噴出。小墨開始失去理性,拼命亂抓。
可這時,那些道士居然紛紛將長劍合二爲一變成一把更長的劍,幽幽劍光散發着極度危險的信號。其中一把長劍以小墨的尾爲目標,直接穿破小墨的龍鱗,把他的尾巴釘在地上。其他的長劍紛紛奏效,把小墨的四肢釘在地上,使他無法挪動。餘下的長劍則聚集在小墨的頭上,變成一把巨劍。
奄奄一息的精衛早已被陣法折磨得筋疲力盡,趴在小墨的身旁。可她依然趁機努力地用鳥爪伸向小墨的龍鱗上。雖然已和抓癢沒分別,可她依然沒有放棄。
絕望的小墨頭上揮下的巨劍,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下。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他的龍生就到此爲止嗎?
抱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小墨不才,要比你們先走一步。希望終有一天,文殊會大發慈悲,放你們出來。三哥⋯⋯我真的很想你⋯⋯我好想你再帶我去冒險,帶我去吃好吃的⋯⋯
看着那一隻垂死掙扎的精衛鳥,小墨不自覺地笑了出來。自那天在東海邊見到她不斷地投石填海時,嘲笑她的智商後,她就決心把填海的目標改爲殺掉他這個東海龍王五太子,一直從東海跟着他到五臺山,再到這裡,每天都打打鬧鬧⋯⋯真可笑,難道最後我真的要和這一隻笨鳥死在一起嗎?
不⋯⋯或許我的龍身可以爲她擋下這一擊,救她一命。
小墨挪動龐大的身軀把小精衛護在自己的身下,儘可能地盤起來。
很平靜。想不到原來在死前的一刻會是這麼平靜⋯⋯
再見了⋯⋯
「這麼快就要放棄了?」
一名穿着飄逸淡雅黑色長袍的女子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小墨的鼻尖上,長長的水䄂使小墨感到鼻子有點癢。她的頭上插着數支金色典雅的髮釵,臉載上一條薄如紗的絲布,遮蓋着她的口鼻。雖然是半透明,可小墨還是無法看清她的臉孔。清澈的眼眸讓小墨感到身心靈都彷效被淨化一樣。
女子一直瞪着小墨的雙目,道:「看在你跟那隻精衛鳥是朋友的分上,我就連你也救下吧。」
神秘女子轉身臉向空中的巨大光劍,手掌一翻出現了一塊三尖八角的墨色版塊飄浮於手心上。稍稍催力,黑色版立刻分化出八面如令牌般的五角小牌,以中心的八掛版塊擴散開去,成一個巨大的盾把巨劍擋下,綻放出強光。
「是拜月式!那妖女果然出現!」一個道士喊道。
「我們先撐着,你快點去叫日照大人來!」
「該死的妖女,今天我就要代替日照大人誅殺你!」
「所有妖物都該死!」
接下來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但情形到底如何小墨已經記不起。他只記得那一刻自己已經累得很,慢慢地闔起眼睛昏了過去。
然而,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當他醒來時,已經不再是沙塵滾滾的血泊,而是高牀暖枕,以及一頭有着橙色毛髮,紫色臉,黃色大鼻子及黃色牛角,近似一頭醒獅,頭上還帶着一副護目鏡寫着福隆的妖怪站在小墨的鼻上。
「日照大人,那隻大蜥蜴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