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無論怎樣都要忍!
辛辛苦苦地從千絲萬縷的街道上走來,爲的就是不想被纏着,可現這來歷不明的三人不知從那來,連一聲招呼都沒有就有小墨給綁起來。
他們身紫黑色的勁裝,長䄂的無指手套不知怎的收了五條絲線,比起一手拿着三四卷線的懸鈴還要高明得多。
既然用的盤絲法與懸鈴同出一轍,表示這些人都是懸鈴珍重的人,先忍忍!
再忍忍!
「何方妖孽!」聲線粗啞,滿頭白髮的老者道。
被這麼一罵,小墨才驚覺自己還沒化回人形。可現在玉靈珠內的妖力所剩無幾,如果保持現在這狀態還可持續一星期,但再度化爲人形,不足幾個時辰!
要用所謂的血脈覺醒胡弄過去嗎?
可是小墨根本連什麼叫作血脈覺醒也不知道!
「長老大人,管他是什麼,只要是妖就直接絞殺!」
老者走到小墨臉前,上下打量小墨,說:「這妖能化形,絕非一般妖物。也許我們能在他的身上可以套出一點情報。」
這老者的衣着比另外兩人還要莊重不少,看來份量不輕。雖然白髮斑斑,但走起路來相當穩建,是不折不扣的地階者。
「長老!任何妖物都不能放過!」其中一名勁裝蒙面的女生把手中的絲線拉緊,讓小墨開始覺得痛。要不是身上的龍鱗,他可能早就被那些絲線切成一片片了。
「放肆!」長老用他的絲線把女生的線給切斷,讓小墨大鬆一口氣。
女生見狀立即補上絲線勒緊,然後長老再度把她的絲線給切斷。二人來來回回不斷盤絲,斷絲,讓小墨身上的絲線愈積愈厚,像一隻蠶蟲一樣。而旁邊的另一個蒙面男生則愣着看這二人。別說那男生了,小墨也愣了。
小墨弱弱地道:「那個⋯⋯」
「所有妖物該死!」
「宗主大人還沒死!我得留牠一命套出更多情報!」
「你滿腦就只有情報!我們族人的仇難道不重要嗎?」
小墨大聲吶喊:「那個——!」
「紫荊!現在不是耍孩子氣的時候!」
「如果你還認我當女兒就讓我把牠給殺了!」
「那個!!!」
「臭老頭!」
「不肖女!」
「住手!!!」懸鈴從祠堂走出來,說:「自己人!自己人!」
紫荊怒吼:「鈴哥哥,別被這妖物矇騙!所有妖魔都不是好東西!」
長老:「可以殺,但得讓牠吐出情報後才能殺!」
二人繼續吵下去,完全無視懸鈴。
懸鈴無可奈何,於是氣聚丹田大聲地道:「我以宗主之名命令你們通通住手!」
此話一出,二人立即按着絞痛的心胸半蹲在地上。
「小墨,你沒事吧。」懸鈴的絲線一拉,小墨身上的絲線通通斷開,說:「你怎麼還不解除血脈覺醒?你這樣很容易引人誤會。」
「這個⋯⋯我覺得還沒安全⋯⋯」
「也對。我們先進去吧。」
「進去?我們不是找你老爹,借令牌,回去,就這樣?」
「對,找老爹,借令牌,回去,是這樣沒錯。但大前題是得找到我老爹才行。」
「⋯⋯」
跟着長老和紫荊走進祠堂的大廳內,那裡放着百多個司徒世家先人的神主牌。長老扭動其中一個神主牌,旁邊的暗門立即打開,通往深層下的地牢。這地牢雖說是家族的墓地,可佈滿了隱藏結界,而且空間挺大,即使容下了數百人在這避難,卻仍然留有不少空間走動。
至於剛剛被救下的女人和小孩都很快被安頓好。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回自己的家人,但也好比留在那帳篷𥚃。
長老領着衆人走到最大的墓碑前坐下,說:「這就是我們司徒世家當前的據點,坐吧。」
歷經了一整天的戰鬥,大家都累了,一股腦兒地坐下,交換雙方的情報。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非常突然。那些狼妖突然憑空出現在結界邊,妖狼王拿出了一把劍,僅僅一擊就把結界打出一個大洞,然後大舉入侵。我奉宗主之命,與宗主一同領着家族中所有的精英上前迎擊,可是些狼妖實在太強,居然有十多名地階。那頭妖狼王更利害,宗主居然只有捱打的分。那一刻,別說我,連族裡的人都深感絕望——」
「不可能!爹可是太白界的地階第一人!區區地階怎能讓老爹身陷險境?」
小墨疑惑地問:「地階第一人?」
紫荊驚訝地道:「不會吧?你是那個鄉巴出來的?連地階第一人司徒凌霄都不認識?!」
被紫荊這樣一說,小墨也覺得不好意。,但他纔來到這世界一個月都不到,誰會知那麼多東西?再說,區區一個地階又有什麼好神氣?在龍宮裡隨便一個宮女都有天階之力。
紫荊神氣地說:「我家宗主可是全個太白界最有望成爲天階者的人!就算是真虛宮的十八住堂主也得忌我們家主三分!」
但在妖狼王面前不就只有捱打的份?
「長老,那狼妖的劍你見到了嗎?是怎樣的劍?」
「這方面我也很好奇。怎麼說我們的結界是紀日照大人所佈的,試問堂堂萬古所佈的結界,怎可能任一名普通的地階的狼妖就能打破?」
「就算是上官世家的劍也不能做到⋯⋯先別理這個。後來呢?」
「後來我們節節敗退,死傷無數。無奈之下宗主擋在我們前面,以一人之力頂住所有的妖物,命令我們離開⋯⋯」說着說着,長老哽咽起來,紫荊也低下頭來。
「然後呢?」懸鈴眼泛淚光,說:「然後怎樣了?」
長老搖頭,說不出話來。懸鈴一怒之下抽着長老的衣領,說:「我爹他怎樣了?!所以說你們掉下他一人跑了?!你們這班窩囊!廢物!」
紫荊推開懸鈴,攔在長老臉前,說:「鈴哥哥,請你別爲難我爹。他也是迫於無奈。別忘記那是宗主的命令!身爲家臣的我們是無法抗令!」
懸鈴無力地坐在地上,說:「那我娘呢?還有妹妹呢?家裡的其他人呢?」
紫荊別過臉,說:「不知道。由上戰場那刻到現在,我們都沒法回去。」
「家中有什麼人?有人能保護他們嗎?」
衆人彷佛被擢正痛處,說不出話來。
假如連所謂的地階第一人都難以自保,還有誰能保護她們?
「可惡的妖孽,不把你們殺光我不叫司徒懸鈴。」懸鈴突然站起來,說:「小墨,我們走。」
被突然這麼一叫,小墨的頭上立即長出幾個問號,立即跟上。
紫荊攔在懸鈴前頭,說:「鈴哥哥你要去哪?」
「這還用說嗎?當然要回家!」
「不能,鈴哥哥,我不能讓你去!」
「爲什麼?」
「不安全!」
「別攔着我!這是命令!」
紫荊一手掩着心胸,強忍着絞痛,說:「鈴哥哥,你別這樣,你留下來。再多等幾天,等紀日照大人來救我們。」
求救的卷軸不今早才被懸鈴截了下來,應該不太可能有救援⋯⋯
「懸鈴大人,抱歉。」長老一記手刀噼在懸鈴的後頸。懸鈴隨即昏倒在地上。「這位公子,現在爲時已晚,不如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再詳細計劃如何?」